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你又想說我父親的眼角膜是被陸景淮奪走的事嗎？”林昭惱怒道：“你給我滾！！”
掛斷電話后，宋凜又發一條消息。
林昭一開始不想理會，可車停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前時，還是沒有忍住點開。
宋凜：「別在逃避了，關于這件事情的真相你真的不想了解嗎？」
下面是他發來的一間會所的地址。
半小時后，林昭推開了包廂門。
里面只有宋凜一人。
林昭坐下后，他也沒有廢話，把幾份資料一一放在她的面前。
第一份資料，記錄了當時林之城被綁架的全過程，是一個叫王全明的人提供的，他是這起綁架案的主要參與者。
見林昭疑慮，宋凜打了個電話，王全安就被領了進來。
男人滿臉胡渣，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明顯受了不少的折磨。
宋凜語氣冷厲：“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吧。”
男人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當年我們老大專門幫人尋找器官，只要錢給夠，什么樣的都能幫他們找到。”
“我們在這邊花錢從醫院買來各種人的體檢信息，或者跟一些機構合作，從而找到合適的供體。”
“林之城剛好符合買家的需求，于是我們就綁架了他。”
“因為當時找眼角膜的買家很少，我們也沒有這方面的醫生，買家那邊就自已派了人過來取。”
林昭緊盯著男人，捏著紙張的雙手用力到泛白。
她咬牙吐字：“買家是什么人？派來取他眼角膜是什么人？”
男人喉結上下翻動，抬頭看向林昭道：“買家一般都是線上聯系，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們只知道眼角膜是運送到Z國。””
“至于取眼角膜的倆男人，雖然一直戴著口罩，但有一個男人不小心露了臉。”
宋凜點開平板把范一軒的照片讓男人認，“是他嗎？”
男人點了點頭，“是他。”
聞言，林昭心臟重重一沉。
男人的口供加上，手上的那份資料，足以說明他并沒有說謊。
是范一軒，果然是他。
她父親沒有認錯。
可盧亨利說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是他說謊了？
林昭看向男人，問：“盧亨利你認識嗎？”
男人搖頭：“線上聯系，買家都不會用自已真實的姓名。”
這時宋凜對她道：“你再看看第二份資料。”
接著男人被宋凜的人帶了下去。
第二份資料，是關于范一軒，跟他的導師嚴明，還有一個人是宋俊良。
林昭看見“宋俊良”的名字時，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宋俊良跟嚴明關系非常好。”宋凜：“一次研究所發生火災，是宋俊良不顧性命把嚴明救了出來，自已差點兒就葬身火海。”
他頓了頓， “當年陸景淮車禍雙目失明，第一個求助的人就是嚴明。”
“范一軒是嚴明的外甥，也是他的愛徒，從范一軒口中得知了盧亨利有門道可以找到適合陸景淮的眼角膜，接下來的一切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宋凜說著把第三份證據放到林昭手中，“這是上次我發給你的，陸景淮眼角膜的移植信息。”
他深深地睨著她道：“你覺得這一切還只是巧合嗎？”
“陸景淮一直都在欺騙你。”宋凜的每個字都像刀子，“莫斯里是他的人，盧亨利給的全是他們偽造的供詞，還有證據。”
“他就是怕你一直查下去，會查到他舅舅宋俊良，得知一切。”
看著林昭臉上已經血色全無，眼眶里盈滿了淚水。
宋凜強壓著興奮，點開陳格和莫斯的錄音，將陳格跟莫斯單獨會面的錄音點開播放。
“盧亨利現在肺癌晚期，也不想自已的老友東窗事發被抓住，他答應一定會演好這場戲。”
“另外那些證據都絕對不會被看出端倪。”
“我辦事你放心。”
下一秒平板里傳來林昭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別搞砸了，否則你一分錢拿不到，在Z國也別混了。”
是陳格。
除了陸景淮，還有誰能指使陳格去辦這種事。
林昭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砸下，終于繃不住臉埋在胳膊上無聲痛哭起來。
宋凜伸手想抱她，剛觸碰卻被狠狠推開。
“滾！”
宋凜怔住看她，“昭昭，事到如今，你還這么恨我？”
林昭抽紙抹掉臉上的淚痕，“我不是恨你，是惡心你。”
宋凜扯出扭曲的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查這些，無非就是想要看我跟陸景淮反目。”林昭不屑道，“恭喜你，目的達到了。”
宋凜：“當初你跟我分開，不就是因為我欺騙了你嗎？看吧，陸景淮也騙你。”
“所以呢？”林昭覺得可笑至極：“你不會是到現在都不明白？”
“跟你分手，就因為你騙我嗎？”
宋凜：“難道不是嗎？”
“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她像看垃圾一樣看著他：“說吧，要這樣才能把那個叫王全明的，還有這些證據給我。”
宋凜目光偏執而炙熱，“我要什么，難道你不清楚嗎？”
林昭譏諷道：“宋凜你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
“那又如何。”他露出狂妄又自大的笑：“我有的是辦法把他們都踹了，只要你愿......”
“少做夢。”林昭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越發冷靜：“你以為就這能威脅我嗎？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我已經錄音了，如果你不把人交給我，我就會報警，說你囚禁傷害虐待他人，然后把錄音交給警方，到時候你也沒那么好脫身。”
宋凜被氣笑：“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今天出不了這扇門？”
林昭：“來之前我就跟我的助理說了，過來見宋氏集團的總裁宋凜，兩小時內我會給她電話，要我沒回復，她就報警。”
宋凜愣了片刻，突然低笑出聲。
不愧是他喜歡的那么久的人，心思越來越縝密了。
“行吧，你贏了，人給你。”
只要她跟陸景淮分開，只要弄死陸景淮，她早晚是他的人。
林昭回到車上，目光落在副駕的盒子上。
她把小盒子打開，撕掉了里面的驗孕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