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現在算是聽明白了,張紫薇純粹就是想要利用他,從張文浩手里好好敲詐一把,讓他們出一出血而已。
至于張家,張紫薇從始至終都不曾想要打擊過,甚至李平安能夠看得出來,雖然她表現得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可實際上,用可憐作為掩飾之后隱藏的野心,可謂是赤裸裸的。
李平安雖然對張紫薇沒有好感,但也能理解她的野心,若有機會,誰愿意一輩子甘于人下?
就連他李平安也不愿意,更別說其他人了。
至于是否愿意被利用,他倒也無所謂。
說白了,他和張文浩之間的恩怨,和整個張家并沒有多大關系。
若張紫薇真能將整個張家拿下,由她去當那個張家做主之人,那對于李平安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好歹,他和張紫薇之間還有一點情分在,不至于真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若張家一直讓張文浩那幫人掌權,那以他和張文浩之間的恩怨,只怕難以緩解。
現如今,張紫薇雖然是在利用他,可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削弱一下張文浩這房人,還能撈到一筆可觀的好處,那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李平萬略微思索之后,便從張紫薇手里接過了盤,然后開口道:
“行了,只是就按你說的辦,只不過,張家既然把你派來說服我,只怕張家其他人是不想出面的?!?/p>
“所以,若我所猜不錯,后續(xù)你依舊要當我和張家之間的傳話筒,即使如此,那談判一事就全權交給你來辦吧!能從張文浩那一家子人手里弄到多少好處,全看你的本事。”
“當然,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必然會陪你演好這場戲?!?/p>
既然都已經把人情給出去了,那這個人情送的大一點又何妨?
而張紫薇聽到李平安這話,也是目光大亮,滿臉驚喜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和張家的談判,真的全權交給我來負責?”
“你若是不信那就了。”李平安慫了慫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信,我當然信你。”張紫薇連忙接過話頭,滿臉感激的開口:
“學長,真的謝謝你,我一直想要找到一個機會,去探一探我那好大伯的底,可惜之前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p>
“這次你若將談判權全權交給我,那我便有時機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這次談判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定能為我們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說到這里,她略微猶豫一下之后,一臉自信地伸出五根手指:
“我剛剛到這算了一下,估摸著最少能夠拿到這個數。”
“五萬?”李平安一臉嫌棄道:“你若是只有這點本事,我勸你把你心底的野心收一收,要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p>
“學長,你這就是說笑了!”張紫薇無奈苦笑,鄭重地開口道:
“我說的是500萬,就我所知,我大伯這些年從家族當中所撈的錢,最少也能超過三千萬,讓他拿出五百萬來保全親兒子,他雖然會很心疼,但應該不會拒絕?!?/p>
“但若要更多,那只怕就難了,如今的張家已經被他撈得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資金鏈斷得七七八八,現金流估計連200萬都拿不出來,隨時都有破產清算的可能?!?/p>
“若是我大伯逼急了,他可能會直接選擇魚死網破,反正他在張家已經撈無可撈,之所以沒有選擇徹底決裂,我估計他是為了利用張家的空殼,最后再撈一筆。”
