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越是快到訂婚的日子,周歲時的心里隱隱蘊藏著一股不安的感覺……
是她最近太累想多了么?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等訂了婚,一切塵埃落定,日子會好起來的……
……
一直到訂婚前一天晚上,趙歡來了a城,周歲時招待她,兩人見面吃了頓飯,趙歡真心替她高興,夸她說:“看來有男人的滋潤就是不一樣,你看你,氣色多好!”
周歲時經不住趙歡調侃:“得,給我條活路,別再打趣我了?!?/p>
“對了,聽說霍聿森車禍了,顧曜說很嚴重,好久沒消息了,這事你聽說了么?”
趙歡提到霍聿森,周歲時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來,“我知道他出車禍,但不知道現在什么情況。”
她沒有主動去了解,更不會關心。
是死是活,都和她沒有關系。
她馬上要和周闔之訂婚的,
趙歡興高采烈地說:“活該,這叫什么,惡人有惡報!”
周歲時其實不是真的詛咒霍聿森去死,她當時口不擇言了,現在想想多少有些內疚,就算再恨一個人,也不該這么惡毒……
“算了,不提他了,馬上就要訂婚了,我不知道怎么了,有點不安?!?/p>
趙歡說:“都這樣,別怕,訂婚而已,等結婚還有你愁的?!?/p>
“你別嚇我。”
“嚇你干什么,辦婚禮可比訂婚復雜多了,怎么繁瑣怎么來,到時候有你好受的,你要珍惜現在?!?/p>
周歲時一聽就知道不得了,可想而知得有多復雜,她沒辦過婚禮的經驗,就連訂婚宴都是頭一次……
“別擔心,有我呢,我可是你的娘家人,歲歲,等你辦婚禮那會我差不多也辭職了,全身心陪你辦?!?/p>
周歲時打從心底感激趙歡,“謝謝。”
“客氣了,說什么謝謝,咱們倆誰跟誰?!?/p>
聊了會,趙歡提議去喝一杯,慶祝她馬上徹底告別單身生活,步入婚姻的殿堂,雖然只是辦訂婚宴,告別單身儀式還是得有的。
周歲時拗不過她的熱情,答應去了。
燈光昏黃,環境清雅。
她們找了個清凈的角落坐著,主要是趙歡在喝,周歲時看出她似乎有心事,問她怎么了。
趙歡支支吾吾的,“也沒什么事……”
“連我都不能說么?”
“就是我和顧曜的事,我不是之前跟你說過,我對顧曜有點意思么,雖然一直打打鬧鬧的,卻沒有實質性進展,前幾天我剛得知他有女朋友了?!?/p>
周歲時愣了愣,她問趙歡:“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顧曜?”
“倒也沒有到那個地步,就是心里有根刺?!壁w歡無法形容,“不過我和你說說就算了,我也沒非得他不可,有些感慨罷了……”
周歲時明白她的意思,喜歡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何況還要排除萬難在一起,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和顧慮,要衡量的太多了。
成年人的感情,不是只有喜歡就可以的。
趙歡喝著喝著喝多了,挺上頭的。
周闔之打來電話時,周歲時剛從洗手間回卡座的路上,她也喝了點酒,來之前有給周闔之發微信,周闔之不太放心,打來電話關心,提醒她:“未來的小周太太,明天可是我們的訂婚宴,你可不能貪杯?!?/p>
周闔之知道她要陪朋友,不想有第三人陪著,便沒有出現。
“我沒有貪杯?!敝軞q時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她剛剛拗不過趙歡,陪著喝了幾杯,有點微醺。
即便是清吧,還是有不少登徒子的。
比如周歲時出來時,身后就跟了一個登徒子。
周歲時察覺到有異樣,加快腳步欲要甩掉身后可疑的人影,到底是喝了點酒,步伐不穩,經過一處拐角,跌跌撞撞撞進一個高大男人的懷里,鉆入鼻息間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她正要抬頭,卻對上一雙深沉如墨色的眸子,心里一緊的同時,身后跟過來的人在看到有其他男人出現后悄無聲息離開,和他們擦肩而過。
周歲時看著那人遠去的身影,眉頭緊皺。
“好巧,這都能撞上?!?/p>
頭頂響起一道熟悉又低沉的聲音,周歲時回過神,下意識往后退,還沒等她退開,腰肢被他扣住,他的聲音夾雜了些無奈,“鬧夠了?”
