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云浠眉眼輕撩,唇角都勾上了諷刺的笑意,“那不過是我在孟家的時候,你們強行塞給我的垃圾而已。”
“趕盡殺絕?”她又笑,“孟小姐,燃燈令的挑戰,是他顧銘琛主動發起,賭注也是他親口應下的,附加條件也是雙方協商好了的,這些……可不是我逼的。”
說著,她目光嘲諷,眉眼淡懶地掃向了顧銘琛:“顧大少,要么賠償一個億,要么……賠償一輛能和幽靈價值同等的機車,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
顧銘琛臉色鐵青,額前青筋突突直跳,跳得他腦袋都像是要炸了。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眼神陰霾,冷冷地看著云浠,磨著牙,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云浠,你確定你要跟我鬧到這一步?”
“鬧?”云浠撩起的眼尾勾出諷刺的弧度,挑眉斜斜地睨向了顧銘琛,“顧大少,你說這句話之前,先問問自已配不配。”
“你輸了,按照規則賠錢,天經地義,這不過是執行契約精神罷了。”
云浠挑眉:“還是說……顧大少,真玩不起?”
顧銘琛冷眸冰寒,死死地盯著云浠那張冷艷精致的小臉。
眼前的女孩,那張臉分明是熟悉的,卻又給他一種格外陌生的感覺。
她看他的眼神,沒有半點兒過去那種癡纏和卑微的討好。
那種仿佛身心,全都只有他一個人的情深。
有的,只有一片冰冷漠然和嘲諷。
以前的云浠,在孟家唯唯諾諾,跟在他身邊,完全都能用“舔狗”兩個字來形容。
可現在的云浠……
矜貴睥睨。
完全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他五指緊攥,眼神如同霜寒冰封,咬牙切齒地磨著牙,一字一句道:“好,好得很!云浠,你最好不要后悔!”
“我后不后悔不知道,但……”云浠輕笑,狹長睥睨的明眸上挑,“顧大少現在的表情,倒像是挺后悔的。”
顧銘琛沉沉的目光盯著云浠臉上那如同看猴戲般的眼神,那種漠然和嘲諷的字條,讓他感覺更加的難堪。
他臉上寒意冰封,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
迎面,就看到頂著一頭艷麗炫酷發色,穿著一身熒光綠的皮衣皮褲的年輕男人,雙手插兜,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身后還跟了一眾鬼月灣的保鏢。
浩浩蕩蕩的,氣勢十足。
“顧大少啊,你這是要去哪里呢?”裴鈺延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吊兒郎當的痞氣笑容,走到了顧銘琛面前時,一把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膀,“燃燈令亮,挑戰失敗者得完成一切約定才能走人,這是規矩啊。”
他說著,拍了拍顧銘琛的肩膀:“顧大少,想走啊?行的,只要你去賽道,一步一叩首,跪完全程,然后再紋上咱們鬼月灣的專屬紋身,我呢……就親自派人送你回家。”
明明還只是個年輕稚嫩的少年,嘴角還勾著的是那痞氣十足的笑容,看上去就不像是個什么正經人。
可偏生,那一身肅冷的氣勢,讓顧銘琛這個早就混跡商場,自詡天之驕子的顧家唯一繼承人,都心覺駭然。
“裴三少,我顧銘琛……不會爽約!”這一句話,是顧銘琛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間蹦出來的字眼。
裴鈺延笑得眉眼彎彎:“既然顧大少這么識趣,那我就放心了。”
他說著,偏過頭看了眼身后的保鏢:“來,把欠款合約拿出來,讓顧大少簽個字。”
“欠款合約?”顧銘琛臉色微微變了變。
裴鈺延拿出一份文件,笑瞇瞇地遞過去:“是啊顧大少,以免你離開鬼月灣后就耍賴,咱們當然得按規矩辦事。”
他把文件和筆都拍在了顧銘琛的胸口前:“簽個字,按個手印,三天內,一個億得到浠姐的賬上,否怎么,就按日息千分之五計算。”
“簽完呢,你就可以麻溜地滾去賽道,履行你的賭約了。”
顧銘琛瞳孔震縮,單手抓住那份文件。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沖擊了他的腦海。
他猛地一抬頭,看向了站在對面,正笑得妖妖嬈嬈的姚晴晴。
這一幕,可不熟悉嗎?
不就是剛剛……姚晴晴要把那輛和“幽靈”市價相差無幾的“暗影”借給他的時候……一模一樣的流程嗎?
他瞳孔震縮不斷,看了看風情萬種的姚晴晴,又看了眼矜冷慵懶的云浠。
電光石火間,他陡然想明白了什么:“你們……姚晴晴,云浠,你們從一開始就是串通好的?你們合起伙來,給我下套?!”
“哎呀呀~”
姚晴晴眨巴著描畫精致的眼睛,艷紅美甲掩著唇,嬌俏得風情萬種:“顧大少的反應不算太慢嘛,可惜……已經晚了呢。”
顧銘琛氣得差點兒吐血:“你這個瘋子!你真的瘋了嗎?你拿價值一個億的暗影出來陪她玩?就為了演這么一出戲?”
“是呀。”姚晴晴笑得妖妖嬈嬈,“我姚晴晴就是錢多,玩得起,怎么著?”
顧銘琛呼吸變得急促,雙手緊抓著手里的文件,用力地砸在了地上:“你們這根本就是詐騙!所謂的賭約,我不認!”
云浠居然敢這么耍他!
云浠居然敢聯合外人,這么坑他!
她這些手段,真的是瘋了!
一切,都是他們的設計下套。
他完全有理由和借口,否認這次的燃燈令挑戰賭約!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低磁慵懶,卻帶著極具壓迫感的嗓音,從身后響起:“認不認,由不得你。”
只見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緩步走到了云浠的身后。
男人那張矜冷似妖般的臉龐,在這明耀華燈之下,格外的風華絕代。
他單手插著兜,整個人的姿態都是慵懶散漫的,就連那雙漂亮上翹的桃花眸,都是淡淡懶懶的。
可那一身的氣勢,卻是薄涼得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當他的目光落在顧銘琛身上的那一瞬,顧銘琛頓感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仿佛周遭的空氣都隨著冷氣凝固。
顧銘琛的臉色一寸寸慘白下來:“洵、洵爺……”
沒想到,紀洵居然也會在這個場子!
想到上一次在帝皇會所,紀洵就曾站出來護過云浠。
現在,紀洵又來了?
這難道是巧合?
不!
難不成……那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兩個人,還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