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臣吼完,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他剛才說什么?
說曲意綿和他提離婚,就是為了去找那天晚上的男人?
曲意綿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男人?”
紀書臣是她情竇初開時的初戀,她這二十多年,就紀書臣一個男人,他竟然說她有別的男人?!
太侮辱人了!
‘啪’的一聲,紀書臣的臉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把紀書臣打醒了。
看著不斷掉眼淚的妻子,慌亂的情緒占據了主導。
紀書臣甩開鉗制著他的兩個警察,急忙伸手要去抱曲意綿,卻被對方后退兩步的行為,搞得手僵在了半空。
“綿綿,是我說錯了話!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紀悠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爸爸媽媽吵架了。
他撲騰著從紀駱山懷里下來,小心翼翼的朝著曲意綿走去。
“媽媽,別哭。”
曲意綿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哭的頭痛、眼睛痛。
沈南枝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沈南枝:“紀書臣,說你孬種你還真是孬種!有這股氣,怎么不去打徐坤啊?他可在你頭上蹦迪了啊!”
這種行為放在沈南枝眼中,就叫窩里橫。
在外面受的氣,要憋回家對最親近的人發泄。
這樣的男人,沈南枝最看不起。
以前她怎么沒發現紀書臣竟是這樣的人?
果然時間會把一些人變得爛透了。
不過……
沈南枝瞇了瞇眼,壓下滿腹疑問,先安慰起曲意綿。
紀安東站在一旁,手指松開又收緊。
克制住想要上前的沖動,安靜的站在原地,心中默默的給紀書臣記下一筆。
曲意綿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才冷靜下來。
她接過姜早遞過來的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對紀書臣的那顆心,徹底碎了。
紀書臣可以說不愛她了,也可以說他愛上別人了。
但唯獨不能侮辱她!
曲意綿自知她的家庭配不上紀書臣。
可她這些年為了紀書臣,放棄了很多很多。
她從沒有對不起他!
曲意綿眼中的失望都溢出來了。
她說:“紀書臣,我們……就這樣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扼制住男人的心臟。
窒息感伴隨著他。
他想要挽留,可張開的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紀悠抱著曲意綿的小腿,懵懂的仰著頭,怯生生的問:“媽媽,你和爸爸要分開了嗎?是不要悠悠了嗎?悠悠聽話,你們別不要悠悠……”
說到后面,紀悠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哭的人心都化了。
曲意綿趕忙去安慰他。
“悠悠,不是這樣的,媽媽不會不要你……”
“騙子!你們就是不要悠悠了!”
紀悠猛地推開曲意綿,轉身“噔噔”的跑出警局。
“悠悠!”
“紀悠!”
幾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紀安東是第一個追出去的。
緊接著是曲意綿。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混亂起來。
直到警局外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
京海,人民醫院。
“讓開,都讓開!”
“快去叫林醫生過來,快!”
……
醫生護士推著擔架車飛快的往手術室跑。
曲意綿他們跟在后面。
沈南枝扶著她,安慰她說悠悠肯定不會有事的。
就在十五分鐘前。
紀悠傷心的跑出了警局,出了車禍。
小小的人兒躺在那里,眼睛緊閉,渾身上下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哪還能把他和幾個小時前,活潑可愛的樣子聯系在一起?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悠悠,你千萬不能有事……”
曲意綿泣不成聲,眼睛都哭腫了。
一眾人都等在手術室外面,氣氛凝重,紀書臣頹廢的蹲在原地,煩躁的撓了撓頭。
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紀安東和沈南枝!
有了怪罪的源頭,紀書臣一下子就沒那么煩躁了。
這兩個人都是禍害!
走哪都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沈南枝莫名其妙的盯回去,她直言,“看我做什么?你想甩鍋?大哥,你上輩子做廚子的吧,這么喜歡甩。”
不帶臟字的辱罵成功把紀書臣氣得冒煙。
他張口想要說回去,紀駱山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給了個警告的眼神。
“夠了!悠悠還在手術室,你們這么鬧像話嗎?!”
走廊安靜了下來。
紀安東煩躁的摸出一根煙,剛叼上,又想起這里是醫院,裝了回去。
十五分鐘后。
醫生走出來,迅速問:“你們誰是B型血?孩子出血嚴重,需要輸血!”
“我、我是!”
曲意綿第一個站出去。
可直系親屬不能輸血,她和紀書臣都是B型血,現場竟找不出第三個B型血。
曲意綿急得頭暈目眩,突然,紀駱山把紀安東推了出去。
“安東是B型血!他可以!”
關系到孫子的性命,紀駱山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紀安東陰沉著一張臉。
曲意綿聽后,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雙手抓住紀安東的胳膊,“紀先生,求求你救救悠悠,求求你……”
紀安東深呼吸一口氣,嗓音低沉,“抱歉,我輸不了。”
“紀先生……”
曲意綿就差跪下去求他了。
她滿眼絕望的淚水,眼睜睜的看著紀安東走到紀書臣面前。
說:“你去輸血。”
所有人:??!
什么意思?!
紀書臣是紀悠的親生父親,這想輸也不能輸啊!
直系親屬不能輸血!!!
紀書臣猩紅著雙眼,雙拳緊握,腦子里紛雜的思緒很多很多。
“紀安東。”
他突然喊了一聲紀安東的名字。
眼中壓抑著無盡的怒火和痛楚。
“……那天從意綿房間出來的男人,是你吧?”
一句話,讓氣氛更加凝重。
紀書臣這句話的信息含量很大。
那天是哪天?
紀安東怎么從曲意綿房間里出來的?
無數目光落在了紀書臣身上。
醫生忍不住催促,“到底有沒有人?小孩可撐不住這么長時間!”
紀安東推了紀書臣一把。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