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直接跟他們硬剛。
他們內部主事的島主也不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一直維持著。
季綿綿扶著拐棍,一步步挪到了山體邊,她往上看去,
這要是以前,她一定能上去,但今時非比往日,她現在走步路渾身都疼的麻木。
季綿綿靠著墻壁休息,她快虛脫了,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又動身,趁著白日的光景,趕緊讓自己活下去。
景政深此刻站在一堆染過的灰燼旁駐足,
島主追上來,看著地上那個痕跡,立馬拿出顯示屏看,“那兩人沒來過這里。”
島主想說,這個是季綿綿點著的火堆,他們快找到了。
然而,景政深的視線確實在地上的那片都要看不到的血跡上。
島主看著景政深,順著視線看去,他也見到了那攤血,“那么高地方滾落下來,肯定會受傷的,但還活著不是嗎。”
景政深蹲下身子,他附身看著地上的痕跡,接著是一片枯葉方向,他起身走過去。
島主看著他,“那我去旁邊找找。”
最后是一棵樹,景政深站在那里。
季綿綿受傷,肯定走不遠,只要她能堅持到見到人,她就一定能活著。
但密林之神秘,落地后,四個方向,誰都不知她先去的是何方。
還是景政深先找到了這個灰燼堆。
他順著蹤跡尋找,
不到兩個小時,又見到了妻子點燃的第二個火堆。
希望更大了,不是嗎。
四周是她第二晚露宿的地方,還有她在地上清理的枯葉,血跡沒看到了。“或許是她包扎過了,她可是在我這里坑走了棉花團。”
景政深不會抱有幻想,繼續尋找。
島主干脆跟著景政深了,
季綿綿已經失聯8天了,
每一天的延遲,都是兇多一分吉少一寸。
島主看著景政深越來越嚴肅的臉龐,他也收起玩笑心思,給總控室聯系讓兩隊人直接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方圓延展開始搜找。“另外兩隊人繼續沿著河流線和山體尋找。”
景政深都找到了妻子點燃的火堆,正常人都會松一口氣,因為見到了階段性的勝利,但景政深沒有,他神色更凝重。
不見人,任何的慶幸都是在浪費時間!
季綿綿確實走不了多遠,
瞧,她走了8天的路,五公里都沒出去,
最后她疲憊的坐在地上,開始刨坑,爪子都是黑黢黢的,季綿綿去挖樹根,有一些樹根是可食用的。
大姐教她的必要求生課程里,有這一點。
味道已經不重要了,活著才是當下首要目標。
她嘴唇干裂,整個人流血,有氣無力的,膚色蠟黃,眼中的低血糖和貧血癥。
季綿綿手累了,用拐棍單手攥著去刨坑,因為另一只胳膊還有傷,拉扯的浮動太大,容易造成再次傷害,一旦有了炎癥,季綿綿到那時比面對兇惡之獸還危險。
太陽落山了,她的力道加快了,背影看過去,仍能看到她無力又不懈的堅持。
景政深站在不遠處,他慢慢的,緩緩的,輕輕地停下了腳步,
他甚至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看著那抹消瘦的背影,不見一點昔日的精致和嬌軟,她機械重復的在挖坑,旁邊還防著她編織的陷阱裝置。
景政深捏緊拳頭,要沖上前,島主一把拉住他,島主的神色也變了,望著季綿綿的背影,不再是戲謔和小瞧,而是油然的敬意,“她還能撐。”
景政深:“你也看到了,是嗎。”
島主看過去,“嗯。”
所以,不是景政深的幻覺,是真的,他的小妻寶,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不遠處。
景政深又要往前,島主死死拉著他,這一刻,能阻止且讓季綿綿進入終場廝殺的,是他。
景政深早就沒有理智了,若不是身邊人死死攥著,他這一刻,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甚至,他腦海中都有了亦真亦假的畫面,虛虛實實,讓他分不出自己眼前的到底是真相還是幻想。
他看到,自己走到了妻子面前。
看到了他日思夜念整日擔心的小臉,
瘦了,黑了,她的眼睛又亮又大了,仰頭看著自己,眼眶中是茫然,是錯愕,是不敢相信,的一定會掐她一下。
她一定會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然后再自言自語:我想我老公都想出幻覺了嗎?
她會繼續刨坑,然后自己跟自己說話。
就算是幻覺,季綿綿也會刨著坑,淚巴巴的看著他,哭腔說:老公,嗚嗚,我好想你,我好可憐哇~
景政深的力道加強了,島主直接擋在他前邊,“景爺,你理智點。你清楚明白你妻子來這里她目的是什么,我們已經到這里了,她不會有事兒OK?”
景政深眼底的幻境,一點點回到現實,他剛才整個人像是魂游思念妻子沖去前邊看她了。
季綿綿動靜忽然一停,有人?
她瞬間回頭,
一剎那,一道身影略過。
島主心里頭罵了句:靠,都受傷了,反應還這么靈敏,差點沒躲閃過來。
他側在灌木叢后蹲下,景政深也被他拽了過去。
島主以為自己躲閃的及時了,卻殊不知,季綿綿剛才已經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影子,好迅速!
動物是做不出來這種敏捷的,只有長年累月訓練的人。
她皺眉,看著那個方向,都忘了受傷。
季綿綿坐在那里思考自己是動還是繼續堅持。
若是對手,她移動,對方就會看到自己受傷了,到時候更會毫無顧忌的對自己動手。
若是不移動,她坐在這里要如何才能避免按兵不動的威脅?
季綿綿回過頭,快速觀察四周,她拿著棍子繼續在漫無目的的繼續刨著,接著,她想起什么便對著遠處吹響了一個哨聲,有節奏的,很輕易,明顯的就能聽出來那是一種暗號。
接著,遠處三個草叢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