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兩件普通白玉打造出來的玉器,就算工藝再怎么高端,其實價值也很有限。
如李元吉這樣的人,早就見慣了世間的奇珍異寶。正常情況下,他根本就不會將這種玉器放在心上。
在這種情況下,能讓李元吉都感覺眼熟的,必然來歷不凡。
李平安和上官婉清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便轉頭操作李元吉問道:
“師傅,麻煩你仔細想一想,到底在哪里見過類似的玉器?”
“這東西很重要嗎?”李元吉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
“不過就是兩塊質地普通的玉器而已,我看也值不了多少錢。”
李平安猶豫了一下,轉頭朝著上官婉清問道:
“上官姐,此事……”
目前出現的玉牌和玉鐲,全都是來自于上官婉清。
李平安雖然想要將此事,告知李元吉,畢竟他見多識廣,也許知道其中的秘密也說不定。
但是,這此物得先征求上官婉清的意愿才行。
上官婉清倒是毫不在意,擺了擺手笑道:
“你不用顧忌我,雖說洪嘯天那家伙對這兩件東西的執著,讓我們都不由自主的猜測,這兩件東西上有秘密。”
“可有秘密又如何?我們到現在,不也還沒搞清楚,這上頭隱藏的秘密是什么嘛!”
“不知道的秘密,就等于沒有秘密,即便這個秘密代表著天大的財富,也與我們無關,所以該說就說,我并不放在心上。”
李平安聞言,這才將所有的事情經過,緩緩講述了一遍。
李元吉和王宏毅聽完之后,紛紛陷入了沉默當中,臉上滿是疑惑不解。
倒是蘇玉心,突然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玉牌,仔仔細細地來回查看之后,臉色難看無比。
李平安見此,疑惑地問道:
“玉心,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蘇玉心抬起頭來,臉色已是慘白無比,聲音顫抖的開口說道:
“我……我曾經也有一塊這樣的玉器,材質和這兩件玉器一模一樣,都是很普通的白玉,只有雕工算得上上層。”
“而我那枚玉器,是一枚石榴模樣的玉墜。”
說著,她又指著玉牌上面的一棵石榴樹上,結出一顆小小的果子,是一枚小小的石榴。
她指著那枚小石榴,沉聲道:
“我那枚石榴玉墜,和這棵樹上的石榴完全一模一樣,唯一區別,就是我那個墜子大一點。”
李平安聞言,心中頓時有了猜測,緩緩開口說道:
“如此看來這套玉器的數量,還挺多的,現在已經出現了玉鐲,玉牌,玉墜,那指不定還有耳墜,戒指什么的。”
“李元吉應該是想要湊齊這套玉器,如果我們想要了解清楚,這套玉器的真正秘密,估計我們也得想辦法,將所有配件都湊齊,才能夠一探究竟!”
而李平安沒有注意到的是,蘇玉心的臉色越發的慘白,看著桌子上兩件玉器的眼睛里,也充斥著濃濃的恐懼。
同樣沒有發現的,還有李元吉和王宏毅,只有同為女人的上官婉清,敏銳地發現了蘇玉心的不對勁。
連忙坐到她的身旁,小心地拉著她的手,低聲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的臉色很難看。”
她這一開口,李平安也終于發現了蘇玉心的不對勁,也跟著問道:
“玉心,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發生什么事了?”
“我……我害怕!”蘇玉心抬起頭來,竟然也是淚流滿面。
上官婉清連忙抱緊了她,柔聲安慰道:
“別害怕,我們都在這里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訴我,我們都會保護你的,你真的不用害怕。”
李平安卻是發現,蘇玉心正是看到了這兩件東西之后,才情況不對。
便直接將那兩件玉器扒拉到邊上,隨手扯了兩張紙巾蓋上,這才開口說道: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蘇玉心這才點點頭,臉色微微緩和了一點。
又過了幾分鐘之后,她才終于緩過神來苦笑著開口說道:
“抱歉,剛剛讓你們見笑了,我也沒有想到,都已經過了這么久,我還是沒有辦法去面對一些往事。”
上官婉清猶豫了片刻,才小心地開口問道:
“你所說的往事,是不是和那兩件玉器有關?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跟我們仔細說一下?”
