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醫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楊偉會說出這么一番話。
“放你媽的狗臭屁!”
馮通氣得滿臉橫肉亂抖,指著楊偉破口大罵,“小逼崽子,老子能吃能睡,一拳能打死一頭牛,你他媽才要死!”
手下們也是接連叫囂。
“媽的,毛都沒長全就敢胡咧咧?”
“還敢咒我們老大,干死他!”
面對眾人的辱罵,楊偉依舊云淡風輕:“馮先生,最近你是不是經常半夜驚醒,醒來之后胸口堵得厲害,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需要大口喘氣才能緩解?”
馮通囂張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瞳孔猛地一縮。
這段時間他時常感到胸悶氣短,吃不好睡不好的。
他只當是酒色過度,沒太放在心上,更沒對外人提起過。
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見馮通臉色驟變,楊偉心中了然,看來自己沒說錯,癥狀對得上,于是繼續道:“馮先生,你的病最忌動怒,否則,極易引發厥心痛,也就是所謂的猝死。”
“王八蛋,你敢咒我?”
馮通怒斥。
“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什么要咒我?”
楊偉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出于醫德好心提醒,信不信隨你。還有,近來你房事萎靡不振,也是由于此病引起,若不及早醫治,將來你會徹底不舉。”
“媽的,我看你是找死!”
馮通氣壞了,猛地扔掉煙頭,狠狠在地上踩了一腳,“小的們,給我干死他!”
“馮先生!”
楊偉直勾勾盯著馮通,一字一頓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不信你就按一下倒數第三根肋骨的中間部位,那里就是病灶!”
說話之時,楊偉握緊袖口里的剪刀,誰上前就捅誰!
楊偉是個老實人,他沒打過架。
這一招還是跟大雜院的朱姨學的,就是那個一直造周玉蓉黃謠的老娘們。
那天朱姨跟對門吵架,拿著把剪刀說要捅那人一百個窟窿眼。
見楊偉說得有鼻子有眼,馮通愣了愣,下意識摸向倒數第三根肋骨……按了一下。
“嘶~啊!”
一股劇痛從心口傳遍全身,疼得他雙眼發黑,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老大!”
幾個小弟顧不得教訓楊偉了,連忙將馮通攙扶住。
楊偉暗暗松了口氣,這一切跟他料想的絲毫不差。
周玉蓉跟崔穎對視一眼,都是滿心詫異。
楊偉的醫術什么變得這么厲害了?
沒問診,沒把脈,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馮通得了什么病?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馮通捂著劇痛的胸口,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楊偉淡然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嘛,我是醫館的學徒。”
“扯淡!”
馮通根本就不信,“一個學徒能有這么強的眼力?難道你暗中調查過老子?”
楊偉聳聳肩:“馮先生太瞧得起我來,我一個醫館學徒哪有本事調查你這位社會大哥?聽我一句勸,盡快去醫院做檢查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倘若再大動肝火,你必死無疑!”
幾個小弟見馮通臉色蒼白,嘴唇都沒血色了,也是接連勸道。
“老大,趕緊去醫院吧!”
“是啊,身體要緊。”
馮通于心不甘。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崔穎這個臭婊子,眼看就能回款了,結果卻弄得不上不下。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
身穿灰綠襯衫的李涯邁步走進醫館,笑著說道:“周醫生,今天挺忙啊,這么多……”
話音未落,李涯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這幫兇神惡煞的家伙,可不像是來看病的患者,更像是來砸場子的。
一見此人,周玉蓉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了地,她趕緊迎上前:“李哥,快請進。”
李涯點點頭:“怎么了這是?”
周玉蓉沒搭話。
李涯瞬間明白了,甭問,這些人就是來鬧事的。
“你們幾個有事沒事,沒事的話趕緊走!”
李涯冷著臉呵斥。
馮通怒極反笑:“操,你他媽以為你是誰?還跟老子擺上譜了?”
“呵呵~”
男人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冷笑,當即亮明證件。
此人是本地的片警,李涯。
一個小弟滿臉忌憚地說道:“老大,他……是警察!”
馮通喝道:“老子不瞎,用得著你廢話?”
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怎么凈出幺蛾子?
先是那一男一女出來擋橫,現在又不知從哪冒出來個條子。
真他媽倒血霉了!
“李警官,我們沒別的意思,那個……”
馮通絞盡腦汁想要找個合理的借口。
一名小弟暗暗指了指他胸口。
馮通趕緊說道:“最近我胸口疼得厲害,所以來醫館看病,對對對,我是來看病的!”
“看病?”
李涯掃了他身邊的眾多小弟,沒好氣說道,“看病帶這么多手下干嘛?我看你們更像是來砸場子的。”
馮通趕緊遞上一支煙,辯解道:“哪能呢,李警官,我們可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啊!”
李涯伸手拎著他的脖領,質問道:“好人大夏天的穿貂?好人身上紋龍畫虎?你渾身上下哪點像好人?”
“李警官,我真是大大的良民……”
馮通強忍胸口的劇痛,硬擠出一絲笑容。
“周醫生,這到底怎么回事?”
李涯懶得理他,轉頭問道。
周玉蓉這才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聽完后,李涯也是無可奈何。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什么可說的。
就是這暴力催收的手段實在上不得臺面。
李涯看向躲在墻角的崔穎,不解問道:“你借這么多錢干嘛?”
作為片警,李涯自然知道崔穎的底細。
平日里只要這些技師不太出格,李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大家都是為了一日三餐奔波,都在用力地活著。
見有警察撐場子,崔穎這才壯起膽子開口,支支吾吾說道:“前幾年……我媽得了癌癥,為了治病,家里的錢都花光了,我也是被逼無奈,這才跟他借了十萬塊錢……”
李涯瞪向馮通:“借十萬還一百萬,你們這幫放高利貸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