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尋真見許飄飄詫異。
還安慰她，似乎想笑，但臉上還是露出來了一個難看又局促的笑臉。
“嫂嫂，爺爺這人是這樣的，你習慣就好了。”
許飄飄只覺得，無法茍同。
結婚也不是兒戲，是一個人生命里，堪稱大事的事。
霍老爺子就這樣隨意決定兒孫的姻緣，不鬧出來事，就怪了。
許飄飄想到之前，霍老爺子讓霍尋真去和蘇桉相親的事來。
“要是你和蘇大少看對眼，豈不是也讓你們馬上訂婚？”
“是啊，爺爺選中蘇大少，一方面是之前綰綰和大哥沒成，想要彌補蘇家，一方面是他覺得蘇大少沒什么出息，以后能聽話。”
霍尋真聳肩。
“男人這種東西，老實窩囊，不是什么優點。蘇桉這樣無色無味但劇毒的老實人我見多了，就是我二伯和我爸，都比他毒。”
“我對婚姻也沒有什么向往，找個爺爺看得上的，我看得上的，生個孩子就得了。人結婚就是為了離婚做準備，沒有例外，除了大伯和大哥，我沒見過真的對老婆好的。”
人結婚就是為了離婚做準備。
這句話，讓許飄飄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話。
好像在和霍季深結婚前，她也這么想過。
等連畫長大一點，她徹底放下心里那個人以后，也會考慮走向婚姻，但她不認為婚姻是持久的。
離婚是常態，分開也是各自的需求。
霍尋真的想法，許飄飄也能理解一些。
“我以前也這么想。但是人生無常，在看到你大哥倒在血泊里，救了畫畫和漾漾以后，我很害怕，也很后悔。”
“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和霍季深結婚，哪怕只有短暫的時光，我也要和他結婚。”
霍尋真好奇道：“嫂嫂，大哥就是這么追回你的？”
“哦，那倒不是，他每天都來我家，說要給我當小三，等我結婚了，他還要給我當見不得光的情人。”
霍尋真睜大了眼睛！
這么不要臉的話，居然是大哥可以說出口的。
許飄飄笑了笑，看著時間到了約好的點。
“走吧，所以人生無常，婚姻也一樣。”
人生無常，許飄飄說出口以后一個小時，就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威力。
剛到達沈胤山住處。
聊的時候，沈胤山突然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佛祖也會保佑你們。”
許飄飄的心一驚。
沈胤山不信佛，平時也是一個還有邏輯的藝術家。
最近交流，很順暢，只是有一些地方需要磨合。
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其他人，包括沈闋都沒注意到，以為是老爺子自言自語。
許飄飄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聲道：“沈大師，您最近有做過體檢嗎？我看您的情況，建議您去檢查一下。”
沈胤山和沈闋一愣。
許飄飄一臉真誠，也沒隱瞞自己的猜測。
“沈大師的情況和我奶奶有些相似，我懷疑可能有些腦出血的前兆。
沈闋一下站起來。
“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許飄飄剛要道歉，就見沈胤山和善地擺擺手，“沒事，她也是好心，那就去看看吧，正好看看丫頭去。”
沈闋的女兒就在醫院工作。
“今天要耽誤你們了，我先讓我兒子送我去檢查，后面再聯系。”
“好的。”
離開后，霍尋真也有些擔心。
“嫂嫂，沈大師真的病了嗎？”
“八九不離十，我們很大概率要找新的合作對象了。”
許飄飄也想過，要不要直接說出來。
如果不是，沈闋大概會責怪她說話難聽，很多高齡老人，是很忌諱這些事的。
但她不后悔剛剛的決定。
如果當年奶奶身邊，有人提前告訴她這件事，大概奶奶也不會那么快就撒手人寰。
蘇綰和霍尋真跟著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再看看別的大師也一樣，沈大師原本就年事已高，要是身體不行，確實做不來這件事。”
破繭系列，是她們的心血所在。
就算過程再艱難，她們也無法容許存在一絲一毫的不完美。
回去酒店后，很快收到沈闋的電話。
“我爸確實是腦出血前兆，這次實在是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許總發現，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追悔莫及的事。”
早有準備，倒是也不算難受。
許飄飄關心了幾句后，就打算掛電話。
誰料沈闋繼續道：“我爸確實很喜歡你們的作品，很多設計的細節，也和他老爺子不謀而合，他現在的身體不能打造這套珠寶，很遺憾。為了感謝你們這次的誠意和幫助，我爸給你們介紹他的老朋友，關滄海老爺子。”
許飄飄的眼睛倏地睜大。
關大師，和沈胤山，之前合并成為珠寶界的山海傳奇。
只是他早就宣布退出珠寶界多年，不再打造任何珠寶。
就連霍氏，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隱居在何方。
別提找了。
沈闋，“我爸會提前聯系關老爺子，地址和聯系方式也給你們，但能不能打動老爺子出山，是你們的事了。”
沈闋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有些感慨。
原本，他連門都不想給許飄飄她們開。
現在，卻也感激那天，她們堅持沒走，他心有惻隱開了門。
才沒釀成大禍。
最近老爺子和霍尋真她們聊天，也找回了很多年輕時候的感覺，珠寶，一直都是璀璨耀眼的星辰。
遨游宇宙，是一種浪漫。
老爺子感激她們，沈闋亦如是。
才給了許飄飄她們一次機會。
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柳暗花明。
-
回到A市。
關滄海大師的地址，也發到了許飄飄手機上。
在深山里面，一個不知名的小山坳。
也不怪，這些年都沒人能找到關大師所在。
許飄飄想了想。
“真真，你去找關大師，我們之前有一批預定的原材料要到了，我要親自去盯著。港城有一批貨在海關被扣，蘇綰去一趟。”
公司的事情，還有一籮筐要解決。
回來后，連口水都顧不上喝，霍尋真又坐上了前往山區的航班。
祁妙是山區出來的，擔心霍尋真一個大小姐再找不到地方給迷路了，干脆和許飄飄申請，和霍尋真一起去。
公司里，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人，又四散開。
就連霍季深，都好幾天沒見到許飄飄的人影。
門口的車里，霍季深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我來接我老婆回家，你來干什么？”
沙律恩一副無賴模樣。
“我陪你接你老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