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霍季深的辦公室里,許飄飄轉了轉椅子。
六位數的辦公椅,確實是比她花了三百塊錢在二手家具市場掏回去的那把要舒服。
甚至還帶了按摩功能。
這趟上去,許飄飄都覺得自己可以在辦公室里長住了。
邵木端了咖啡進來。
“許總,喝咖啡?”
“謝謝,你放著吧。”
霍季深的辦公室里,背面是一整面落地窗,站在那里可以俯視大半個A市大樓不說,大冷天往這一坐,曬個太陽,許飄飄都覺得自己跟著暖了起來。
邵木笑道:“許總覺得霍總辦公室怎么樣?”
“臭。”
邵木如臨大敵,剛想問是哪里的衛生打掃不到位,就聽到許飄飄嘖嘖感慨。
“資本的酸臭味。”
霍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確實處處奢華,但這也是霍氏幾十年來的積累,才有了現在的商業宏圖。
許氏之前在連玉康和許真理手里時,就簡單低調,和霍氏確實不能同日而語。
邵木忍著笑,“那……等霍總回來前,您給他的東西搬了?”
許飄飄轉過椅子,面對邵木,做出來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
“怎么能這樣?我辦公室哪放得下他這么大的桌子和椅子!”
邵木強忍著笑意,轉身出去,在電梯門口迎接上霍季深。
“飄飄等多久了?”
“半個小時前許總剛到,說來給您送文件,現在在辦公室等。”
霍季深瞥著邵木眼角眉梢掩飾不住,也做不得假的笑,冷哼一聲,“說什么了?”
“許總說您辦公室的擺設很好,椅子她很喜歡。”
霍季深腳步不停。
走到辦公室前,秘書團的成員湊上來,“霍總,有幾個文件需要您簽字。”
邵木遞過去筆,霍季深低頭看了一眼,簽上名字。
門開著,他們交談時,也沒有要刻意避開許飄飄的意思。
許飄飄單手撐著頭,盯著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
霍季深的秘書不是挑外表,都是一層層簡歷篩下去,留下最合適的。
邵木的個頭在男人里也不算很矮,起碼按照他的話說,在A市地鐵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頭頂。
但霍季深依然高出來一大截,是那種站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存在。
不管是學生時代還是現在,就算是在年級大合照里,同專業幾百個人站在一起,霍季深依然突出。
許飄飄的視線一掃,落在辦公室的茶幾上。
一個粉色的咖啡杯放在那,大概是某個咖啡店的春季特別款,一個杯子也做得春意盎然。
許飄飄想,她進來的時候,好像那個咖啡杯就放在那里了。
是有人來得比她更早,在霍季深辦公室里放了一杯咖啡?
每天都送,還是今天湊巧?
許飄飄的心里一瞬間天人交戰。
白色許飄飄說,“一杯咖啡而已,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黑色許飄飄說,“什么叫一杯咖啡而已?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你懂不懂!”
“應該相信霍季深!”
“男人都一個樣子,信不了一點。”
許飄飄想得有些出神。
霍季深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了,想什么?這么入迷。”
許飄飄眨眨眼,“在想沙發那邊那杯咖啡是誰給你送的,這么少女心。”
霍季深看了一眼放在那里的咖啡。
也明顯一愣。
許飄飄抬頭看著他。
或許是想從霍季深臉上看出來些許端倪,但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時,只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底的笑。
幾乎要將許飄飄避溺進去。
霍季深伸手摸了摸許飄飄的下巴。
她早上偷懶不想化妝,叫連畫起床的時候,母女倆黏黏糊糊半天,涂了一臉連畫的寶寶霜,現在臉上都是寶寶霜殘留的奶香味。
霍季深笑,“霍太太,你在擔心什么?那個是昨天出去,畫畫拿給我的。”
他起身過去,拿起來桌子上的咖啡杯,遞給許飄飄。
上面還有連畫拿了馬克筆畫上去的圖案。
標簽紙上,寫著熱牛奶。
不是咖啡。
霍季深解釋,“昨天我帶她去看馬術比賽,小六給她買的牛奶。她喝完后畫上去的。”
“昨天臨時來了一下公司,畫畫就在沙發上等我,走的時候說把這個送給我了。”
杯子上面,依稀能看出來是畫了一個正在看電腦的男人,頭上還有……三根頭發。
小孩畫畫的方式總是簡單粗暴。
連畫每次畫許飄飄,都是畫兩根辮子,到了霍季深那里,成了頭頂的三根頭發。
許飄飄笑了一聲,“畫畫是一點美術細胞都沒有。”
“可以培養,只要她喜歡,就可以有。”
霍季深微微彎腰,捏著許飄飄光潔小巧的下巴,“倒是你,霍太太,你在想什么?在質疑我有沒有出軌?”
“這倒沒有,霍總每天這么忙,應付我都分身乏術,哪有時間出軌?”
她當然相信霍季深。
許飄飄輕輕捏了捏霍季深的手掌心,眨眨眼,“如果我看到你身邊有什么,完全不問,你才該反思了。”
霍季深一笑。
歪理。
但確實如此,她問,他不覺得是她小心眼,反而喜歡她這樣處處關心的微妙醋意,如果什么都不問,他才該坐立難安。
霍季深看著許飄飄。
她坐在他的椅子里,抬頭看著她,臉都放在他的手掌心上,只有巴掌大。
真皮座椅漆黑,襯得她像是一團雪。
卻又是暖的,軟的,甜的。
下巴往下是細白的脖頸,她戴了一串珍珠項鏈,珠子末端深陷下去,霍季深的手指往下一勾,靈活地將項鏈扯出來,手指取而代之。
許飄飄一驚,“霍季深!”
“嗯,我在。”
霍季深漫不經心回了一聲,手卻沒有停下的跡象。
許飄飄臉色紅得滴血,“這是你辦公室。”
“那怎么了?在辦公室里,也不是沒有過。”
他這么說,只讓許飄飄臉色通紅,想起來之前她來這里時,被他糾纏著在休息室纏綿一整天的場面。
霍季深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他抬著許飄飄的下巴,和她唇齒交纏,牙關碰撞。
許飄飄只覺得自己腰都軟了下去,人也陷入了沙發中,眼神迷離。
霍季深輕輕喘息,問,“你不是說椅子很好嗎?試試。”
許飄飄:“……”
她說的好,和他說的好,是一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