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真的是顏珍。
那么說來，當年指使于欣秋的人也是她。
林昭百感交織，點開錄音，對王成道，“繼續說。”
“就在你跟溫雅女士來做基因鑒定的那天，顏珍的人找到了我，說只要我把樣本掉包，就給我一百萬，并且幫我轉正！……還說，如果我不答應，就有辦法讓我在醫院待不下去，連學位都拿不到……”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翻出照片，“我……我留了個心眼，這是她讓手下的人聯系我時，我偷偷拍下的車牌號。”
林昭接過手機把照片的車牌號發給陸景淮。
然而她消息剛發過去，陸景淮就打來電話，“昭昭，于欣秋偷偷離開了醫院，我們的人沒有跟上。”
離開醫院，林昭急忙去找陸景淮，一起去溫家。
他們到的時候，溫雅夫婦還有段嘉也都到了。
另一邊顏珍正在美容院里享受著，面上平靜，心里卻忐忑不安的等著手下順利處理完于欣秋和聞納森的電話。
嘟嘟——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顏珍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接起，但沒想到是溫展打來的。
她故作慵懶的聲音，“怎么了？”
溫展聲音低沉而嚴肅：“在哪，現在立刻回家。”
“怎么了？我正在美容院做項目呢，沒那么快。”
“立刻回來聽到了嗎？”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顏珍心里直犯怵，根本也在美容院里待不下去，急忙跟溫卓儀打電話，“你爸爸，有沒有叫你過去？”
溫卓儀：“沒有啊，我在研究院呢，這個點他找我干什么？”
顏珍：“卓儀，你現在立刻回家。”
倘若是林昭他們查到什么，那就只有她的兒女能保住她了。
溫卓儀不解：“怎么了？”
“你回來就知道了。”顏珍語氣凝重，沒再多說。
而后她又給溫卓喬打了電話，才開車回了溫家。
溫家客廳里，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顏珍踩著高跟鞋進來，看見坐在客廳里的除了溫展跟溫世崢，還有溫雅夫婦，林昭，陸景淮時，頓時脊背發涼。
頓住腳步片刻后，她壓下情緒，理了理精心打理的卷發，故作鎮定，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這么齊？又是三堂會審嗎？是不是又想不出新花樣，準備把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
林昭冷冷一笑，直接點開手機，播放了王成的錄音。
王成顫抖而清晰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客廳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顏珍的臉色從故作鎮定變為煞白，又因憤怒而漲紅。
錄音剛一結束，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道：“胡說八道！這是誣陷！赤裸裸的誣陷！誰知道你從哪里找來的阿貓阿狗，隨便錄段音就想栽贓我？林昭，你為了幫溫雅出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誣陷？”林昭將手機屏幕轉向她，上面是那張清晰的車牌號照片，“這個車牌，是你的私人保鏢常用的車子之一，照片是王成前天拍下的。”
顏珍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變得急促，但仍強撐著：“就算我的車去過那里又怎么樣？就不能是巧合嗎？憑什么說就是我指使的！”
“巧合？”陸景淮看向溫展：“您可以查一下她的賬戶，看看12月14日有沒有一筆一百萬的取現，如果剛好有，這也算是巧合的話，那這真是太巧合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溫展，希望得到丈夫的維護，結果溫展只是用一種極其陌生、甚至是痛心的眼神看著她，并撥打了特助的電話。
僅五分鐘，對方就給了回復，“夫人12月14日，在華晟銀行取了一百萬的現金。”
接連的證據拋出，顏珍的狡辯顯得蒼白無力。
溫展憤怒至極：“你還不承認嗎？”
溫世崢渾濁的目光里滿是失望和厲色：“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所有人目光的逼視下，尤其是在鐵證面前，顏珍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怨毒喊道：“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樣！我只不過是不想什么阿貓阿狗都來分走我們溫家的財產！我有什么錯！”
她承認了！
溫雅猛地站起身，身體因極致的憤怒和悲傷而劇烈顫抖，眼淚瞬間涌出：“果然是你！顏珍！那二十年前呢？！是不是也是你指使于欣秋，害死我的孩子？！你說啊！”
二十年前的事， 她絕不能承認！
顏珍立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臉色驟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否認：“你胡說！二十年前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別什么憑什么賴在我頭上！我承認鑒定的事是我做的，但害你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林昭：“如果不是你，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又怎么會指使人去把我們的DNA樣本掉包？”
顏珍繼續詭辯：“在看見林昭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跟溫雅長得很像，于是就偷偷做了親子鑒定，所以我早就知道你跟她的關系了。”
“那天在醫院碰見你們，知道你們是去做親子鑒定后，我才讓人去換了樣本。”
“你們倘若不信，我可以把五年前的那份親子鑒定拿出來給你們。”
顏珍的詭辯聽起來毫無破綻，眾人陷入了沉默。
而溫展和溫世崢臉上露出了將信將疑的神色。
畢竟，二十年前的舊事缺乏像今天這樣鐵證如山的證據。
就在這時，溫卓喬跟溫卓儀也都趕了回來。
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目光就迅速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癱坐在地、狼狽不堪的顏珍身上。
溫卓儀連忙上前扶起顏珍，心疼滴護在身后。
溫卓喬語氣里帶著不滿和維護：“爸！爺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展：“你問問她做的好事，對昭昭跟小雅基因樣本做手腳的人就是她，而且二十幾年前的事，說不定也是她干的。”
溫卓喬，溫卓儀震驚不已。
溫卓儀難以置信地看向顏珍：“媽，爸爸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顏珍還是矢口否認，“樣本是我換的，我承認，但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