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雄主!”
“我要見雄主!”
“讓我見雄主!”
古蘇丹的營帳外傳來女人的尖叫。
他放下馮墨亭從朝廷帶來的珍貴書籍,抬頭看向旁邊的侍從。
“這聲音,我沒聽錯(cuò)的話,應(yīng)該是阿琪朵,赤狐部的女祭司,木爾多的女人?!?/p>
侍從彎腰低頭,恭敬道:“回雄主,是的。”
“阿琪朵祭司的聲音很特別?!?/p>
古蘇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阿琪朵不光是聲音特別,性子更特別。
她是草原上的一朵毒花。
古蘇丹最近迷上了漢朝文人著的書。
書里面將女人比做金花。
意思是女人像花兒一樣美麗,又像金子一樣珍貴,金花二字,極其恰當(dāng)?shù)匦稳菽切┥矸葑鹳F容貌出眾的女子。
而還有一種形容,稱之為蛇蝎。
“蛇蝎美人…”
古蘇丹不禁喃喃自語。
阿琪朵就是一位蛇蝎美人。
木爾多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娶到了她。
阿琪朵不光美貌出眾,身段豐腴,更是擅使毒鏢,那些毒取自草原上最劇毒的東西。
而且,阿琪朵是祭司。
祭司在草原的地位是很特殊的,他們就連雄主也不必尊敬。
所以,古蘇丹才會(huì)覺得木爾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娶到這等人物。
而祭司又專攻毒術(shù),古蘇丹便想到,用蛇蝎美人形容這位赤狐部的女祭司。
“雄主!”
“阿琪朵要進(jìn)來了?!?/p>
正在古蘇丹還沉思的時(shí)候。
營帳外的聲音更大了,還夾雜著幾分怒意。
“讓她進(jìn)來啊?!?/p>
古蘇丹吩咐道。
他擔(dān)心再晾著這位蛇蝎美人,他門外的護(hù)衛(wèi)就要遭殃了,阿琪朵發(fā)起怒來的樣子他是見過的。
“雄主!”
“我要一個(gè)公道!”
阿琪朵氣沖沖地進(jìn)來了。
如古蘇丹印象中的那樣。
這是一個(gè)極美的女人,長得很有草原人的特點(diǎn),大眼睛,高鼻梁,身材高大,麥色的皮膚,有種健康野性的美。
身后垂著一條蝎子辮,纏繞在腰間。
她穿著皮質(zhì)的軟甲,背負(fù)長弓和箭袋。
“阿琪朵,你這是干什么?”
“現(xiàn)在不是狩獵季節(jié),你穿成這樣干什么?”
古蘇丹命人給她倒茶,這才好奇的詢問。
阿琪朵陰沉著臉,那張精致的面容哪怕充滿了殺氣,也是頗為漂亮的。
“我不是要狩獵!”
“我是要?dú)⑷耍 ?/p>
“我來,就是問你雄主愿不愿意讓我去!”
祭司不用聽雄主的話,但古蘇丹人格魅力很強(qiáng),因此祭司們大多數(shù)愿意給他面子。
阿琪朵很直接,開口便說道:“我要去劍門關(guān),我要?dú)⒘四莻€(gè)叫韓宣的漢人!”
古蘇丹一愣,旋即道:“你說的韓宣,我沒記錯(cuò)的話,應(yīng)該是朝廷的武狀元吧?”
韓宣雖然沒打過仗,但馮墨亭帶來的列傳中,倒是有他的名字。
畢竟是漢朝第一個(gè)武狀元,是有代表性的,因此早就寫入武將冊(cè)中。
古蘇丹對(duì)朝廷的后起之秀非常注意。
他知道,年輕人才是一個(gè)帝國未來的支柱。
韓宣在人海中殺出重圍,一舉拿下武狀元,哪怕缺少戰(zhàn)爭的歷練,那也是一位不可小覷的猛將。
“我要?dú)⒌木褪撬 ?/p>
阿琪朵怒火沖天,兩只眼睛似有寒芒射出。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那包裹在皮甲之內(nèi)的峰巒隨之顫動(dòng),極為的壯觀惹火。
但在場的人卻都不敢看。
他們知道這位姑奶奶心狠手辣,總是會(huì)挖出那些好色者的眼睛。
“阿琪朵,不要激動(dòng)?!?/p>
古蘇丹意識(shí)到發(fā)生了什么,阿琪朵雖然是蛇蝎美人,但不是那種不分是非的人。
她要?dú)⒛硞€(gè)人,那個(gè)人一定是對(duì)她做了無法容忍,不能被原諒的事。
“雄主,我只問你一句話!”
