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降輩?
他從來只被當(dāng)做長輩,頭一次有人說他是小輩。
“嗬嗬。”
旁邊,安靜坐在椅子上的那位中年男人,似乎笑了一下。
王公瞧過去,“國舅爺笑什么?”
“沒什么,聽著有趣罷了,王公先請。”
被稱作國舅爺?shù)哪腥颂Я颂帧?/p>
示意他先。
國舅二字,成功吸引了唐洛洛的目光。
她自然不會認(rèn)為,是阿衍這輩的國舅。
她舅舅還在西北呢。
見唐洛洛表情似乎有些迷茫,大徒弟又貼心的為她講解,“師父,那是呂國舅。”
唐洛洛蹙眉。
“先帝母家的舅舅,呂太后的親哥!”
呂太后,先帝的生母。
換做尋常人家,便是當(dāng)今君上的嫡母。
唐洛洛揉了揉眉心。
關(guān)系真亂。
費(fèi)腦子。
愛誰誰。
直接說事就成。
“王公,你剛說要買符,買什么符?”唐洛洛先問王公。
一個一個來。
王公立馬接話,“滴血驗(yàn)親的符!”
“什么?”唐洛洛一個畫符的,都給聽蒙了。
滴血驗(yàn)親,還要符箓?
王公看了眼呂國舅,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唐洛洛明白,他這是想避著人。
滴血驗(yàn)親,應(yīng)是與家事有關(guān)。
有道是家丑不外揚(yáng)。
唐洛洛表示理解。
于是她抬手。
兩個手指一擦。
啪嗒一下。
她與王公周圍,便多了一層金色的屏障,“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外面的人不會聽見。”
王公愣了愣。
這也行?
人都防隔墻有耳,她這連墻都不隔了?
“王叔公,你放心說便是,我?guī)煾刚f聽不見,那就是聽不見。”謝恒嚕了嚕嘴,“你瞧呂國舅一臉耳聾的樣子。”
王公偏頭一瞧。
還真是。
呂國舅正詫異又探究的瞅著他們。
奇怪。
為何突然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瞧著他們的嘴在動,可他卻聽不見聲音了。
呂國舅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說吧。”
唐洛洛動嘴了。
但呂國舅根本聽不見!
呂國舅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似乎是想上前,這個時候,唐洛洛抬眼看了過來。
她眸光清冽,帶著一絲威壓,呂國舅想動的腳步一下子止住。
呂國舅震驚過后,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心道,唐洛洛果然如傳言的一般,道法了得!
如此看來,他算是來對了。
這般一想,呂國舅又氣定神閑的坐了回去,堂堂國舅爺,也并非沒見過世面,道法而已,還不至于嚇著他。
王公半信半疑,終是嘆了口氣,說,“我懷疑我孩子不是我親生的。”
“噗!”身在屏障內(nèi)的謝恒聞言,吃著糕點(diǎn)直接噴了。
“呃!”
噎到了。
唐洛洛嘴角抽抽,動手遞了杯茶過去。
謝恒連忙灌了一大口水,才艱難的把糕點(diǎn)咽下去。
差點(diǎn)噎死了!
“謝謝師父……”謝恒不敢在聽王公講話的時候吃糕點(diǎn)了,怕被噎死。
難怪,王公要買什么能滴血驗(yàn)親的符箓!
唉,師父說過,特殊符箓不賣的。
而且,他說的這種符,自己也不會畫啊。
確實(shí),有點(diǎn)特殊。
師父沒教過他。
“不僅如此,我還想為我女兒解除陰親。”王公臉色嚴(yán)肅了下來。
唐洛洛瞇起眸子,“這個,我需要見到當(dāng)事人,才能判斷具體情況。”
王公似是猶豫了一下,“可以,不過你要先幫我驗(yàn)證,我孩子究竟是不是我親生。”
看他神色,似乎是篤定了,他口中的孩子并非親生。
唐洛洛想了想,然后提筆,沾了朱砂,拿過一張空白的黃紙,思慮片刻后下筆。
筆鋒蜿蜒,符文卻一筆成型。
謝恒緊盯著師父畫符的每一個動作,心嘆不愧是師父。
就算是沒畫過的符,也能一次成功。
難道這次,又是師父新研究的符箓?
“師父,這符真的能驗(yàn)親嗎?”謝恒好奇的問。
唐洛洛停筆,微微勾唇,“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她拿起黃紙,吹了吹上面的朱砂,待符紋徹底干透,才交給王公,“拿回去,你和你孩子同時握住這張符,若為血親,則符箓顯現(xiàn)出紅光,若沒有血緣關(guān)系,則符箓不會有反應(yīng),明白了?”
“這能行嗎?”王公有點(diǎn)不信。
一張符紙真的有這么神奇嗎?
“既然懷疑,何必來買符?”唐洛洛抬手,“可以還回來。”
王公一咬牙,“我就信你一回!待我回去驗(yàn)證了,再來找你談解陰親的事!”
唐洛洛沒說什么,一揮手,便撤掉了防偷聽屏障。
呂國舅什么都沒聽著,只看見唐洛洛給王公畫了張符。
王公回頭瞧見呂國舅探究的眼神,他連忙將符紙藏在袖子里,“呂國舅,我先走一步,告辭了。”
說罷,抬腳就走。
“等等。”
不妨,唐洛洛開口,“我這正規(guī)生意,不接受白拿,這符箓是新創(chuàng)的,新功能符箓定價二百兩,謝恒,收錢。”
“是。”謝恒露出職業(yè)微笑,“王公,您還沒給錢呢,小本生意,概不賒賬,我?guī)煾府嫹蝗菀住!?/p>
王公:……
已經(jīng)很久沒人找他收過錢了。
他在外消費(fèi),要么免費(fèi),要么掛賬。
他瞥了眼唐洛洛,都是皇后了,還這么愛錢?
沒見過這么摳搜的皇后。
王公摸了摸身上,總算摸出個錢袋子,他隨手一甩,“都給你,不必找了。”
謝恒順手接著,抽開一看,里面兩三個銀元寶。
“哎,這也不夠啊!”頂多也就一百多兩!
還差五十兩呢!
王公已經(jīng)出了卦店,頭也不回的鉆進(jìn)馬車?yán)铮吡恕?/p>
“還皇親呢,真摳!”謝恒吐槽。
唐洛洛擺手,“無妨,他還會再來的,剛才畫給王公的符,就叫驗(yàn)親符吧。”
“好,聽師父的。”大徒弟這才作罷,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他提示道,“國舅爺,到你了。”
呂國舅起身,看著唐洛洛,直言道,“我對娘娘的道法,倒是多了幾分信任。”
唐洛洛微笑,“國舅想買什么符?特殊符箓,視情況而定。”
“我想請皇后娘娘做主,為小女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