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巧，有一天晚上我又偷偷溜進學院去看他，碰巧撞上他的一個手下來找他。
當時，我親耳聽到那手下稱呼他為鎮南王殿下！”
說完，華采苓又小聲道：“娘，這個秘密我只和你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就連熙九哥哥，也不知我早已知曉他的身份。”
“放心，娘分得清輕重。”華映雪拉起女兒的手，“苓兒，這些事情你怎么沒早跟娘說？”
華采苓淡淡道，“我這些年潛心在醫學上，哪有時間想這些兒女私情，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熙九哥哥對我一直念念不忘，竟追到了蜀中來。”
“苓兒，你別怪娘多嘴。”華映雪仍是不放心道，“王爺要是真喜歡你，為什么和你相識這么久，卻不曾找你提親，反而娶了沈時鳶？”
華采苓解釋道，“王爺是一個孝敬之人，他是迫于長輩壓力，才不得不娶了沈時鳶。
這些年，他一直想盡辦法和沈時鳶和離，足以證明他對我的心意。”
她頓了頓，輕聲道，“而且就在前幾日，我聽聞京中傳來王爺和沈時鳶和離的消息后，我還寫信問詢過，說很想念他，沒過兩日，王爺便以熙九的身份回來了。”
“如此說來，這鎮南王心里頭當真是裝著你了。”華映雪看著她道，“那他昨日沖進火場，舍命救沈時鳶……”
華采苓摸著自己的臉，“娘，您不覺得，沈時鳶有些像我嗎？”
華映雪愣了愣，看著女兒這張秀氣的臉龐。
相較于華容湘，華采苓的確是好看的，仔細一看，眉宇間還真和沈時鳶有幾分相似。
華映雪點點頭，“你和沈時鳶是堂姐妹，自然有些像，所以他是拿沈時鳶當你的替身了？救她也是因為她像你。”
華映雪點點頭，“畢竟之前他遠在京城，無法見到我，想必是和沈時鳶這個替身相處出了一些感情。”
她嘴角微揚，“但如今我回來了，替身終歸就只是替身。”
“所以娘，您不用擔心，沈時鳶根本不足為懼，等我當上了鎮南王妃，我一定會讓沈時鳶身敗名裂，滾出蜀中。”
華映雪聽到這，也微微松了口氣，“若是你能成為鎮南王妃，我們華家也算有依仗了，若是你舅舅知道了，想必也會很高興。”
她說著頓了頓，卻又蹙起眉頭，“只是咱們華家女只招婿上門，從不外嫁，你若是成了鎮南王妃，豈不是不能留在蜀中了。
你是華家這一輩最出眾的，以后華家家主之位非你莫屬，若是你嫁入京城，那華家家主之位……”
“娘。”華采苓按住她的手，眼底閃過野心，“鎮南王妃的位置我要，但是華家家主的位置我也不會放棄。”
“可……”
“娘你放心吧。”華采苓嘴角微揚，那副清冷的面孔下，卻藏著自信，“華家年輕一輩中，并沒有第二個能繼承舅舅位置的人，妹妹不必說，表弟也是一直在家游手好閑，舅舅總不至于把華家家主之位傳給表弟吧？
就算他愿意，怕是華家族人也不會同意的。”
她眼底閃過暗色，“至于沈時鳶，一個外姓人，更沒有資格繼承華家。”
她輕聲道，“娘，只要有我在，你就永遠是華家的姑奶奶，沒人能給你氣受，更沒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華映雪看著大女兒如此體貼的模樣，喚起了她對華采苓不多見的母愛，握住了大女兒的手。
“好，那娘就全指望你了。”
……
另一邊，沈時鳶同丫鬟一起，扶著老太太回屋休息。
一進屋，老太太身子突然一晃，咳了幾聲，咳出了一點白色粘痰，跟著便喘起來，呼吸有些費力的樣子。
貼身丫鬟綠柚見狀，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取出一粒放進老太太口中，老太太喘著氣含著，被沈時鳶和丫鬟一左一右扶著在軟椅上坐下，呼吸才漸漸緩和了一些。
“曾祖母這是怎么了？”沈時鳶轉頭問綠柚。
綠柚一邊幫老太太順氣，一邊道，“老夫人這是喘疾，已經患病多年了，只是有段時日沒有犯過了，大抵是今日舟車勞頓，所以才又犯了病。”
正說著，卻見老太太還在喘氣，雖然比剛才好些了，但聽起來還是有喘鳴音。
沈時鳶蹙眉，“平時曾祖母吃藥后多久才能緩解？”
“約莫要大半個時辰，之后還要休息很久才能緩過來。”綠柚說。
沈時鳶抿了抿唇，“綠柚姑娘，你手里的藥可否給我看看。”
“大小姐客氣了。”綠柚將藥給了沈時鳶。
沈時鳶接過打開，就著瓶口聞了聞，之后又倒出一粒藥丸，仔細端詳。
這藥丸里有麻黃、杏仁、蘇子，都是宣肺平喘的藥物，另有黃芩之類清熱化痰的藥，再加上剛才聽見老太太喘氣中有喘鳴音，看來綠柚說的喘疾，便是現代的哮喘。
在現代哮喘有良藥可以控制，但在古代治療哮喘的湯藥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很難真正治好。
沈時鳶掏出君九宸送她的小盒子，從里面抽出銀針，迅速起身，在老太太肺俞、膻中、天突三穴扎入，之后又繞到老太太背后，手落在她后背上，分別從肺俞、風門二穴按下。
之后她又掏出一粒自己做的清肺丸，放進老太太口中。
她的臉離的極近。
淚眼朦朧中，老太太依稀在靠近的這張臉上，看見了另一張面孔。
一張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孔。
“您將這藥丸咽下去。”沈時鳶說道。
老太太照著沈時鳶說的，一口咽下藥丸，沒一會兒，就覺得喉嚨通暢了一些，胸口也沒那么悶得慌了。
過了會，她的呼吸就漸漸平緩下來了。
綠柚在一旁喜道，“大小姐，您這藥真神了，老夫人看起來好多了！”
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看向沈時鳶。
她喘了口氣，看向沈時鳶手里形狀古怪的小瓶子，嘴巴里還殘留著藥味，卻是跟之前喝的藥湯味道不同。
“好孩子，你剛才給曾祖母用的什么藥？”
沈時鳶拿起瓶子道，“這是我自己研制的清肺丸，可以通暢呼吸。”
“你還會研藥？”老太太看著她，目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