“我們草原人到底是不是朝廷的牛羊?”
“他們是不是開心的時(shí)候就賞賜我們東西,不開心的時(shí)候就殺了我們。”
古蘇丹聽得連連皺眉,他鄭重道:
“我草原勇士乃是長生天的兒郎,我們不過是借住在漢朝的領(lǐng)土罷了?!?/p>
“我們是勇士,是天驕,是比漢人還要厲害的種族,又怎么可能是朝廷的牛羊?!?/p>
長生天是草原古老神話中的神。
草原人信奉他無所不能,通天徹地。
而他們也堅(jiān)信,自己就是長生天的后代。
哪怕是雄主古蘇丹,也絕對(duì)不能對(duì)長生天不敬,否則他就會(huì)遭到所有部族的唾棄。
“既然我們草原人是長生天的兒郎,是這天下的勇士,那么就不能被漢人欺負(fù)?!?/p>
“所以,韓宣必須死!”
古蘇丹聽到這里,也明白了什么。
他擰著眉頭,凝重的問道:“是不是赤狐部出事了?難道是木爾多,他去招惹劍門關(guān)了?”
聽到古蘇丹第一反應(yīng)居然不是為自己人說話,而是質(zhì)問。
阿琪朵氣得大叫:“你是草原的雄主,不是漢人的雄主,你應(yīng)該為自己的兄弟感到心痛!”
“木爾多要不行了……”
“這都是那個(gè)韓宣干的!”
“他在背后放箭,射穿了木爾多的肺…他…他就要活不成了?!?/p>
古蘇丹如遭雷擊,臉上布滿驚愕。
……
與此同時(shí)。
劍門關(guān)中。
太守府。
府中上下都忙瘋了。
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名醫(yī),此刻都被叫到了太守府中會(huì)診。
太守李御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千萬要保住馮大人的命,千萬要…”
“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diǎn)派騎兵去接,馮大人也就不會(huì)遭此一劫。”
李御極其自責(zé)。
韓宣則一直坐在旁邊,緊握著拳頭沒有說話。
他親眼看到那群人是怎么虐待馮墨亭的,若不是他救人及時(shí),恐怕現(xiàn)在馮墨亭連全尸都沒有。
截殺朝廷欽差,視為造反!
這事放在任何王朝都一樣。
“不要沖動(dòng)?!?/p>
寧祿山看出了韓宣眼里的殺氣。
他按住韓宣的肩膀,道:“我已命人八百里加急將情況送往皇宮,一切由殿下定奪?!?/p>
“你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守在劍門關(guān)?!?/p>
咔嚓。
韓宣手里的茶杯應(yīng)聲粉碎。
“我爹從小教我,做事讓人三分。”
“但,不能受辱?!?/p>
“草原人殺欽差,就是打朝廷的臉。”
“打朝廷的臉,就是打我這個(gè)武狀元的臉,我奉殿下之命來草原尋人,現(xiàn)在人找到了,卻不知能不能活下來,這是奇恥大辱!”
“那個(gè)蠻子射了馮大人三箭,我一定要還他三箭,昨日才中一箭,他還欠我兩箭!”
“這筆賬,我要親手討回來!”
韓宣聲音如惡虎,眼里的殺氣讓久經(jīng)沙場的寧祿山也心有忌憚。
“冷靜。”
“那個(gè)蠻子是赤狐部族長,名叫木爾多,草原各部好不容易安分下來,他若是死了,恐會(huì)生亂?!?/p>
韓宣猛然站起,冷笑道:“正好。”
“他若是無名小卒,我殺起來可不痛快?!?/p>
話罷。
韓宣提著鐵矛便離去。
“韓宣!站??!”
“你要去做什么?”
寧祿山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