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只好告訴了厲擎蒼自己的位置。
厲擎蒼聲音淡淡的,“在那別動,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溫馨拿著手機(jī),心里有些異樣。
早就習(xí)慣了一個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沒想到有人可以依靠,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這么好。
她覺得厲擎蒼的語氣雖然不夠溫柔,但還……挺暖心的。
夜風(fēng)有點(diǎn)冷,她站在酒店門口,跺了跺腳。
厲擎蒼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溫馨站在酒店門口,不住的跺著腳,風(fēng)吹的她的頭發(fā)都揚(yáng)起來,有種活力飛揚(yáng)的美感。
他意識到她應(yīng)該是冷了。從打電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晚上風(fēng)又大,她穿的單薄,冷是自然的。
他看了眼后排,把自己一件舊外套拿起來,下了車,走到溫馨身邊。
把外套遞給她,“先穿上吧。”
溫馨連忙感激道,“謝謝。”
她披上了他的外套,果然暖和了很多,厲擎蒼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酒店的牌子,說,“上車吧。”
溫馨點(diǎn)點(diǎn)頭,開了車門上車。
車門關(guān)上,厲擎蒼沒有發(fā)動車子,而是轉(zhuǎn)頭看著她,問,“你不是跟同事聚餐嗎?怎么會在酒店門口?”
而且他剛才四處看過了,周邊并沒有餐廳。
提起這個,溫馨就莫名有些心虛,“我跟你說你別生氣。”
她知道厲擎蒼很討厭她和付賢龍扯上關(guān)系。上次她和付賢龍的視頻,他就有些生氣,雖然她給出了解釋,但是那些解釋太過巧合,雖然厲擎蒼接受了,但溫馨知道他心里一直膈應(yīng)這件事。
她和他是夫妻關(guān)系,溫馨不想瞞著他這件事,但是想起他對付賢龍的厭惡,不禁有些頭皮發(fā)麻。
“我……我喝醉了,出來上廁所,之后就失去了意識。”溫馨一邊說一邊小心打量厲擎蒼的臉色,“醒來自己就躺在酒店的床上……你別誤會,我身上衣裳穿的好好的,然后我就打算離開,結(jié)果一開門就看到了付賢龍,他說,是我醉倒在路上,他看我沒人管,就把我撿回來,開了個房給我休息……”
溫馨越說越覺得沒底氣,因?yàn)榫瓦B她自己都覺得這些說辭扯淡。
以付賢龍的為人,要不是有好處,他會管這種閑事嗎?
可是溫馨想來想去的,都想不出來,付賢龍這樣能有什么好處,最后只能歸結(jié)于他這樣做能給厲擎蒼添堵。
而厲擎蒼聽完了溫馨的話,臉色果然不太好看了。
在婚姻關(guān)系里,哪怕沒有愛情,也是有占有欲的。
尤其是,他還是一個強(qiáng)勢的男人。
既然溫馨嫁給了自己,那么不管中間有多少隱情,他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上次的視頻事件,這次的酒店事件。
都讓厲擎蒼對溫馨有了更深的懷疑。
溫馨雖然覺得這事自己心虛,可她也很坦然,因?yàn)樗热魏稳硕记宄乔灏椎摹?/p>
“擎蒼,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報(bào)警,申請查看酒店走廊的監(jiān)控,看看付賢龍有沒有進(jìn)過我睡的房間。”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有沒有異樣她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付賢龍一看就混的很不錯,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一個做保潔的自己。
厲擎蒼聽了溫馨的話,神色依舊沉寂,半晌才道,“以后少喝點(diǎn)。”
沒有再多說,便轉(zhuǎn)頭發(fā)動車子。
溫馨都做好了把一切都攤開解釋清楚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最后他連問都沒多問一句,就這樣算了。
他冷淡且不信任的神色,還是刺痛了溫馨。
她心里也有些委屈。今晚上本來就是工作上的聚餐,他沒問她喜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沒問她為什么喝這么多酒,沒問她怎么從酒桌上逃脫。
也沒管她莫名其妙在酒店床上醒來有多無措,打開門看到付賢龍有多害怕。
他好像認(rèn)定了她和付賢龍有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聽到她的解釋,露出那種不信任的表情,甚至連追問都不屑于追問。
溫馨并不是要求他多么體貼多么心疼自己,只是覺得兩個人畢竟是夫妻,他就算心里膈應(yīng),也至少要溝通一下,而不是一言不發(fā)就中斷了話題。
她終歸還是更冷靜一點(diǎn),想著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兒,便主動開口問道,“擎蒼,你是因?yàn)槲液透顿t龍又扯上關(guān)系,而不高興了嗎?”
