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聲音由遠至近,那幾個董事都被帶上了警車,洛清臣直到被銬上手銬,一雙眼睛還滿是震驚地看著洛家主。
似乎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他爸爸弄進去。
怎么會這樣呢?
不應該的啊……
以前不管他有多荒唐,不管他做過多少錯事,他爸都是拽著他的那一個。
這一次,他爸怎么就放手了呢?
不應該的啊!
杜清也被帶上了警車,她的目光沒有一瞬離開過洛清臣。
她像是被洛清臣那一巴掌打傻了,又像是打清醒了,她一言不發。
一直到了警局,她才申請撥通一個號碼。
“我愿意了。”杜清對著電話另一邊的人說:“您應該知道,我要交換的是什么吧?”
“如你所愿。”Master的聲音傳來,清冽溫柔的很好聽。
當天,洛清臣和杜清就被保釋出來了,辦理保釋的人是孟汐朝。
看見孟汐朝,洛清臣立即抖了抖,好似看見了什么難纏的活閻王。
他真的沒想到孟汐朝居然能追債到這個地步。
“不用這么看著我,我這一次是受人所托保釋你們出來的。”孟汐朝的目光略過洛清臣,看向了杜清,微微一笑:“收錢辦事,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杜清低垂著眉眼。
聽著孟汐朝這么說,洛清臣暗暗松了一口氣,嘴上還在說:“孟少您放心,做生意誠意為本,欠您的錢就算砸鍋賣鐵我都會還的,一定分毫不差!”
“不必了。”孟汐朝面上的笑容不變:“錢已經還清了,是吧,洛太太?”
“什么?”洛清臣這才轉頭看向杜清,滿臉的震驚:“你欠債都還了?你哪來的錢?”
洛清臣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從孟汐朝那里借來的錢絕非小數目,根本不可能是杜清輕易能還掉的。
“就在這里吧。”杜清沒有回答洛清臣的話,她只是轉頭將目光看向了無盡的夜色。
此處是京城遠郊外的一段封閉公里,前面不遠處是荒廢的待開發項目,夜里街邊的路燈幽暗,一閃一閃的好像壞了好一陣都沒人修,路燈上頭的監控更是不知什么時候被人偷走,只剩個固定的架子,空落落的。
如果不是孟汐朝讓人開車到這里,她都不知道,繁華的京城還有這樣的地界。
車子停了下來,車門被打來,洛清臣被“請”下了車。
這一瞬,他滿臉茫然,環顧四周心里忍不住慌亂起來:“這是什么地方?孟少?您這是什么意思?”
孟汐朝不言語,只低頭給手中的槍熟練地裝上了消音器,而后對著洛清臣的腿便開了一槍。
“啊!”洛清臣一聲呼痛便跌倒在地,他的臉色在夜幕下泛出驚悚的青白色,捂著自己的腿不敢置信地看著孟汐朝:“孟、孟少!”
孟汐朝緩緩走向他,蹲在他的身邊,將槍抵著洛清臣心臟的位置,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為了設局套住你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你轉到國外的那些錢。
你這個人啊,又蠢又笨。
我都沒想到會這么順利呢~
今天心情不錯,給你一個提問的機會。”
“為、為什么?”洛清臣看著孟汐朝,他不懂孟汐朝為什么這樣對他。
只是為了他的錢?
不應該啊!
孟家才是真正的大家族,犯不著為了他這點錢做這種事吧!
“你還記得蘇瑤嗎?”孟汐朝的目光微沉:“雖然她只教過我七天,但她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家教老師。”
迎著洛清臣近乎絕望的眼神,孟汐朝對著他的另一條腿也開了一槍:“你啊,真該死啊!”
洛清臣一臉的痛苦神色,整個人抖成篩子。
孟汐朝看著他突然就沒了性子,故而起身走向杜清,將槍遞給了她:“會用嗎?”
杜清搖了搖頭:“有刀嗎?”
她還是用那個比較順手。
孟汐朝看向自己的手下,后者遞了一把匕首給她。
杜清拿著那把匕首徑直走向了洛清臣。
“杜清!杜清你要干什么?”洛清臣的額頭滲出冷汗,看著杜清的眼神里滿是恐懼:“我們是夫妻!你忘了嗎?你最愛我的!”
“我沒忘。”杜清一步步走向洛清臣,她手中的刀在夜幕中泛出冰冷的寒光。
“噗嗤”一聲,是刀沒入腹部的聲音。
“現在,我依然很愛你。”杜清一只手擁抱著洛清臣,另一只手握著那柄沒入洛清臣身體的刀,旋轉了一下刀柄:“從始至終,我最愛的只有你。”
“唔!”洛清臣疼的整個人都在發抖,他仰著頭震驚地看著杜清。
因為疼痛,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聽見了杜清聲音里帶著一種駭人的平淡,他看得見杜清臉上的細紋。
當年那個充滿朝氣,勤工儉學的杜清,也老了。
“所以我可以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出軌。”杜清輕聲說:“永無盡頭的出軌。
我想著只要你是愛我的就足夠了。
可是我發現了,你不愛我。”
杜清被洛清臣當眾打的那一個耳光,徹底將她打清醒了。
“你不愛我,你也不愛蘇瑤,你誰都不愛,你只愛你自己。”
杜清費力地拔出了刀子,緊接著又是一個用力,整個刀身都沒入進去。
“未來,你還是會一次又一次的出軌,這樣的日子是沒有盡頭的。”杜清抱著洛清臣的手更加用力了:“但只要我們一起死了,你就再也不會出軌了。
你永遠,永遠,永遠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了。”
洛清臣這會兒才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枕邊人。
在他的印象里,杜清愛他愛到沒有底線,永遠都是用崇拜敬仰的眼神看著他,出了任何事情杜清都會第一時間將所有的錯攬在自己的身上。
在洛清臣看來,杜清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一個被他掌控得死死的懂事女人。
可是,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
還是說……杜清一直都是這樣的……
洛清臣來不及思考,因為杜清手中的刀再一次刺中了他。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和徹骨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杜清親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更是讓他毛骨悚然。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