“因為這兩件東西,導致我和平安都被李元吉給盯上了,他的身后還有土夫子,如果這兩件東西和土夫子有關,那我們就必須要把情況搞清楚,要不然,只怕是后患無窮。”
這時,上官婉清也悠悠嘆了一口氣,主動開口附和道:
“說起來,今天這場大戲,原本就是想要從李元吉那里入手,想要從他那里套取秘密。”
“如今情況有變,估計想要套取秘密并不容易,現在又有土夫子參與其中,只怕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加棘手。”
“如果你能讓我們了解得更多一點,那真的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李平安其實也很想要知道,只是她看蘇玉心剛才的模樣,顯然不太想要去回憶往事。
他原本還想著,等回頭找到合適的機會,再想辦法詢問。
倒是不曾想,上官婉清竟然如此直白。
而蘇玉心則是陷入了沉默當中,過了好一會才苦笑著開口說道:
“不瞞你們說,我確實不太想要回憶那些往事,但是現在,這些邪物又出現了。”
“這些東西一出現,就說明又有人賊心不死,想要興風作浪,那我就算是想要避開,估計也避開不了,畢竟,我也是被這些邪物選中的人之一。
“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被邪物選中的人?”上官婉清皺起眉頭,滿臉緊張的開口問道。
畢竟,如今這兩件東西的主人正是她,如果誰得到了這東西,所以就是被邪物選中的人,那她也就是那個選中的人之一。
邪物啊!
光聽聽這稱呼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同樣心緒不安的人,還有李平安。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他爺爺留下來的那枚戒指,也是這套玉器的其中一件。
雖然他的那個戒指已經毀掉了,可一件東西只要在世上出現過,自然會留下痕跡。
有人有心想找,遲早也會找到他的頭上來,更何況,大伯如今已經來討要,顯然這背后已經有人找上來了。
而蘇玉心則是苦笑了一聲,面色頹然的開口說道:
“邪物自然就是邪物,充滿了邪性的東西,也是能夠要人命的東西,如今你們既然都跟這東西扯上了關系,那我便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我的那枚玉墜子是我奶奶留給我的,但并不是我奶奶想要留給我,而是那東西自己選了我,奶奶生前千方百計想要毀掉那東西,卻怎么也毀不掉。”
“你們應該沒有嘗試過,將這些玉器毀壞吧?你們現在可以嘗試一下,比如狠狠砸一砸,或者拿去用高溫練一練都可以,我保證無論你們用任何手段,這些看似脆弱的玉器,都不會有任何損壞。”
李平安聽到這話,下意識便皺起眉頭,因為他的那枚戒指就已經毀壞了。
然后就在這時,上官婉清卻是半點猶豫都沒有,一把抄起了那塊玉牌狠狠砸在地上。
玉牌上面的紋樣用了鏤空雕刻的工藝,這種雕刻工藝會讓玉器格外脆弱,很容易輕輕一碰就出現損壞。
可這塊玉牌重重摔在瓷磚上,卻只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但卻并沒有破碎。
李平安將那枚玉牌撿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真的是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一條。
而在這時,上官婉清又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錘子,一把將玉牌從李平安手里奪過去,然后用錘子開始使勁砸。
然后無論她怎么砸,那看似脆弱無比的玉牌,都沒有任何損耗,就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一條。
蘇玉心看著上官婉清還想用其他辦法,來嘗試損毀,便干脆伸手攔住了她,苦笑著開口說道: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現在所用的這些手段,我奶奶當年都已經用過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甚至我奶奶還把那枚玉墜子,扔進了煉鋼廠的熔爐里,試圖熔爐里的超高溫將其融化,可那墜子依舊沒有被損壞分毫。”
上官婉清的臉色已然難看無比,他雖然還是不死心,但最終也沒有再試,轉身坐在椅子上后,才臉色沉重的問道:
“為什么會這樣?還有,你們在得到玉墜子之后,到底發生過什么?”
