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東熄火下了車。
夜晚的山風帶著草木的清香和一絲寒意撲面而來。
不過讓林子東有些驚喜的是，這林中的靈力竟比市區里面濃郁了數倍不止，也就是說他要是留在山里修煉的話，提升速度至少會快上幾倍。
當然，這與原石中獲得的靈力相比，卻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
林子東吸了口涼氣，看向車內的蕊可問道，“蕊可，我們是現在上山，還是天亮以后在上去？”
蕊可立刻抱著布包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盡管小臉上有些疲憊，但眼神卻透著一股堅定，“大哥哥，這條路我走過好幾次了，我帶你過去。”
林子東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照明，兩人一前一后沿著山路向上走去。
山路比想象中還要難走，布滿了碎石和樹根，稍不留意就可能滑倒。
蕊可顯然對這條路很熟悉，腳步輕快，甚至偶爾還會提醒林子東哪里有坑洼。
林子東突然有點心疼這小丫頭。
看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城賣藥了！
十六歲正是花一樣的年齡，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數都在上學，可蕊可卻已經承擔起了養家的責任。
有著蕊可的帶領，兩人只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就翻過了兩座山。
“大哥哥，下面就是我們村子了。”蕊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林子東已經看到了山下的小村子。
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的人家。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黑著燈，只有零星幾戶還亮著微弱的光。
兩人下山進了村子，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聲，更顯山村的寂靜。
蕊可指著不遠處一間低矮的土坯房，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興奮，“大哥哥，那就是我家！”
林子東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房屋的煙囪里沒有冒煙，院墻是用石頭和黃泥壘砌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其實就連林子東自己也沒想到。
這個年代，竟然還會有如此貧困的地方。
“奶奶，我回來了！”蕊可的聲音帶著哭腔，推開虛掩的木門跑了進去。
林子東猶豫了下，還是跟了進去。
剛踏入院子，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是...是可可回來了嗎？”
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林子東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她的臉色蠟黃，呼吸也有些急促。
在她身旁的另一張簡陋木床上，一個瘦小的男孩正蜷縮著身體，還有些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痛苦。
男孩嘴里還斷斷續續地哼著什么。
那腔調正是蕊可之前提到的戲文，在寂靜的夜里聽來，格外瘆人。
蕊可小心翼翼的將身上的錢掏了出來，“奶奶我們可以送弟弟去大醫院看病了。”
老婆婆渾濁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一絲茫然，待看清蕊可手里的錢時，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她伸出枯瘦的手想去觸碰那沓現金，卻又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似的縮了回去，只是反復喃喃著，“可可...這...這錢...”
蕊可撲到床邊，緊緊握住奶奶冰涼的手，把剛才在藥材市場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
“奶奶，弟弟有救了，我們明天就帶他去江城的大醫院！”
林子東站在門口沒有靠近，目光落在床上那個哼著戲文的男孩身上。
月光下，男孩的眉心隱隱有一抹極淡的青黑色印記，若隱若現，隨著他哼唱的節奏微微跳動。
那股若有若無的陰邪之氣比他想象中更重，卻又異常隱蔽。
若非他靈覺遠超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其實林子東也有點緊張。
畢竟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就算他是個修仙者，第一次遇到這么邪門的玩意，還是忍不住頭皮麻酥酥的。
“咳咳...”老婆婆猛地咳了幾聲，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拉過蕊可的手，眼神警惕地看向門口的林子東，低聲問道，“那這..這位是？”
蕊可這才想起林子東還在門外，連忙起身擦了擦眼淚，小跑過來拉他進屋，“奶奶，這就是我跟您說的林大哥哥，是他幫了我們！”
林子東順勢走進屋內，一股混雜著草藥味和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朝著老婆婆微微頷首，目光依舊沒有離開男孩，“老婆婆，我能看看您孫子嗎？”
老婆婆有些猶豫，但看林子東不像壞人，又想到蕊可剛才的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林子東走到床邊，伸出手指懸在男孩頭頂三寸處，一股微弱的靈力悄然探出。
就在靈力即將觸碰到男孩眉心的瞬間，男孩突然停止了哼唱，眼睛猛地睜開！
林子東對上那雙眼睛，目光凝住。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瞳孔漆黑一片，看不到眼白，男孩嘴角甚至還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喉嚨里發出咿咿呀呀的戲腔，腔調比剛才更加清晰！
外面一陣冷風該了進來，就連林子東也感受到了陣陣寒意。
不會真的有那種東西吧？
林子東輕輕咳嗽了兩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指尖靈力驟然凝聚，迅速點向男孩眉心那抹青黑印記。
“滋啦”
一聲輕響。
男孩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身體劇烈抽搐起來，那雙漆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和怨毒。
隨即又緩緩閉上，重新陷入沉睡，只是眉心的青黑印記淡了不少。
林子東長吁了口氣。
看來這東西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弟弟！”蕊可驚呼著想撲過去，卻被林子東攔住。“別碰他，他暫時沒事了。”
“大哥哥，我，我弟弟他到底怎么了！”蕊可緊緊咬著下嘴唇，心疼的問道。
林子東收回手，指尖微微泛白，剛才那一下耗費了他不少靈力，“這不是普通的病，醫院治不了。”
老婆婆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您，您能救救我孫子嗎？”
林子東蹲下身，他知道自己說得太過直接，容易嚇到這位老人，可他還是要說，“婆婆，您孫子很可能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您知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么特殊的東西？”
老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渾濁的眼睛里閃過恐懼，嘴唇哆嗦著，“不干凈的東西...難道是后山那座破戲臺？”
林子東眼睛微微一亮，急忙問道，“什么戲臺？”
“我想起來了，弟弟的確去過那里！”蕊可也知道那個戲臺，只是那個地方很偏僻，而且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