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小歐嗤了一下，“每次見到我，都會偷偷瞪我，我才懶得理他呢！”
江婉問：“其他同學呢？”
“沒有。”小歐聳聳肩，語氣頗得意，“我比他們小那么多，成績卻比他們好。他們只有羨慕我的份兒，哪敢隨便欺負我！”
歐陽毅點點頭：“這個世界永遠是實力說了算。你覺得你在學校該有怎么樣的實力方能讓人信服，你就自己去爭取。”
江婉附和道：“學校以成績高低論英雄，你便把成績搞好。”
“嗯呢！”小歐立刻應下。
歐陽毅微笑問：“葉斌不肯親口跟你道歉，躲著不愿出來，事后卻又對你不滿偷偷瞪你——你覺得這樣的行徑怎么樣？”
“不屑一顧！”小歐冷哼：“他如果坦坦蕩蕩跟我道歉，我可能還會覺得他是一條漢子！他這么搞，我反而更瞧不起他！”
歐陽毅笑開了，睨他一眼。
“你一個小屁孩怎么說話這般老沉？從哪兒學的呀？”
小歐指向窗外：“李爺爺！”
“胡說八道！”歐陽毅笑罵：“李叔說話有條不紊，用詞優雅得當。少來誣陷別人！”
小歐噠噠溜走了。
江婉寵溺低笑，轉而看向歐陽毅。
“毅哥，子豪跟你保持聯系吧？他現在處境不怎么明朗，是不是？”
歐陽毅搖頭：“不會，已經有眉目了。你放心，我早些時候剛跟他聯系過。如果可行的話，他的難題會迎刃而解，不僅路費賺了，還能幫到我。”
“真的假的？”江婉有些不敢置信。
歐陽毅微笑：“不過，仍需要他去跑通。短則一兩個月，長的話可能得一年半載。”
江婉一聽，心仍懸在半空。
“沒危險的吧？”
歐陽毅低聲：“你放心，他能保護好自己的。我對子豪非常有信心。”
江婉不好探知太多，知曉陸子豪此行可能還有其他目的，而且跟毅哥有關。
不過，她很聰明保持點到為止，絕不過問太多。
“行，有你這一句話，我很放心。”
……
春意枝頭鬧，到處綠意盎然。
江婉坐在窗邊看書。
小歐讀書去了，小九霄被郝秀眉抱去醫院打預防針，屋里只剩她一個人。
李香妹曬好尿布和小衣服后，擦著手走進來。
“小婉，你屋里的被褥拿出去曬曬不？外頭陽光正好呢！”
“好。”江婉求之不得：“都去曬吧。”
李香妹上前收拾，一邊問：“小婉，蔡姐啥時候才能回來呀？”
蔡山花之前托人來請假，說家里的孩子得了急病。
本以為兩三天后就能回來，誰知一直沒有消息。
江婉正在坐月子，只能拜托郝秀眉上門去看望孩子，算是聊表一下關心。
“秀眉說，孩子得了急性闌尾炎，去醫院動了手術，至少得養上半個月。”
李香妹算了算，道：“都半個月了，那應該快回了。”
江婉溫聲：“蔡姐沒來，嫂子你辛苦了。”
“沒啥！”李香妹笑開了，“秀眉幫里幫外，每天打掃前院后院。俺就只需要照顧你和小九。小九那娃又忒乖！輕松得很吶！”
江婉關切問：“大表哥最近寫信了吧？一切順利吧？”
“他現在忙得很！”李香妹答：“半天上課，半天去醫院跟導師實習。他說從早忙到晚，偶爾還得熬夜寫作業。俺讓他要吃飽，不能熬壞身體。”
頓了頓，她低聲：“他上次來信寫得有點多……說他三弟跑去學校找他，留了兩天。”
江婉挑了挑眉，問：“路過？還是特意找過去？”
“去借錢。”李香妹沒好氣答。
江婉蹙眉：“他兩口子都上班，不至于缺錢吧？”
李香妹搖頭：“好像說他丈母娘病倒了，費了不少錢。棟梁身邊還有點錢，只留一點生活費，其他都掏給他。”
江婉低聲：“我也好些日子沒聯系舅舅了。等出了月子，再給他打電話。”
李香妹欲言又止。
江婉挑眉：“怎么了？嫂子，有話直說呀！”
“聽說又鬧起來了。”李香妹不屑冷哼：“毛巾廠讓公爹準備退休。老三覺得他單位的效益不行，打算去頂公爹的職位。老二家又鬧騰起來，怎么都不肯。”
江婉忍不住問：“為什么？二表哥不已經在毛巾廠上班了嗎？”
“可他還沒轉正。”李香妹翻白眼：“他說職位必須給他，讓老三去當臨時工！”
“過分！”江婉罵：“貪得無厭！只會欺負自家人的窩里反！”
李香妹冷笑：“可不就會欺負自己人嗎？！真特么混賬！公爹不肯，說即便要退下來，只能老三去頂職。他和他媳婦就三天兩頭去城南鬧，各種吵各種鬧。老三家的孩子還小，丈母娘又病倒了，整得忒狼狽。”
江婉只關心舅舅的身體情況，問：“沒被氣病吧？”
“八九不離十。”李香妹搖頭：“棟梁沒回去，不知道具體啥情況。”
江婉絲毫不同情，道：“舅媽是非不分，只喜歡二表哥的花言巧語。舅舅即便知道是非曲折，卻總無能為力和稀泥。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鬧翻天了，也是他們兩個長輩活該。”
李香妹不敢這般說，支吾問：“小婉，你有啥好法子沒？”
“沒。”江婉搖頭：“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我一個外姓人。再說了，現在離得這么遠，我哪怕有心也是無能為力，鞭長莫及呀！”
李香妹知曉她是在推脫，卻也覺得這是明智之舉。
“就俺婆婆那個性子！俺打賭就沒有鬧明白的一天！俺也不想理，愛咋滴就咋滴唄！”
江婉提醒：“你記得按時給大表哥寄生活費就行。”
“每個月都按時寄。”李香妹笑答：“不用愁，俺們身邊夠用。”
她在這邊包吃包住，幾乎沒任何開銷。
小婉給她開的工資不低，甚至比在食堂那會兒還要高一丟丟。
不用花，工資還多了，加上之前棟梁在子豪妹夫那邊賺的錢，足夠他們過得很滋潤！
“開春后，俺還給俺娘家寄了二十塊錢。俺還把這邊的地址告訴他們，讓俺娘給俺們寄好山貨。”
江婉眸光微閃，提醒：“記得來多一些稀罕的菌菇。”
“沒問題！”李香妹痛快答應，“要多少就寄多少！俺家就算摘得不夠，還能找其他林區的人買呢！”
江婉將書擱下，從抽屜里拿出錢包，取出五張大團結。
“嫂子，你得空的時候給你爸媽寄過去，算是郵費補貼。”
李香妹瞪眼：“哪里用得著——！”
“郵費貴。”江婉塞給她，低聲：“請他們給大表哥也寄一些，讓他可以送人積攢人脈。他現在靠醫生和導師們教，人情世故往來方面不可以忽略。”
李香妹恍然點頭：“……幸好有你提醒。錢俺來掏就行，俺身邊還有的。”
江婉堅持讓她收下。
李香妹很是不好意思，支吾：“太多了……你拿得太多了！”
江婉罷罷手：“子豪給我留下不少錢，我自己的錢正愁沒地方花呢。”
李香妹壓根不相信：“你前頭的辦公室不用花錢啊？少忽悠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