她只愣了幾秒,從容離開他的懷抱,像看陌生人的眼神望著他,說:“請自重。”
請自重?
在醫院休養整整一個多月的霍聿森雖然還未完全恢復,好歹能下床走路了,這醫院那一個多月,他很配合醫生治療,只想快點好起來,好及時參加周歲時的訂婚宴。
這一個多月,某人是從未露過面,更沒有打過電話關心關心。
明知道她是不會關心他的,南西說她可是巴不得他死,他當時聽到這話時,是不信的,可結合她如今對他的態度,他不信也得信。
說真的,心里挺不舒服的。
明明是他們倆先好的,周闔之是后來者,他有什么好的。
霍聿森上前再次撈住她的軟腰,不得不說,她愈發有小女人的韻味,穿了件改良的旗袍,水藍色襯得皮膚在燈光下瑩白瑩白的,玲瓏有致的曲線,無一不在透露她是個成熟的女人,還不失清純,尤其那雙眼睛,看人時勾魂奪魄的。
“你真這么喜歡周闔之?要和他訂婚?”
周歲時沒有回答的必要,冷冷提醒他:“松開你的手?!?/p>
霍聿森望進她冷淡的眼眸里,扯著嘴角笑了笑,“我要是不松呢?”
周歲時說:“我馬上要結婚了,被我未婚夫知道……”
“讓他知道好了,我不介意他知道,三十那晚,我們做了什么,你在我身下是怎么動情的……我很希望讓他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女人?!?/p>
啪地一聲。
周歲時毫不猶豫揚起手朝他的臉打了一巴掌,清脆地聲音響起,這是周歲時第一次動手打人,打的還是霍聿森!
她自己也有些驚愕,眼神恍惚,回過神來堪堪收緊手指……
不過……她不后悔。
“三十那晚我就當被狗咬了!你放心,我已經打過疫苗,不會再有意外!”
周歲時咽下喉嚨間涌上來的酸澀,那幾晚是她的噩夢,雖然不是第一次和他發生關系,有親密行為,可在心里,到底是一根刺,時不時出來絞弄著她,偶爾疼得五臟六腑都是悶著的。
其實她那點力氣并沒有多疼,跟撓癢癢似得,他渾然不在意,只是聽出她語氣的嫌棄,他冷笑了聲,箍緊她的腰肢,將人抵在墻壁上,有人正要經過,他抬頭看過去,威脅道:“滾遠點。”
霍聿森此時的神情堪讓人脊背發寒,不敢輕易靠近!
一時間,竟然真沒人靠近,紛紛繞道走。
霍聿森再看向周歲時,眼神充滿繾綣的眷戀,“你說,我要是再咬你一口,好不好?”
“你敢!”周歲時脊背一陣發寒,“霍聿森,請你清醒一點!我不是南西,我也不是什么隨隨便便和你睡的女人!你想,可以找愿意和你睡的!”
“愿不愿意,我們都睡那么多次了,歲歲,試來試去,還是你最乖,最有味道……”
他的語調竟是混不吝,還帶著調情的意味。
周歲時無動于衷,她不是一般小女孩,不會再和幾年前一樣隨隨便便被他撩得不辨方向,她很冷,酒也清醒了,出聲嘲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頭隨地發晴的公狗!”
霍聿森不怒反笑,指尖帶電劃過她的尖細好看的下巴,她緊繃著神經,肉眼可見越來越憤怒,“你罵我,何嘗不是在罵你自己,歲歲,這種事本就是男歡女愛,生理需求,并不可恥,我對你有感覺,才喜歡和你做……”
周歲時緩緩閉了閉眼,不想聽他的污言穢語,也無意爭吵,說:“霍聿森,我是一個要和別人訂婚的人,先不說我們是離婚的關系,闔之是你的表弟!以后我是你的表弟妹!……請你不要再做些有悖道德的行為!”