厲擎蒼直視著前方開車,聞言頓了頓,道,“沒有。”
溫馨被他噎了一句,心里也有些脾氣上來了,她又沒做錯什么,這樣主動溝通,一次兩次都沒得到他什么好臉色,她也會有脾氣。
可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知道你和付賢龍以前有過恩怨,你上次跟我說他很危險,讓我離遠(yuǎn)一點(diǎn),我都聽進(jìn)去了,可這次不是我主動找他,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所以我說可以報(bào)警……”
話沒說完,厲擎蒼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了,不用。”
如果她和付賢龍真的有勾結(jié),就算調(diào)監(jiān)控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的。
而且,如果今天她真的別有用心,應(yīng)該不會主動把付賢龍交代出來,這不是惹他懷疑嗎?
所以厲擎蒼不爽歸不爽,這一次心里是偏向溫馨這邊的。
他的防備與警惕天人交戰(zhàn),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氣什么。
溫馨卻以為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甚至連聽她解釋都不想聽,沉默了一下,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之后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一直到小區(qū),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厲擎蒼把車停好,便下車往前走,他沒等溫馨,溫馨就跟在他后面,不急不忙的走。
所幸進(jìn)電梯的時候,厲擎蒼還有點(diǎn)良心,等溫馨進(jìn)來了才按下樓層。
回到家,厲擎蒼便走進(jìn)了洗手間,溫馨本來看到桌上冷鍋冷灶的,想問他吃沒吃晚飯,要是沒吃的話,她可以給他煮個面。
可是看到厲擎蒼一言不發(fā)走進(jìn)洗手間的背影,她張了張嘴,話咽了回去。
轉(zhuǎn)身自己也回了房間。
厲擎蒼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溫馨竟然睡覺了,心里更加不爽,她今晚沒回來,又不回信息,他也沒有吃飯的心情,直到現(xiàn)在一口飯都沒吃。
本以為大老遠(yuǎn)開車把她接回來,她怎么也會關(guān)心一下他,給他做點(diǎn)吃的,沒想到她就這么睡覺去了。
厲擎蒼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什么,明明他也不餓。再說了,真餓了又不是不能自己做,再不濟(jì)讓周芷儀訂個餐送過來。
又不是非得吃溫馨做的。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不高興。
第二天,溫馨早早的起床,給自己做了點(diǎn)吃的,吃完便去上班了。
等厲擎蒼起床,發(fā)現(xiàn)平常早就擺好的早飯,今天卻沒有了,他后槽牙忍不住磨了磨。
這女人,還發(fā)起了脾氣。
他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酒店里,他還沒發(fā)脾氣呢,她倒先不高興上了?
好,很好。
他也不是氣性大的人,可不知道怎么的,對這事他就是很計(jì)較。
厲擎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也不在家吃早飯了,路上隨便買了點(diǎn),去公司里吃。
這才短短一個多月,溫馨做早飯就已經(jīng)鬧了兩次罷工了。
厲擎蒼一邊喝買來的粥一邊氣憤的想,她這譜擺的倒挺大!
周芷儀進(jìn)來就看到厲總一臉煩躁的在喝粥,眼神一頓,“傅總,您今天沒吃早飯?”
厲擎蒼“嗯”了一聲,板起臉,沒有解釋,三下五除二喝完粥,把包裝扔進(jìn)垃圾桶里。
周芷儀有前車之鑒,沒敢多問,只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厲總,崇正公司起訴我們了,傳票已經(jīng)收到了,我們要出庭嗎?”
厲擎蒼表情沉了沉,道,“隨便派個經(jīng)理去吧,這場官司我們贏不了,最后不就是認(rèn)罰嗎?大不了賠付違約金。”
周芷儀面露擔(dān)憂,“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到我們跟軍方原有的合作?”
