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畫畫還是第一次去那邊吧？九方山這個季節漂亮，我們也去看看。”
又看向甄云。
“你也很多年沒去過那邊了吧？一起去賞賞春。”
甄云知道熊捷的心意，頓時又驚又喜，連聲哎了好幾下，起身去收拾東西。
她出去了，熊捷才看向許飄飄。
有意解釋。
“阿深他奶奶葬在那，老爺子說和她死生不復相見，老太太死后也沒去過。老三和老太太感情最好，這是鬧上了。”
霍老爺子對許飄飄動了手這件事，除了霍鴻和霍季深，知道的就只有參與者。
許飄飄和熊捷都不知情。
這些事，霍季深和霍鴻都瞞著。
但對霍老爺子，熊捷原本也沒什么感情，要說真情實感，只有恨意綿長。
“你三嬸也不容易，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一把。”
熊捷輕輕嘆氣。
甄云本性不壞，當年的事逼急了，霍老爺子也知道那些事最大的錯處在霍淵身上，對甄云也只說愿意離婚就走。
甄云自己沒走。
無非，也是舍不得霍尋真和霍季濯。
熊捷盼著一家人能和睦，互相扶持，見了甄云的難處，當然是能幫就幫。
她安撫許飄飄，“沒事，鬧不大。”
就當帶著她兒媳婦出去踏春。
順帶，看看霍老爺子的樂子。
-
抵達九方山山腳，許飄飄遠遠就看到一群小蘿卜頭戴著幼兒園統一的紅色帽子，排隊等著過馬路。
連畫個子矮，站在最前面。
一眼就看到了許飄飄，蹦蹦跳跳著朝著許飄飄飛撲過去。
像一只飛揚的小蝴蝶。
“媽媽！你怎么來了？”
“來接你啊，悠悠呢？”
秦予悠慢悠悠從隊伍后排出來，手里還舉著幾根在山腳買的烤腸，見了許飄飄，下意識就把烤腸往身后藏。
許飄飄上前和老師打了聲招呼，在小朋友的名單上簽了字，領走了兩個小孩。
熊捷故意板著臉看著秦予悠。
“你姥姥不是不讓你吃這些東西嗎？居然在外面偷吃！”
秦予悠嘟囔兩聲，“姥姥給我做的飯，我根本吃不飽嘛。”
熊捷咋舌。
熊勇女士給秦予悠做的飯，就差把自己也放進去給燉了，就這，他居然還說自己吃不飽？
連畫在旁邊面無表情小聲道：“老師不讓買，他偷偷買的，吃了五根。”
“五根！”熊捷幾乎暈厥，看著秦予悠圓滾滾的肚子和圓滾滾的臉，就一陣著急。
之前不知道還有連畫，熊捷完全是把秦予悠當成自己的親外孫來看待。
現在看到這小胖子日漸圓潤的身材，就一陣發愁。
甄云寬慰她，“沒事，長大了就抽條了，底子不差到時候還是帥的。”
熊捷嘆了一口氣。
“男孩子這個歲數這么胖，以后不好找對象啊。你們阿濯小時候瘦，你是不知道。”
“不成，改天找個營養師搭配搭配，可不能再胖了。”
許飄飄哭笑不得，含蓄道：“青春期不胖就好，不影響生長發育。”
之前聽簡琳提過一嘴養男孩子的煩惱。
光是聽著，就讓許飄飄和宴秋兩個生了女兒的人瞠目結舌。
那時候許飄飄就想，幸好她生的是個女兒，要是真生個兒子，光是給孩子洗澡就夠嗆。
秦予悠聽不懂。
只知道剛買的烤腸是沒機會吃了，干脆大方慷慨分給許飄飄和熊捷，最后一根依依不舍給了甄云。
許飄飄看著覺得好笑。
“你有錢嗎？”
“我媽媽給我的手表里面轉了一點錢。舅媽給你看，我上次用手表還拍到了大舅舅！”
秦予悠一顯擺，就把痛失三根烤腸的事拋在腦后，點開手表給許飄飄看他拍的照片。
小孩子拍照就是對著哪里隨便按一通。
也不知道自己拍了些什么。
許飄飄滑過去一張，卻看到霍季深手搭在輪椅邊上，目視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輪椅中坐著霍淵。
再往后，從不遠處能看到霍老爺子。
霍季深也在九方山？
拍攝時間是一個小時前。
秦予悠自己都沒注意到他今天也拍到了大舅舅，要給許飄飄看的，是前幾天在外面遇到霍季深時拍的照片。
霍季深從公司出來，手里拿著一盒子冰糖葫蘆，現在的商家做得很精致，糖葫蘆小串好幾個一盒，一串也就一口的量。
連畫不能吃太多糖，許飄飄也不愛吃這個，干脆就買一盒回去分著吃。
秦予悠控訴。
“大舅舅買了不給我吃！我就要一串！”
霍季深時常買點吃的回去，就像是外出打獵，要給家人帶回投喂的動物似的。
但秦予悠拍下照片那天，他沒有帶糖葫蘆回去。
許飄飄說，“我也沒吃上，你大舅舅是不是給別人了？”
“啊？大舅舅這么壞！是不是大舅舅自己偷偷全部吃了？”
秦予悠瞪著眼看著許飄飄。
還沒注意到，他嘴里控訴的大舅舅，已經走到他身后，單手拎起了秦予悠的后脖子。
“你說誰壞？”
“哎呀！大舅舅怎么也在啊！”
秦予悠現在覺得，大舅舅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怎么每次悄悄說大舅舅壞話的時候，他都能飛快出現？
熊捷看到霍季深，也驚訝。
“阿深？你也在？”
“放心不下阿濯，順帶也來看看奶奶。”
甄云見了霍季深，才徹底放下心，四處看看，沒找到霍季濯的身影。
霍季深道：“阿濯和三叔帶著爺爺回老宅了。”
在山上時，霍淵和霍老爺子大吵一架，現在都傷了元氣。
回程路上，熊捷還是有些沒想明白。
“你三叔好端端的，要和你爺爺去山上干什么？”
霍季深取下鼻梁下戴著的無框眼鏡，擦了擦在山上沾著的露水，聲音平靜。
“爺爺有個中意的年輕人，想要介紹給真真，三叔知道后不同意，說……”
饒是霍季深，也說不下去，斟酌語言后，熊捷又在催，只好閉眼認命開了口。
“說那個年輕人是他喜歡的類型，不許爺爺介紹給真真，他想自己去相處。”
熊捷：“……”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這種事，還真是霍淵能說得出口干得出來的。
霍老爺子氣得不行時，口不擇言罵了老太太幾句，霍淵受不了，就和霍老爺子起了爭執。
這才被霍淵耗著，非要上山去祭拜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