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瀝說著說著就開始抹淚,小姐這些年的不易作為陪嫁丫鬟,她們比誰都清楚。
現在好了,苦盡甘來,梵音寺的住持和欽天監監正都說小姐和凌王殿下是天作之合,看以后誰還敢說小姐二嫁之人配不上王爺!
一連幾日夏云錦閉門不出,留在家中陪伴祖母和母親,再同侄子侄女玩樂一番,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說來也怪,自打賜婚圣旨下來,夏云錦便再沒夢見過謝煜。
夢中無人糾纏,夏云錦的睡眠質量好了很多,肉眼可見的氣色比之前紅潤許多。
不明真相的丫鬟還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
這日,夏云錦用過早飯之后就收到謝煜派人帶來的口信,說是解毒的藥材已經找齊,詢問何時可以解毒。
前來送信的人是常松,此人夏云錦見過幾次。
夏云錦沉思片刻,“明日吧,還請轉告王爺,明日辰時云錦去王府給殿下解毒?!?/p>
謝煜所中之毒非比尋常,解毒過程容不得半分打擾,凌王府戒備森嚴,是最安全最合適的地方。
“王妃的話常松一定帶到。”
常松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大半天的時間應該夠用,解完毒若是時間富裕殿下還可以帶著王妃參觀一下王府。
王府里有處人工開鑿的湖泊,湖里的水是引自護城河的活水,王爺和王妃正好可以泛舟湖上。
時下湖里的荷花開得正好,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二人蕩著小舟賞荷采蓮,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順理成章王爺還可以將人留下用午膳,回去后一定要告訴廚房明日多采買一些食材。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常松將明日謝煜和夏云錦的日程都安排得妥當無比。
嘿嘿!
他可真是王爺最貼心的護衛!
常松走后不久,夏云錦又收到前院下人送來的帖子,是平寧伯府送來的帖子。是三日后平寧伯夫人四十歲壽宴請帖。
夏云錦摸著帖子上的字,眸中閃過一抹厲色,臉上也浮上一層冰霜,前世便是在這場宴會上三哥被陸紫鳶算計。
竹青見夏云錦臉色不虞,開口說道:“小姐,夫人說了這宴會您要不想去推了便是。夫人和兩位少夫人都以您的意愿為準?!?/p>
眼下夏府是被人熱議的話題,夏母也是擔憂此時赴宴會影響夏云錦的心情。
不過,夏云錦若是赴宴,夏母和兩個兒媳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的。
修剪整齊染著紅色丹蔻的指甲在請貼上劃出一道痕跡,宴會自然要去,去報前世三哥被人算計之仇。
之前夏云錦只給家人說了三哥是在宴會上被陸紫鳶算計,并沒細說是哪個宴會。眼下事情即將發生自然要讓家人有所準備。
夏云錦拿著請帖去了夏母的院子,恰巧兩個嫂嫂也在,想來婆媳三人也是商量平寧伯府的壽宴是否要去。
“娘,平寧伯府的宴會咱們要去。娘,女兒昨晚又做了夢?!?/p>
聽夏云錦這樣說夏母便知道她要說的是前世之事,只是礙于兩個嫂嫂在這里,便借由夢境說出。
唐婉瑩和沈舒雅一聽夏云錦說做夢,眼睛亮了幾分,連耳朵都支棱起來。
只因夏云錦前幾次說的夢境都成真,兩人早已相信夏云錦有做夢遇見未來的能力。
“小姑,這次你夢到什么?是好是壞?”沈舒雅急急開口。
對上三人急切的目光,夏云錦娓娓道來,“夢到三哥被人發現同陸家庶女陸紫鳶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張床上。
陸家以此相逼讓三哥娶了陸紫鳶,從此搞得家無寧日,三哥被人設計自此變得頹廢,整日不歸家,生意也一落千丈……”
沈舒雅聽完夏云錦所說,像被點燃的炮仗一般,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她頭上戴著的流蘇金釵都微微晃動。
“簡直欺人太甚,這陸家怎的這么陰魂不散。沒想到云錦都離了陸家,他們還追著不放。
想必他們這是想要報那陸賤人被休之仇,不要臉的玩意兒連算計人的手段都不會換一個。
娘,這宴會咱們得去,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此次她們算計不成說不定還有下次。
咱們如今已經知曉,便可提前防范,到時定要叫她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陸家在京城再丟一次臉?!?/p>
唐婉瑩也同意妯娌的說法,陸家想要做初一,就別怪他們做十五。
有了夏云錦的提前預警,就不信陸家那群蝦米還能蹦跶得起來。
夏母也寫了回帖差人送去平寧伯府,表示他們屆時會準時赴宴。
陸家,老太太收到平寧伯府的請帖激動得手都在顫抖,昨日她才想著利用陸紫鳶打一個翻身仗,這不機會就送到眼前。
“讓二小姐來福安堂。”
下人得了命令忙去張姨娘的院子傳話。
張姨娘母女正在為陸紫鳶的親事發愁,聽到老太太要見自己女兒,張姨娘頓覺她們母女的機會來了。
“鳶兒,快去,祖母喊你定是有大事。”張姨娘壓下心里的狂喜。
許氏母女成了棄子,二房又斷親離府,她們母女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等來了出頭之日。
陸家,以后還得靠她們母女撐著。
張姨娘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臉愁容瞬間變得容光煥發,連說話的音調都比平日硬氣幾分。
陸紫鳶深吸一口氣,身板挺直,儀態做得足足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端莊大氣,有陸家嫡女的風范。
“老夫人,二小姐來了?!崩顙邒咭娎咸]著眼假寐,便出聲提醒。
老太太睜眼便瞧見陸紫鳶恭順地站在前面,臉上立馬堆起慈祥又親人的笑容,“鳶兒,來走近些,讓祖母好好瞧瞧。”
陸紫鳶聞言便走到老太太跟前,故作鎮定地任由老太太打量,實則小心臟興奮得似要跳出胸腔。
姨娘說得沒錯,老太太這副笑面狐貍的模樣,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倚仗她去做。
“祖母,鳶兒早想在祖母身邊盡孝,今日總算能達成所愿。”
陸紫鳶說著便坐在床尾,一雙手抱著老太太的臭腳輕輕揉按,“祖母,這力道可還舒服?”
舒服!
老太太舒服地都瞇起了眼!
往日陸詩寧也沒少給她按摩,可不是按肩就是按腿,按腳可從來沒有。
這般看來,還是這個庶孫女好,一來便給她按腳。
“鳶兒,祖母有一樁好事要說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