“你們張家已經到達這個地步了?”李平安皺起眉頭,滿臉震驚道。
要知道,張家曾經也是一等一的珠寶大戶,就連李平安這種普通出生的人,都曾聽說過張家的“九運珠寶”。
沒想到,還過去這么些年,如此大的一個家族竟然便走向了末路,還真是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而張紫薇則只能無奈苦笑:“很難置信對不對?可實際就是如此?!?/p>
“既然張家都已經這樣了,那你還惦記做什么?”李平安疑惑的問道。
張紫薇沉默了片刻,方才苦笑道:
“不是我想不想惦記,而是我若不去惦記,那我就沒有家了,我父母親去世之后,便是我奶奶將我一手帶大?!?/p>
“如今,我奶奶還躺在療養(yǎng)院的病床上,每個月都要大幾萬的醫(yī)療費,要是哪天停了醫(yī)療費,她老人家的命,并也保不住了?!?/p>
“張家的‘九運珠寶’是我奶奶一手打下的江山,要是就這么被毀了,她老人家只怕死不瞑目,所以我即便知道張家已救無可救,卻還是想要去搏一搏。”
“哪怕……最終會搭上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李平安還真的沒有想到,張紫薇竟然還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這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便又問道:
“那你接下去有何打算?我估摸著,就算這一次,你真的能卡在你大伯的底線上,從他手里撈到一筆錢的同時,并且暫時穩(wěn)住他,但你的時間也同樣不多了?!?/p>
“他既然知道我們手里有過他們的罪證,那即便我們將這份u盤銷毀,他們也會認為我們手里另有存底,所以他們必然會加快速度,從張家撈走,最后一筆錢后,便將整個張家拋棄?!?/p>
“你若是真想保住張家,那你現在便要開始做準備了?!?/p>
“你所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睆堊限陛p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
“可我如今,實在不知該做什么準備,我除了這張還能看得過去的臉,我什么本錢都沒有,就連賭石的本事,也只能勉強算入門?!?/p>
“偏偏張家如今,最缺乏的便是玉石供應,除非我能弄到大量原料,否則,我現在其實也沒有想到其他辦法,來挽救張家?!?/p>
“賭石……”李平安聽到這兩個字,心頭頓時漏跳了兩拍。
自從他得到發(fā)財眼之后,他便想過用這雙眼睛的透視功能去賭石。
只是,他在縉云城也待了三五年,除了在拍賣行里面,看到過幾塊送來拍賣的翡翠原石之外,他還真沒在其他地方玉石原石,自然也就更別提瘋狂的賭石了。
也正因此,他才歇了用賭石賺錢的想法,專注于鑒寶撿漏。
但是,若他的透視眼真能透過原石的表皮,看清原石內部的翡翠,那賭石來錢的速度,絕對要比撿漏尋寶來得快。
可惜,他找不到原石。
在張紫薇聽到李平安提起賭石,便連忙問道:
“學長,你想要賭石嗎!”
“確實想要長長見識?!崩钇桨惨矝]有隱瞞,坦然的說道:
“只是,我這些年從未見過賭石店,想要去體驗一下一刀窮一刀富的刺激,都找不到賭石的機會。”
張紫薇聞言,絲毫不覺意外,笑道:
“賭石終是占了一個賭字,咱們國內對于賭博向來比較克制,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擺到明面上。”
“但你若是對此有興趣,我倒是知道哪里可以賭石,只是最近這些年,翡翠原石的質量越來越差,不比早些年,隨便挑幾塊石頭開一開,都能開出翡翠來?!?/p>
“所以您不要對賭石抱有太大希望,純當體驗變好,反正你做有興趣,我隨時可以帶你去?!?/p>
李平安的目光亮了起來,立馬說道:
“我確實是想體驗一下,不知你所說的地方在哪里,若是不遠的話,我現在就想體驗體驗。”
“遠倒是不遠,就在古玩街那邊。”張紫薇略微思索之后,主動說道:
“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去?”
“那就麻煩你了?!崩钇桨材隂]有推遲,毫不客氣地答應了下來。
難得有此機會,他必要先實驗一番。
張紫薇雖然疑惑,李平安為什么對賭石如此有興致,但話一出口,便也沒有猶豫,轉頭說道:
“我車子就停在外邊的巷子里,我們開車過去吧!”
