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快走,別換我!”
“貴人,求你放了我家老婆子吧,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啊。”
“別說話。”
“求求...”
“啊!”
“啊···你...不得,好死。”
屋外喧鬧刺耳,火光四起。
屋內(nèi)兩具尸體躺在冰冷的血泊中,赤姬怒火中燒,呵斥道:“阿憐,你在干什么?”
阿憐手中彎刀染血,眼中充滿了冷漠和蔑視。
對于她而言,殺死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等同于踩死兩只螞蟻罷了。
“我都是為了殿下。”
“為什么殺他們?”
“他們大喊大叫,會招來人,殿下別出聲,藏好...”
二人對話間,一道人影破窗而入。
“誰?”
“小心。”
二者急忙戒備,神女赤姬退至墻角。
侍女阿憐手中彎刀高舉,正欲殺出。
來人忙道:“是我,自已人。”
二人狐疑,警惕依舊。
許閑抬手,拉下黑面紗,露出了眼下的半張臉來。
“自已人。”
借著屋外晃動的火光和溟水之輝,二人自是看清了來人模樣。
赤姬懸著的心,稍稍落下,甚至有些許欣喜,“白忙,你怎么來了?”
叫阿憐的侍女,卻變得更加警惕,死死的盯著許閑,質(zhì)問道:“你跟他們是一伙的?”
一頂帽子說扣就扣,就連赤姬一時也拿不準(zhǔn)了。
許閑沒有回應(yīng),只是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對老夫人,又瞧了阿憐手中彎刀上沾染的綠色血跡。
昏暗中的眼底,拂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怒意。
他徑直無視阿憐,看向赤姬道:“殿下,我?guī)銡⒊鋈ァ!?/p>
阿憐冷笑,“憑你?”
許閑譏笑,“總比你個五品的奴才強(qiáng)。”
阿憐靜默,不可否認(rèn),眼前的白忙,雖然血脈低賤,可卻是實(shí)打?qū)嵉牧纺⒕场?/p>
而她只是五品的魔宗后期罷了。
赤姬不知道出于何種緣由,選擇相信眼前的少年。
可能是因為他救過自已一次。
也可能只是因為他和某人很像。
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我要是能活著出去,我一定給你很多很多錢。”
錢?
命都要沒了,錢有屁用。
許閑只覺得可笑,又覺得這丫頭真是天真,他一腳踢開腳下的酒壇,漫不經(jīng)心的靠近。
卻又于猝不及防出手,手中魔族的刀,毫無征兆的抹過了阿憐的脖頸。
那骨頭與刀刃劃過的聲音,尖銳且刺耳。
阿憐毫無防備下,被割開了喉嚨,只覺得脖頸一涼,抬手摸去時,卻是滾燙的。
低眉一看,濕漉漉的手掌上,全是綠色的血,瞳孔驟縮,望向許閑。
后者如無事人般,甩了甩刀鋒。
她猙獰著,斷斷續(xù)續(xù)道:
“你....”
“呃....”
“卑賤...的...拉...”
話還沒說完,手中彎刀脫落,她面部向前,一頭栽到了地板上。
人死了,可是她的身子,卻還在不時的抽動著。
赤姬腦海轟的一下炸開了,看著倒地的侍女, 又看向近在咫尺的許閑。
整個緊貼在墻角,一時之間,不知該怒,還是該怕。
說殺就殺?
她更分不清,他究竟是自已人,還是來殺自已的。
“你究竟是誰?”
許閑沒理他,只是對著地上的阿憐淬了一口唾沫,“呸,老子忍你很久了。”
“嘭~”
“嘭!!”
身后傳來動靜,原本緊閉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酒館的柜臺上,發(fā)出兩聲沉重的響聲。
酒壇被打翻,煙塵微濺,一個黑衣人,已自門口沖了進(jìn)來。
他并未第一時間動手,而是掃過酒館中,目光依次落向地上的侍女,許閑的背影,還有驚慌的赤姬。
許閑悄無聲息的拉上黑沙,重新覆面,回過頭來,氣息平穩(wěn)道:“自已人。”
來者身型比許閑要壯實(shí)一些,境界也要高上一些,聽聞許閑所言,將信將疑,審視依舊。
六品初期,殺了五品后期,不足為奇。
可是...
六品后期的神女,卻被一個六品初期的堵在這里,這合理嗎?
許閑連忙拿彎刀指向赤姬,講道:“她的侍女已經(jīng)被我殺了,她就是魔神之女,赤姬。”
說話的同時,他不忘了朝赤姬,擠了擠眼睛。
赤姬大腦本就是混亂的,現(xiàn)在就更亂了。
不過,作為高高在上的天魔人,魔神之女,她卻依舊保持著屬于她的高傲,喉嚨一滾,質(zhì)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誰嗎?傷我,你們?nèi)叶嫉盟溃俊?/p>
赤姬的話,不自然的將來人的注意力岔開。
沒在細(xì)究,他提刃靠近,站位于許閑身前,長刀亮鋒,用低沉的嗓音,開口道:
“神女殿下,束手就擒吧,你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死了,外面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不掉的。”
“就憑你?”
“別逼我們動手。”
“你敢?”
“上。”
許閑一動不動...
黑衣人側(cè)目看來,眼神凌冽,“我讓你上。”
許閑故作慌亂回神,“好。”
刀鋒一亮,一刀捅進(jìn)了黑人的肋骨處,那刀鋒豁開他左側(cè)的肋骨,洞穿了他的肚子,從另一邊冒了出來。
黑衣人驚了.
赤姬也懵了.
\"你…在…干嘛?\"
許閑抽刀,噗呲地一聲,血嗖嗖的往外飆,黑衣人捂住腹部,轉(zhuǎn)身就跑,可剛沒走兩步,一柄重劍迎面飛來。
速度極快,“嗖!”地一聲。
若迅猛之電,隕落流星,直挺挺的釘進(jìn)他的腦門上。
重劍橫穿腦袋。
他的腦袋被豁開,攪碎。
就像是一個大西瓜,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愣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氣息。
下半身如泄氣的氣球,癱軟在了地板上。
綠色的血,有一許濺到了赤姬的容顏上,她也隨之眨了眨眼。
許閑收回重劍,瞥了一眼赤姬,將事先從別的黑衣人身上扒下的衣服扔給了正在發(fā)呆的姑娘。
后者接過,神色木訥。
許閑沒好氣道:“愣著干嘛,換上啊,難不成要我?guī)湍忝摚俊?/p>
赤姬抱著懷中的衣服,咬了咬唇。
一言未發(fā)。
于遮擋處開始換衣服。
許閑的意思,他明白,這是想帶她混出去。
只是她不明白,許閑到底是哪一伙的,剛殺了自已的侍女,扭頭又殺了刺客。
換衣服時,仍警惕的望去。
見其撅著屁股,趴完黑衣人,又去扒阿憐,手法嫻熟,似曾相識。
許閑擁有上帝視角,自然看了個真切,不耐煩道:
“不想死就快點(diǎn),別墨跡。”
赤姬壓眉,臉上不悅,身體卻很誠實(shí)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