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小丫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野狼張著的大口,尖厲的牙齒閃爍著冷厲的光芒,狼嘴里更是流下一串液體滴在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驚恐地睜大眼睛,她甚至能看到狼嘴里塞住的紅肉絲。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鋒利的長刀劃破野狼的脖子,一股帶著熱氣的狼血噴濺在小丫鬟臉上。
小丫鬟絕望地閉上眼,野狼咬了她的脖子,很快她就要死了。
只是,脖子上并沒有疼痛,倒是頭頂響起一道聲音,“還不快跑?”
小丫鬟睜開眼,看到倒在自己身邊的野狼的尸體,再看提著刀的侍衛,抖著身子軟著腳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前跑。
跑了沒幾步,便看到她的主子被慌亂的人群擠倒在地。
想著自己剛剛被主子放棄,小丫鬟心下一狠當沒看到,隨著人群往磚瓦房里跑。
不能怪她無情,若是主子能僥幸有命逃脫,以后她便中規中規地繼續伺候著,只是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傻忠心。
一件事,教人看清了人性險惡,人本自私。
沖過來的野獸越來越多,如洶涌的浪潮,又像從地獄中釋放的惡魔,瘋狂地撲向手無寸鐵的人群。
狼、野豬、各種毒蛇,除了野雞和野兔,山林里的那些食肉兇殘的野獸幾乎全部出動,它們成群結隊,數量多到難以計數,每一只野獸眼中閃爍著殘忍而瘋狂的光芒。
侍衛們手里的刀不斷地揮著,不斷地有斷了的狼爪子、豬蹄子、蛇身子往天上飛,然后又下雨般啪嗒啪嗒砸落在地上。
暗紅色的血液呈噴射狀不斷濺在人們的身上、臉上、地上,形成一幅幅觸目驚心的血色畫卷。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受了傷一擊未死的野獸更是激起了兇性,不管不顧發了狠地朝四周沖撞。
碗口粗的樹木能被野豬一下撞斷,地上的灌木叢和野草被大蛇攪動得嘩嘩作響。
狼嚎聲、野豬的嚎叫聲、蟒蛇的嘶嘶聲、熊瞎子的怒吼聲……
野獸的哀嚎聲和人群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聽得讓人身上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那些拉車的馬匹暴躁的四蹄亂蹬,想要掙脫身上的韁繩去逃命,膽子小些的馬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
眼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誰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再想著去救自家的馬匹。
因為帝后和宮妃、皇子的院落侍衛最多,人群都朝著最中間的幾座院子跑去。
一處院落的門被人大力拍著,“開門,快開門,快讓我們進去躲避……”
只是任由外面的人如何拍門,里面的人都不為所動,這處院子正是裴皇后和五皇子所處的院落。
“誰都不許開門,哪怕外面的人喊破嗓子,也不許給本宮開門!”裴皇后躲在房內,冷聲吩咐守在門外的侍衛。
同時,她又對著謝淵一頓耳提面命,“記住,任何時候都要保住自己的命,不能為了一時仁慈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外面的人不傻,咱們的院門敲不開,他們自然會去敲別的院子。同自己的性命相比,其他人皆是螻蟻!”
這話不用裴皇后說,謝淵也知道如何做,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此時,唯有自保才是明智的選擇。
“兒臣謹遵母后教導!”謝淵只說了這句話便陰郁著一張臉看著外面,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這邊的動靜自然傳到德慶帝的耳中,知道隔壁是皇后的院子,還有他的好嫡子也在其中。
此刻,兩人卻對門外的呼救聲置若罔聞,狠心地不讓侍衛開門,將那些求救之人拒之門外。
裴月嬋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啊,老五更是最名正言順儲君的人選,這兩人卻是一副鐵石心腸、不將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德慶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裴皇后母子二人的冷漠與無情實在是令人失望!
夏云錦也時刻關注地外面的動靜,只見她對著德慶帝跪了下來,“皇上,云錦懇請您讓侍衛開門,讓還沒尋到避難處的人進來躲避。
皇上,外面的人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和他們的家眷,云錦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大臣傷了便不能為皇上分憂,而他們的家眷有傷亡更會讓國之棟梁一時頹廢,于江山社稷和皇上都不利。
皇上若此時開門讓人躲進來,更能讓大臣們看到皇上的仁慈寬厚之心,待危險過去,云錦相信朝中大臣更會一心效忠皇上……”
沒等夏云錦將話說完,德慶帝便親自將人扶了起來,“你說的句句皆為江山和朕考慮,朕豈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老六果然有眼光。”
德慶帝一聲令下,院內的侍衛將門打開,“皇上有令讓大家快些進院子。”
一時間,大批人涌進德慶帝的院子。
大家都很自覺,德慶帝待的主屋沒人去,其他房間和廂房都躲進去不少人。
沒了位置,那些地位低下的丫鬟小廝自動去了院子里,或站或坐,臉上的驚恐漸漸褪去。
外面的動靜再大,躲在此處卻讓人心安。
因為皇帝在其中!
謝煜將手里的藥粉分發給手下的侍衛,便飛身上了一棵大樹,催促著腿腳慢的人,“大家快往院子里跑。”
說著話手里的藥粉便朝著狼群散了過去,其他的侍衛也同時出手,大量的藥粉朝著洶涌的獸潮撒去。
前一刻還呲牙咧嘴、兇相畢露的狼群和野豬,在藥粉落到身上之后行動漸漸遲緩。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威脅人的性命,地上很快倒了大片的野獸。
同時還有更多的野獸前仆后繼地從深山里沖過來。
“殿下,藥粉沒有了。”常柏再往懷里摸時發現最后一包藥粉已經撒完,“殿下,您快回院子保護皇上,這里交給屬下。”
常柏一劍揮出,將朝他撲過來的野狼一劍從脖子劃到腹部。
野狼的內臟悉數掉落出來,差點都砸在常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