“今晚的事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也希望你……”
“唔……”
她話還沒說話,下巴一緊,被他的虎口掐著,被迫抬起頭來同時、唇被他堵住,他幾乎是在啃咬她的唇,不帶一點感情,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
只是一個吻并不夠,沾上了她身上誘人的香氣,他還想要更多!
這一點點!不足以讓他慰藉!
……
此時在卡座上的趙歡已經不醒人事了,趴在桌子上,嘴里還振振有詞,嘀嘀咕咕著什么……
她胡亂摁著手機,無意撥通了一個號碼,她嘿嘿一笑,拿著手機嘟囔著:“歲歲,你去哪里了呀,怎么還沒回來……嗝……你別跑啊,還沒喝夠呢!”
手機那邊的人莫名其妙的:“什么歲歲,你喝酒了?打錯電話了?”
“歲歲!你快回來!再不回來……嗝……嗝……我就要被人賣掉了!”
趙歡一連打了幾個酒嗝,還沒喝夠呢,“你別跑,今晚不醉不歸!”
“哦,忘了,明天是周歲時的訂婚宴,你和她是好朋友,肯定會去參加的,不過,她明天訂婚宴,你還和她喝酒?”
顧曜嘖了聲,剛下飛機,剛到的a城,過來這一趟是為了霍聿森的事,霍聿森被霍太太限制行蹤,還在醫院躺著,他在a城幫忙擦屁股擦得很干凈,這會到a城幫霍聿森來了。
畢竟這會霍聿森孤軍難敵。
結果這會接到趙歡打來的電話,感情是喝多了,電話都打錯了,顧曜問她:“你在哪?”
“什么在哪?在卡座上!”
“我問你在什么地方喝酒。”
“你不知道嗎怎么還問我?”
“少廢話,要么把地址發過來,算了,電話都能打錯,你要是不記得了,找侍應生問問,或者把手機給侍應生?!?/p>
“你羅里吧嗦什么呢?”
趙歡煩躁得直接掛斷電話,趴在臺面上一動不動,任由手機響個不停。
還是侍應生經過上來問趙歡的情況,趙歡沒動靜,手機倒是一直在響,猶豫了會,還是幫趙歡接了電話,“您好,我這里是聲色酒吧,這號碼的客人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叫了好半天沒反應……”
……
顧曜趕過來,趙歡摟著一個男人在喝交杯酒,男人的手搭在趙歡腰上使勁揩油,召喚渾然不覺,嘴里振振有詞喊著:“大美人!喝了這杯酒我給你親親!”
顧曜徹底沉了臉,慢條斯理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對那男人說:“滾!”
男人本就是趁機泡妹揩油的,一看有其他男人來了,趕緊跑了。
趙歡還意猶未盡呢:“走什么呢,還沒喝完啊,不親親了嗎?”
“親你個頭?!鳖欔啄罅四竺夹?,“你瘋了是不是?自甘墮落?那男的手都摸上去了你還沒反應,還親親,趙歡,你可真長本事了!”
顧曜買單帶人走了。
直接去了酒店。
路上,趙歡很不樂意,耍酒瘋,沒喝夠,一個勁嚷著還要回去喝,還要親親。
顧曜再好的脾氣也沒了耐心,全程黑著臉,到了酒店,開了間房,他把人丟在床上,她摔疼了,從床上爬起來,指著顧曜:“大騙子!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你還不知道被哪個野男人騙了!”
“你才被騙!不對,你才是野男人!”趙歡叉著腰,想從床上起來,還沒站起來,又跌了回去,裙子走光,全跑到大腿上了。
顧曜是男人,他還是個正常男人,即便再正經,也抵不住心里惦記的女人就在自己眼前,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顧曜眸子沉了沉,欲色趴上眼眸,扯過被子蓋在趙歡身上,別過臉去,“你給我老實點!”
說著,他走到外面打了霍聿森的電話,問他道:“周歲時呢?”
霍聿森沒說話。
顧曜干脆說:“剛剛趙歡給我電話,她和周歲時在喝酒,喝多了,我過去時沒看到周歲時,是不是你帶走了周歲時?”
“嗯。”霍聿森應了聲,“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