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喬如意的眼神落在那坐在地毯上玩汽車的小糯米團子臉上，他的側臉白白嫩嫩圓鼓鼓的，擺弄汽車玩具的時候格外認真。
兩歲多的小男孩眉眼長得好看極了，皮膚白眼睛大鼻梁高，尤其那濃密的長睫像兩把小扇子似的。
都說女孩會像爸爸多一點，喬如意沒想到兩個小孩一出生，小珈喬反倒更像她，而小慕逸的鼻眼就跟凌澈一模一樣。
他越長大一點，就越像。
現在兩歲多，安靜坐著時候的模樣簡直跟她小時候見到凌澈第一面時的樣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艾洛！”
喬如意揚起的手機里喊了一聲小慕逸的小名，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看過來，“麻麻？”
喬如意站起來，牽起他軟乎乎的小手，用手機發出聲音告訴他，“我們下去找妹妹，媽媽有事要跟你們說。”
“嗯嗯！”小男孩用力點頭，攥緊了麻麻的手。
......
“唉喲，西西！那里太高了不能爬上去！”
“我的小祖宗誒，快下來，等會兒會摔到屁屁哦！”
“西西，來，張奶奶抱下來！”
“NO！”小女孩揚著稚嫩的聲音笑嘻嘻地拒絕，奶聲奶氣道，“我寄幾下來！”
“好好好，你自己下。”張姨站在貓爬架旁，小心翼翼地護著白嫩嫩的小女孩從貓爬架下來，生怕她受傷。
喬如意剛牽著小慕逸下樓，就聽見小珈喬笑盈盈的聲音。
她比哥哥愛笑，比哥哥話多。
還比哥哥調皮。
“麻麻！”
小珈喬看見她，飛快地跑來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起頭甜甜地笑，“麻麻親親！”
喬如意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蹲下來抱住她小小的身體在她臉蛋上親了親。
小珈喬軟嘟嘟的嘴在喬如意臉上連親了幾下，“愛麻麻！”
接著，她還不忘沖旁邊的小慕逸笑瞇瞇地說，“親親哥哥！”
小慕逸乖乖地站在那沒動，等著妹妹抱著他踮起腳在他白嫩嫩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愛哥哥！”
“嗯嗯！”小慕逸笑，“愛......西西！”
他抬手擦掉臉上的口水，一點也不嫌棄。
兄妹倆沒出生的時候共享一個小房子相處得很好，出生以后更親了。喬如意一左一右地在他們臉上親了幾下，一手一只抱去了沙發上，兩個小家伙咯咯地笑起來。
“艾洛，西西，媽媽有話要跟你們說。”
喬如意按開了手機，里面傳來一道女音。
兩個小家伙看不懂手語，這是她跟他們交流的方式。
兄妹倆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喬如意又按開了手機，“媽媽明天要出門工作，過幾天才能回來，艾洛跟西西兩個人在家都要乖乖的，好不好？”
小慕逸認真地看著她，用力點了點頭，“嗯嗯......好！”
小珈喬就沒這么干脆了，歪著頭問，“麻麻要去.......靜......錢錢嗎？”
喬如意摸了摸她的小辮子，笑著點了點頭。
然后又點開手機告訴她，“西西在家要聽張奶奶的話，要聽育兒阿姨的話，還要聽哥哥的話，好不好？”
小珈喬嘻嘻一笑，“哥哥聽......西西話！”
這句話小慕逸也聽明白了，他認真地看向小珈喬，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張姨笑瞇瞇地看著這對兄妹倆，“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是妹妹聽哥哥的話，咱們家是哥哥一直聽妹妹的話。”
喬如意笑著，用手勢給張姨交代了一些事情，張姨都一一記下。
她從一年前接手公司以后，大部分的出差都是由宋衍之代替，除了特別重要的合作需要她親自出面，大多時候都沒有離開過這兩個小家伙。
突然要離開一個星期，她心里還有點不太好受，雖然她知道張姨和幾個育兒嫂會把他們照顧得很好，而且方然也會經常過來陪他們玩。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小珈喬眼睛一亮，替喬如意拿了起來，“細修修誒！”
喬如意笑著揉了揉小珈喬的臉，拿過來一看，嗯，是叔叔。
她接起，視頻里出現一張好看的臉。
喬如意彎著笑眸跟他打招呼。
“如意，最近怎么樣？”手機里的丞以牧笑問，“艾洛和西西呢？”
喬如意將手機對著兩個小朋友，讓他們打了招呼，然后告訴丞以牧，兩個小家伙很好，也很調皮。
丞以牧看見她一直在笑著打手語，輕聲問，“如意，之前給你介紹的那位心理醫生你有按時去看嗎？”
喬如意笑著點了點頭，她去看過幾次，但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
“還是不愿意講話嗎？”丞以牧問。
喬如意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她不愿意，是她好像講不了話了。
以前是她不愿意講，有了兩個孩子后，她有試著去講，試著跟兩個孩子交流，她也想教他們說話，讓他們聽聽媽媽的聲音。
但她好像做不到了。
她想發音，卻怎么都發不出。
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開不了口。
后來她也習慣了，說不了就說不了吧。
她請了手語翻譯，出門在外的交流不算困難。
在家用手機跟孩子說話，兩個孩子也能適應。
聽到電話那邊輕輕的嘆息聲，她不想讓對方替她擔心，轉移了話題，指了指屏幕里他的身后，問他：在D國一切還好嗎？
丞以牧笑，“我挺好的，這邊的科研進行得很順利。”
喬如意欣慰地點頭。
丞以牧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當初跟她說等她生了孩子就去D國，所以在她平安生子后，他來看了她一次就跟她告別了。
這一去就是三年。
這三年，他會經常打電話過來問候，也會給她和兩個小朋友寄東西，但一直都保持著朋友內的距離，很有分寸感。
“如意。”丞以牧笑著說，“這邊的科研需要我，我申請了留在D國，我爸媽也準備過來。以后可能回國的次數就不多了。”
喬如意垂了垂眸，點點頭，告訴他：這是好事，用你的醫術為國家做貢獻。
丞以牧溫柔地笑著，久久地看了她幾秒后說，“如意，你在國內也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艾洛和西西。”
他更想說的是，看到你一切都好，越來越好，我也就放心讓你執意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