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澤秋客氣地看著她，“我最近大部分時間不會在公寓，東西你拿回去。”
龐淼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醫生不是說，最近讓你多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我就想力所能及地幫你一些。”
余澤秋態度疏遠，“我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我沒事，我這幾天要帶暖暖出門。”
“嘉怡難得來這邊，確實應該帶她到處轉轉。”龐淼笑著看他，“你之前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不如我陪嘉怡去轉，你回學校……”
“不必那么麻煩。”
“余澤秋，你我之間沒必要這樣客氣。”
宴嘉怡躺在床上，拽過被子蒙住腦袋，終于不用再聽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龐淼怎么會突然冒出來？為什么哥哥住院，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她？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不用客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打開。
宴嘉怡閉上眼睛裝睡。
余澤秋走到床邊，把被子掀開，露出她的小腦袋，“你這樣睡覺不悶嗎？”
宴嘉怡繼續裝睡，不應聲。
余澤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暖暖？”
宴嘉怡仍舊不理人。
余澤秋幫她把被子整理好，這才離開了房間。
宴嘉怡起初是裝睡，后來抱著被子，聞著被子上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漸漸地沉入了夢鄉。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宴嘉怡把房間里的燈打開，這才發現，自己進的房間，是余澤秋的臥室，怪不得床上都是跟哥哥身上一樣的味道。
視線掃過床頭柜，上面放著兩張相框，其中一張是他們一家六口的合影，她記得那是哥哥考上高中那一年，他們一起照的。
另外一張，是她跟哥哥的合影，她當時大概十多歲，從背后摟住他的脖子，兩個人臉上還有泥巴，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宴嘉怡的心跳莫名地又快了幾分，原本死寂的心好像再次跳動起來，她捂住心口。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宴嘉怡回過神，應了一聲，余澤秋推門進來，“我已經預定好了餐廳，你先洗把臉，我們出發了。”
“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余澤秋笑著看她，“還有我幾個同學，我帶你去認識他們一下。”
“也有龐淼姐姐嗎？”
“當然沒有。”余澤秋無奈地笑了笑，“她跟我沒在一個校區。”
“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嗎？”
“當然不是。”
宴嘉怡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那哥哥，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余澤秋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騙人。”宴嘉怡認真地看著他，“是沒想過，還是……還是不能告訴我？”
余澤秋對上她的視線，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空氣仿佛已經凝結，周圍安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沒有什么不能告訴你。”余澤秋笑著看她，“我喜歡個子高，長得漂亮，性格好的女孩子，最好，她能包容我有一個粘人的妹妹……”
“哥哥！”
“好了，換身衣服，我們出發了。”
宴嘉怡心情郁悶，換了一身衣服，跟在余澤秋身后出了門。
餐廳距離公寓不遠，兩個人走進去之后，就有人向他們熱情地招手，長方形的餐桌旁圍坐著十來個人，大多是留學生，只有兩三個當地人。
余澤秋帶著她走過去，還沒來得及介紹。
有人就調侃道：“我說咱們老余怎么能面對那么多美女的示愛，坐懷不亂，原來是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宴嘉怡聞言，臉頰瞬間紅得不像話。
余澤秋無奈地解釋，“別胡說，這是我妹妹，宴嘉怡。”
宴嘉怡回過神，乖巧地跟眾人打招呼，“哥哥，姐姐們好。”
“什么妹妹？你們兩個長得可一點都不像啊。”有人道，“你姓余，妹妹姓宴，異姓兄妹啊？”
宴嘉怡沒有像之前一樣解釋，甚至不知道為什么，她從心底有些排斥去解釋。
“我跟媽媽姓，她隨我父親姓。”
眾人回過神，紛紛向宴嘉怡道歉，“妹妹，我這張嘴向來口無遮攔，你別介意啊。”
宴嘉怡搖搖頭，“沒關系。”
宴嘉怡乖巧地坐在余澤秋身邊，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宴嘉怡認出是之前去公寓幫哥哥慶祝過生日的女孩兒。
幾年的時間，她的中文進步很快，跟宴嘉怡溝通起來完全沒有障礙。
女孩兒熱情地給宴嘉怡介紹食物，宴嘉怡一一品嘗。
有人找余澤秋聊天，幾個人起身走到窗邊。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有個喜歡了很久的女孩子？”
宴嘉怡詫異地看向她，“他告訴你的？”
“我之前向他表白過，他拒絕了我。”女孩兒無奈地聳聳肩，“然后，他告訴我，他有喜歡的人，可我在他身邊并沒有看到什么女孩子。”
宴嘉怡不由地看向不遠處，正在跟人聊天的余澤秋，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站在人群中，是那樣的耀眼。
宴嘉怡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真的很好奇，能讓他心動的女孩子長什么樣子。”
宴嘉怡喃喃道，“我也很好奇。”
女孩兒笑著問她：“嘉怡，你成年了嗎？”
宴嘉怡點了點頭。
女孩兒遞給她一杯酒，“那要不要喝點兒酒？”
宴嘉怡猶豫了一下，接過酒杯，其實她跟櫻桃畢業旅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喝過酒，她不是很喜歡。
但是今天，她想要喝一點。
女孩兒遞給她的酒里，加入了蘇打水，口感輕柔。
余澤秋回來時，見宴嘉怡臉頰微紅，臉色沉了幾分，“你喝酒了？”
宴嘉怡向他笑了笑，“只喝了一點。”
余澤秋把她面前的酒杯拿開，遞給她一杯溫水，“不許再喝了，你已經有些醉了。”
宴嘉怡小聲地嘟囔，我才沒醉。
飯局結束，還有人想要續攤，余澤秋帶著宴嘉怡離開，宴嘉怡根本沒有酒量，才幾杯而已，走路已經搖搖晃晃。
余澤秋扶著她，她整個人都扎在他的懷里。
兩個人打車回到公寓，余澤秋一邊扶著她，一邊打開公寓門。
才將門關上，宴嘉怡忽然按住他，讓他靠在門板上。
余澤秋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