“你剛剛的臉色那般難看,是不是發生過非常可怕的事情?”
“沒錯,當年那枚玉墜子出現之后,確實發生了一件非常慘烈的事情,因為我奶奶就是被這東西害死的。”蘇玉心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的出身,我們應該有所了解,我父親是安新蘇家現任家主,聽起來,我的身份挺光鮮亮麗的,大家族的大家小姐。”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其實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我不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誰,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蘇家的私生女。”
“因為我這上不了臺面的身份,我在蘇家其實誰都看不上眼,我那位母親更是對我厭惡至極,但我也不怪她。”
“畢竟,我這種私生女的出現,對她這個明媒正娶的正宮太太來說,就是莫大的羞辱,她討厭我理所應當。”
“也正因此,我從小就被扔到奶奶家,跟著我奶奶一起長大,對了,我說的奶奶,并不是現在沈家那位老太太,而是我父親的親生母親。”
“沒錯,我父親也是私生子!跟我一樣,我們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出身。”
說這話的時候,李平安明顯發現,蘇玉心的臉上有著幸災樂禍和嘲諷。
看來她對她的父親,意見也蠻大的!
而一旁的王宏毅,已經忍不住嘴角抽搐,有些無語的開口說道:
“我們安新蘇家不是自稱名門之后嗎?怎么都是私生子,私生女之類的,這實在有點……有點……說不過去。”
“什么名門之后?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且還上梁不正下梁歪,從上到下全都是一堆厚顏無恥的人渣。”蘇玉心不屑地冷笑一聲,嘲諷至極道:
“我奶奶才是真正的名門之后,只是因為戰爭時期,我奶奶的家族敗落了,但即便如此,我奶奶也靠著自己的學問去學校教書,清清白白的賺錢養活自己。”
“結果我那個名義上的爺爺,貪圖我奶奶年輕時的美貌,便用我奶奶的家人威脅,逼著我奶奶只能以外室的身份委身于他,我奶奶生下孩子之后,也沒有撫養資格,剛出生不到一個月就被抱回蘇家,交給當家主母撫養。”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家人太缺德,缺德到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我爺爺的原配妻子所生的全是女兒,我爺爺這一脈唯一的男丁,就只有我奶奶生的這個私生子。”
“為了保證我們這一脈的利益,能讓我們這一脈繼續掌控云新蘇家,我那個私生子父親才有機會上位,成為新一任家主。”
大家族的混亂,李平安作為平頭老百姓出身,了解的其實并不多。
不過,就算他沒吃過豬肉,但是也見過豬跑,畢竟那些電視劇里頭,最喜歡演的就是這種混亂家族的劇情。
而他對蘇家本就不了解,所以對于蘇家這些腌臜之事,他聽著倒也沒有任何感覺。
倒是一旁的上官婉清,一臉感慨的開口說道:
“云新蘇家在咱們江南省,那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在外人面前,向來都是一副潔身自好,家規森嚴的模樣,沒想到背地里確實如此胡來,還真是萬萬沒想到。”
“雖然別的家族里,也有一些教管不嚴的子弟,會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私生子,私生女之類的也不少見,而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家族,竟然能讓私生子上位當家主。”
“這個消息要是傳揚出去,整個云新蘇家的名聲,只怕就要下滑好幾個檔次了,這是連京都的蘇家主脈,都會在圈子里被人詬病。”
蘇玉心點點頭,滿臉冷笑地說道:
“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我父親對內下了嚴令,任何人都不得將這些丑事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