厲擎蒼想了想,“約一下軍方的采購,我親自去聊聊。”
攤上這種事,并非厲氏集團(tuán)所愿。直到現(xiàn)在,厲擎蒼都沒有查到是誰偷用了印章。
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
幸好違約金不多,幾千萬,比起跟軍方的合作不算什么。
而軍方那邊,他有以前的人脈和合作關(guān)系在,問題應(yīng)該不大。
但即便如此,保險起見,他還是打算親自去一趟。
周芷儀連忙道,“好,我這就打電話約一下。”
軍方那邊管理嚴(yán),時間卡的也緊,周芷儀最終給厲擎蒼約了這周末中午見面的時間。
兩天時間,跟崇正公司的官司都沒到開庭時間,來得及。
溫馨依舊在打掃步行街。
不遠(yuǎn)處,一輛灰色保時捷里,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男人,旁邊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戴大帽子的女人。
付賢龍看著溫馨勤勞忙碌的身影,笑了笑,“她倒是心大,昨天的事就一點(diǎn)都沒懷疑。”
梁琪扯了扯嘴角,“我早說了,愚蠢的人不配成為我的對手,就憑溫馨的智商,斗不過我的。”
她眼中露出些許得意的神色,“我早說了吧,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那么親密,溫馨都被我弄來干這么累的活,干了多少天了,厲擎蒼那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連劉主管被換走了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沒那么在乎溫馨。”
付賢龍點(diǎn)了支煙,意味深長的道,“我希望你的自信可以維持的時間長一點(diǎn),不要哪天突然就崩潰了,你知道的,越是自信的人,發(fā)現(xiàn)事與愿違的時候越是容易崩潰。”
梁琪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犯不著說風(fēng)涼話,我要是事與愿違,你還能達(dá)到你的目的?與其對我冷嘲熱諷,還不如祈禱我們一切順利。”
付賢龍眼睛瞇了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他根本就看不起梁琪,一個仗著人家愛她就肆意妄為的愚蠢女人,吃了虧活不下去了又灰溜溜的回來的臭水溝里的老鼠罷了。
可梁琪的身份太特殊,他必須要好好利用。
付賢龍一根煙抽完,才開口問梁琪,“做好準(zhǔn)備了嗎?”
梁琪嘴角勾起,“當(dāng)然。”
他們兩個今天聚在這里,都是為了這出好戲。
付賢龍冷漠的笑了笑,轉(zhuǎn)身,看向后排坐著的記者,扔給他一個筆記本,吩咐道,“打開筆記本,等會我撥通電話,你就按照上面的話說,明白嗎?”
這個記者很年輕,叫張浩,滿懷雄心壯志入行,怎么也沒想到,經(jīng)手的第一個工作,竟然是做這種事。
他對上付賢龍陰狠的目光,身體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連忙說,“聽,聽懂了……”
付賢龍扯了扯嘴角,“很好,好好干,小伙子前途無量。”
他說完便拿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手機(jī),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響起了傅臻謄的聲音,“喂。”
付賢龍把手機(jī)遞給了張浩,示意他開始說話。
張浩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冷靜,然后對著筆記本的話開口道,“請問,是厲總嗎?”
“請問,是厲總嗎?”
厲氏集團(tuán),厲擎蒼聽著電話里傳出來的古怪的男人聲音,眉頭皺了皺。
“你是哪位?”
聲音做了處理,找上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一個見義勇為拔刀相助的記者罷了。”
“我這里呢,恰好有一些厲太太的香艷照片,不知道厲總感不感興趣?”
厲擎蒼眉頭一皺,臉色沉下來,“你在胡說什么?我沒有太太。”
他對外隱婚,和溫馨的事,除了諾諾和周芷儀知道,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溫馨那邊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個記者是怎么知道的?
記者聽到他的話,嗤嗤的笑了起來,難聽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厲總,我承認(rèn),厲太太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畢竟長得那么優(yōu)雅,氣質(zhì)又干凈,可人不可貌相啊,誰能想到呢?厲太太私底下,玩的還挺花呢。”
厲擎蒼抿了抿嘴唇,眼神凌厲起來,“你說個時間地點(diǎn),我們見面談。”
只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他有一萬種方式讓對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