李平安也沒有拒絕,毫不客氣地選擇了蹭車。
不過,他還是在心中下定決心,要盡快去買一輛車,要不然出行著實不便。
十幾分鐘之后,張紫薇帶著李平安在古玩街的一家,從外面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古董店門口停下來,道:
“就是這里了。”
李平安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古董店,驚奇地說道:
“這里頭竟然有賭石?我看這外頭的店面很小??!我以前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里。”
“這要是能輕易讓人注意到,哪里還能開到現在?。≡缇捅蝗伺e報,然后被一鍋端了?!睆堊限睅е钇桨策M店之后,笑著解釋道。
李平安倒也能夠理解,因為國內的行情便是如此。
雖然賭石和賭博有所區(qū)別,但畢竟帶了一個賭字,若是無人舉報,咱也就無所謂。
可若碰到那些胡攪蠻纏的多事之人,非得去舉報一下,那必然會惹來執(zhí)法人員的清查。
與其如此,那確實不如將店鋪隱藏起來,反正賭石這種東西,只要能夠弄到原石,多的是人來堵那一刀窮一刀富。
而李平安踏進店內后,便直接開啟了發(fā)財眼,突然發(fā)現,店內擺放的那些所謂古董,全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現代工藝品。
顯然這些東西就是拿來當幌子的,因為那坐在吧臺的老板,看到他們倆進店,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繼續(xù)打著瞌睡。
張紫薇上前一步,從包里面取出一枚硬幣放置在吧臺上,然后開口道:
“我們想要去內店逛一逛,麻煩行個方便?!?/p>
那打瞌睡的老板終于睜開眼睛,看了看張紫薇放置在吧臺上的硬幣,這才懶洋洋地站起身來,道:
“原來是熟客,那便隨我來吧!”
李平安和張紫薇跟著老板,從后門出來之后,便進了對門的另外一棟房子的大門。
路上,李平安小聲地問道:
“你剛剛放在吧臺上的硬幣,便是證明你是熟客的信物?”
張紫薇倒也沒有隱瞞,道:
“不錯,只要在吧臺上面放上一枚硬幣,且硬幣的正面朝上,就能證明自己是這里的老顧客,然后變得讓吧臺的守門人,帶我們進入內店?!?/p>
“哦……還以為需要特殊硬幣呢!原來這么簡單就能進來?!崩钇桨不腥淮笪?。
有在前頭領路的守門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便轉頭插了一句嘴:
“小伙子,雖然我這里的門檻不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大多數第一次來的人,即便有熟人帶路,也是需要交付5萬塊錢押金,方能進入內店。”
“???那我為什么不用交押金?”綠平安滿臉愕然地問道。
“因為你是李先生??!”那守門人聳了聳肩膀,一臉坦然的說道:
“先前你和藏寶齋的洪老頭對賭時,我也去看過熱鬧,有幸見識過你的本事,也知道你不是缺錢的主,自然就不需要你交押金了?!?/p>
這話一出,李平安恍然大悟,略顯尷尬地說道:
“我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算不得有本事,倒是嘩眾取寵,讓大家見笑了?!?/p>
“李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蹦鞘亻T人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
“況且就算只是運氣好,那也是一種本事,這天底下運氣好的人可不多,那每一個運氣好的人,都很容易變得大富大貴?!?/p>
“李先生若真是覺得自己只是運氣好,那待會兒可以選兩塊原石開一開,指不定就能開出大漲呢!”
“我確實有此意。”李平安立馬說道。
而在這時,一旁的張紫薇開口打趣道:
“學長,沒想到向來表現低調的你,如今進來也是名人了,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人嘛,總是會變的?!崩钇桨膊恢每煞竦匦α诵?,低聲道:
“以前總覺得你們高調張揚很無趣,但是現在突然覺得,有能力,有本事,何必藏著掖著?”
恰好這時,那守門人帶著兩人終于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約有200來個平方的空房子,整個房子內部除了承重柱之外,竟然全部打通。
空房子里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堆又一堆的石頭,而四周的倉庫則全部用黑布蒙住,沒有一絲光亮從窗外透。
房子里的取光,全靠幾盞瓦數不高的燈泡,但勉強能夠看清內部的環(huán)境和人數,但想要靠著這個燈光,便想看清楚原石的模樣,那純屬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