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的車子太小，許飄飄的車子太大，祁妙騎的小電驢。
干脆都上了霍尋真的車。
按照導航好的方向，朝著A市郊區的黃金批發城駛去。
祁妙看好的房子就在那邊，地段上面已經不算是A市的范圍，但又緊緊貼著A市。
很多打工族為了生活便利，房租低一點，都選擇跨城通勤。
祁妙給祁霽辦了借讀，原本學校是不答應的，給祁霽做了一套試卷，發現她很有天賦，才收下人。
一路上，霍尋真開口道：“你妹妹要是找不到學校，可以去上私立，我能給你找到合適的關系。”
霍氏投資的私立學校有好幾所。
按照祁霽的學習成績，就算去私立，也能找到愿意給她減免學費的。
祁妙搖搖頭，“暫時不用，我給她找好了學校。”
“上幾年級啊？”
“原本該上初二，她跳了一級，上初三了。”
霍尋真：“……”
她算是明白為什么A市最好的學校也要愿意破格讓祁霽入學借讀了。
在大山里上學，能跟上A市的教學速度不說，還能跳級。
這不是天才是什么？
祁妙也頭疼，“她的學習我不擔心，但是外語太差，尤其是口語，A市對外語口語又非常嚴格。”
霍尋真失笑。
“你和她媽有什么區別？”
“有區別。”祁妙認真道：“我媽才不管這些。”
車里沉默兩秒鐘，又多了些笑聲。
霍尋真剛準備開口說話，車后面就被人追了尾，霍五小姐的脾氣一下上了頭，將車子靠邊一停，解開安全帶就下去和對方理論。
幾個人沒下車，都能聽到霍尋真的聲音，嚷嚷著就開了嗓。
“怎么開車的？看路了嗎你？八車道這么寬的路你都能追尾！”
后面的車主開門下來，態度溫和。
“不好意思，報保險吧，這是我的全責。”
“那當然是你的全責，不然該我來負責嗎？”
霍尋真說話時，一頭卷發都在飛揚，白凈的臉上寫著幾個大字：不講道理。
奈何霍五小姐出門在外一向如此，就算不占理，也都是別人讓著她的份兒，更別說此刻是她占了理。
早上那場雨不知道何時停歇，日光撥云散霧透出來，照在霍尋真臉上。
對方車主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件稍顯老氣的行政夾克，個頭比霍尋真高出了一個頭還多，幾乎是低著頭看她。
“不好意思，還是聯系保險吧，還是您看，需要聯系交警？您車內有人受傷嗎？留個聯系方式，后續我給您賠償，如何？”
“報警就不用了，賠償也用不上，你知道我的車要修一次多貴嗎？”
多貴？
男人的視線垂下去，落在霍尋真高調的豪車車牌上。
這個品牌的車，加上霍尋真的車損傷程度，維修費用大概在五十萬。
之前網絡上看到過一次豪車避雷帖，追尾一次，就要等著天價維修單。
這么一想，果然天價。
對方拿出手機，找到自己的二維碼。
“您掃我？后續的維修費用，我一定承擔。”
霍尋真見他脾氣溫和，任由她怎么生氣也沒變臉，那口氣也咽了下去。
拿出自己的手機掃了對方的二維碼。
男人的微信界面很簡單，昵稱叫梁嘉言，頭像是非常經典的一朵水面上的荷花。
霍尋真看了一眼。
“梁嘉言？”
“是我。”
霍尋真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長得倒是好看，一臉正氣，濃眉大眼的，只是看著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被對方計算得仔仔細細，讓霍尋真有一種無所遁形的局促。
她收起手機，冷哼一聲。
“我之后再聯系你。下次開車看路！”
“多謝體諒。”
霍尋真蹭蹭蹭上車，一腳油門下去，將車子開出去。
梁嘉言見她離開，彎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車頭，心里有些沉。
手機響起鈴聲，他拿出來點下接聽。
“主任，村里這邊大雨封路了，好幾戶村民都說家里有人沒找到！”
“我馬上到。”
-
霍尋真的車內，許飄飄問起剛才的事件后續。
“追尾啊，后面那個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沒看路，還非要加我好友說賠償，嘖，我看他怎么賠。”
祁妙打趣，“帥不帥？長得帥就讓他陪真真大小姐吃頓飯算了。”
“帥是帥，”霍尋真嘖了一聲，眉飛色舞道：“至于吃飯，和本大小姐這種大美女吃飯，還能抵債，美的他！”
在霍尋真看來，就算那個叫梁嘉言的男人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但也不是她的菜。
就算是，哪有連吃帶拿的。
能和她霍五小姐吃飯的男人，那都是最近積德行善，得到了老天的賞賜。
蘇綰笑得不行，笑完后，卻又在這一刻，福至心靈懂了沙律恩的心態。
或許在他眼里，也覺得他愿意和她紆尊降貴談戀愛，已經算是上天恩賜。
她說的那些話，聽著雖然過火，但又事實如此。
從小到大，都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下生活。
沙律恩對她，甚至已經算得上是貼心。
但蘇綰卻高興不起來。
她和沙律恩就像是在一個天平上，想要保持平衡都要小心翼翼，稍微走錯一步，就會徹底失衡。
蘇綰往許飄飄那邊靠了靠。
“飄飄，你和霍總也會吵架嗎？”
許飄飄如實道：“很少。以前我讓著他，現在他順著我。你真要問我，我只能問，你和小六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蘇綰一愣。
和沙律恩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這個問題，是她第一次聽到。
沙律恩是一個意外的有分寸感的男人，他們的一切親密接觸，也都止步于親吻，每每沙律恩感受到蘇綰眼底有一絲一毫的抗拒和猶豫，都會迅速停止離開。
他的體貼和溫柔也毫不吝嗇，幾乎每次都能讓蘇綰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被他照顧起來的小孩。
但不像是談戀愛。
蘇綰想到她對沙律恩說的那些話，足夠傷人，她說完后，也感受到了心臟的刺痛。
“應該是高興的吧，但我又不敢享受，總是瞻前顧后。”
許飄飄輕輕撩開她臉上的碎發。
聲音溫柔道：“那是因為，快樂，但不正確。”
就像以前她和霍季深。
她當然喜歡霍季深，但是那個時候她總是想著，如果霍季深不要她了怎么辦。
那個時候的感情，就是快樂但是不正確的。
不管是她還是霍季深，都沒學會要怎么好好地正確對待對方。
現在的蘇綰和沙律恩，就和當時的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