“呵……”陸景淮不屑與他的口舌之爭，“隨便你怎么想，總之他們是我得妻兒，你最好別在背后搞小動作，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埃米爾轉身上了車。
林昭把臥室門關上，看向在床上蹦跳的林路，“小路，別跳了，媽咪有話跟你說。”
“哦。”林路蹦跶最后兩下，乖乖坐下。
林昭認真道：“寶寶，以后像跟爸爸一起睡這種隱私的事情，是不可以在外面跟別人說的哦，這樣大人們都會很尷尬。”
林路似懂非懂。
“爸爸，媽咪也會嗎？”
“當然。”
“那埃米爾也不是別人呀？他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
林昭：“......”
這些年，他們跟埃米爾相濡以沫，確實是最親密的家人朋友。
所以林路對他的信任和依賴，林昭并不覺得有什么。
只是剛才陸景淮顯然是不太高興的。
林昭嘆了口氣道：“對，埃米爾確實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但是最親密的朋友之間也會有秘密，哪怕媽媽跟小路之間也會有小秘密，比如你跟理查說好，不能告訴大人的秘密。”
“噢！”林路很快就明白了，“所以跟爸爸一起睡，是媽咪跟爸爸的秘密？”
林昭紅著臉，扯了扯嘴角，“可以這么理解。”
林路重重地點點頭后，抱著林昭問道，“媽咪，那我們能不能在爸爸家多待幾天再回家？”
林昭睨著他，想想問道：“你喜歡爸爸和奶奶？”
“當然喜歡，他們都太好了。”
“倘若以后，都跟他們一起生活，你愿意嗎？”
林路瞪大眼睛：“可以嗎？他們跟我們一起回家？”
“倘若不是跟我們一起回去，是讓你留在這里，再也不回家了呢？”
林路沒了聲音，好久才緩緩開口問道：“那媽咪呢？你也不回家了嗎？還有埃米爾?”
林昭搖頭：“埃米爾會回去，可能只有你跟媽咪。”
林路撇了撇嘴，“可是我會想念李莉和理查，還有露西，跟埃米爾。”
林昭蹙了蹙眉：“但上小學以后，你跟李莉理查可能也不在一個班了，而且在這里你也會認識新的朋友。”
林路突然哭了起來，“不要，媽咪，我想回家。”
“好了，好了。”林昭著急地把他抱進懷里，“媽咪，就問問你，等暑假結束，我們就回家好不？”
林路卻哭起了勁兒，好久都沒有緩和過來。
門口的陸景淮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口堵得難受。
握在把手上的手緩緩落下，朝露臺走去。
他點了根煙，寂寞地抽了起來。
這時宋婉楨朝他走了過來，“淮子。”
陸景淮回頭看向她，順手把煙蒂掐滅。
“在為小路剛才說的話難過呢？”
陸景淮搖了搖頭。
宋婉楨嘆了口氣，“其實小路才剛跟我們相認，但埃米爾卻從小陪著他長大，是他最最熟悉親密的人，哪怕昭昭跟他沒什么，但在小孩的眼里，他大概也是充當著類似于父親一樣的角色。”
“看小路現在多活潑聰明！說明昭昭跟埃米爾把他教育得非常好。”
陸景淮目光微沉，“媽，能不能別把昭昭跟埃米爾的名字放在一起!”
宋婉楨輕笑：“醋意這么大？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不承認，這些年是人家把你的妻兒照顧得好好的，而且看的得出來，他很尊重昭昭，兩人之間應該沒有什么。”
“還沒什么？”陸景淮冷聲道：“他看林昭的眼神，你看不出來？就好像他們是他的妻兒似的，不要臉至極！”
“......”
一向沉穩的陸景淮，此刻竟然急得像個黃毛小子。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好了不是，畢竟昭昭對他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而且這些天你們相處得不是還挺好的嗎？”
宋婉楨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兒子，你的就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陸景淮點了點頭。
“你去睡吧，我在這再一個人待會兒。”
“好。”宋婉楨回頭瞧了他一眼兒，心酸地嘆了口氣。
夜漸深。
陸景淮輕輕推開臥室門。
床頭小夜燈亮著微弱的暖光，映著林昭與林路熟睡的臉龐。
陸景淮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目光先落在蜷縮成小小一團的林路身上。
小家伙不知何時踢開了半邊被子，小胳膊露在外面，小眉頭還輕輕皺著，像是在夢里也在惦記著什么，難道是在這真的住得很不習慣嗎？
他放緩呼吸，俯身小心翼翼地將被子往上拉，指尖輕輕避開林路的臉頰，生怕驚擾了孩子。
指尖觸到林路柔軟的睡衣，想起白天小家伙抱著自已胳膊喊 “爸爸” 的模樣。
他眼底的溫柔又濃了幾分。
隨后他輕輕踱步到另一側，蹲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林昭。
看在眼前的臉，陸景淮至今還是有種沒能緩過來，五年的煎熬實在太痛苦，從前只要一想到宋凜不知道會怎么折磨她，他就瘋得想要殺人。
好在......好在.......
從前不信鬼神的他，此刻在內心感謝起老天爺來。
“昭昭，我愛你。”
就在這時，林昭的眉頭突然緊緊蹙起，呼吸也變得急促，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別過來…… 別碰路路……”、
陸景淮的心猛地一緊，他知道，林昭又做噩夢了。
他著急不已，輕輕拍醒她，“昭昭......昭昭......”
隨即林昭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里滿是驚恐和痛苦，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臥室里瞬間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林昭還沒從噩夢的恐懼中完全回過神來，握著陸景淮手的力道依舊很緊，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陸景淮另一只手覆蓋上來，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過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下意識吻了吻她的手背，“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林昭情緒漸漸緩和下來，“你還沒睡？”
陸景淮：“睡不著，想看看你跟小路。”
林昭撇過腦袋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小路，安心后看向他，咬了咬唇瓣。
陸景淮溫柔地摩挲她的臉頰，“現在還不到三點，繼續睡吧，我就在旁邊陪著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林昭看著陸景淮眼底的紅血絲，心里忽然泛起一陣酸澀。
分明是擔心她，卻說自已睡不著。
林昭動了動手中，原本緊握的力道漸漸放松，卻沒有完全松開，“要不你上來睡？床夠大，擠擠也沒關系。”
陸景淮愣了愣，完全沒料到，她會主動邀請他一起睡。
“好，那你往邊上挪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