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太太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聽她認識的姬家女眷說過,姬家不喜長公主府在隔壁,有時唱曲聲都能飄過來。
姬家那個別院,沒人常住,姬家老太太活著的時候想清靜清靜,就會帶著孫女在那住一段時間。
隔壁原來是前朝皇子府,空著多年,后來先皇派人修繕,文山大長公主出嫁賜給了她。
文山大長公主成親后,時常宴請賓客,熱熱鬧鬧,后面和駙馬不和,更是在此聽曲飲酒。
有傳聞大長公主養面首,姬家那個別院再也沒人去,常年都是仆人住著。
邱三太太覺得沒準姬家會出讓別院,當年是皇子府,姬家都恨不得封了別院,如今大長公主名聲不好,照此以往,就是多少年之后,朝廷收回公主府,也是賜給哪個郡王,或者繼續給哪個公主。
那還不如出手。
邱三太太約了李大學士府的李二太太,她知道李家和聶家有來往,因為聶家帶來的安太醫給李夫人治病,兩家有了來往。
李夫人是姬家主母姬陳氏的表妹,由李家去李家透話比較好。
李二太太回府給婆婆說了,李夫人一聽是聶家想買宅子,第二天就去找了姬陳氏,說道:“前陣子表姐不是說那個宅子留著煩心,那不如賣了。”
姬陳氏說道:“我是隨口一說,怕你姐夫不同意,姬家還沒落到賣宅子的地步。”
李夫人說道:“誰不知什么原因?”
她張嘴不出聲說出長公主三個字。
姬陳氏皺眉。
李夫人又小聲說道:“聽說她從江南帶回幾個瘦馬送給周駙馬,周駙馬氣得直接轟出去。她又帶回公主府,給了魏興郡王一個,郡王妃跑去宮里給太后哭訴。”
她又貼著表姐耳朵密語,“我聽說長公主不是養面首,是喜歡女子。”
姬陳氏驚訝了下,說道:“我回去問問你姐夫。”
沒過兩天,全程傳開文山大長公主鐘愛女子,所以才不喜駙馬。
姬陳氏傳話給表妹,姬家同意賣宅子給聶家。
李二太太又趕緊告訴邱三太太,邱三爺帶著進京的聶承安去了姬家別院。
聶承安一進去就看中了,夠大,宅院一直有人打掃,干凈。所有家具都是祖傳下來的。
和他們見面的是姬家二爺,說雖然長期沒人居住,但每年維護。
至于價格,誰也沒有想到姬家開出的價格很低,低于市面價的五成。
邱三爺后悔,早知道他去借錢也要買下來。
姬二爺說道:“我姬家不是為了錢而賣宅子,換成別人,給多少錢也不會賣。我父親見過蕭大儒,也聽說過聶先生的大義,在關中有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分文不取,還管吃住。
“我父親只有一個要求,宅子里的家具不能換,不是老宅放不下,家具不會留下。我父親昨天在這里呆了一天,不是因為……,我姬家不會出讓宅院。”
邱三爺立馬明白,聶家兄弟的大姐夫是太后堂哥,倒不是姬家忌憚太后,而是聶家買了宅子,大長公主不好惹,換了另外一家,沒準宅院沒多久就換主了。
邱三爺馬上不后悔了,他也不敢惹,就是他姐夫也不敢惹,給他姐夫的那個瘦馬,姐夫碰都不敢碰。
宅院成交了,誰都不知道,邱三爺更不敢說出去。
此時文山大長公主在王太后那咬牙切齒,“誰說出去的?要是讓我查出來,我把他碎尸萬段!”
王太后悠然的喝著茶,“你不是說知道了又如何嗎?世上就沒不漏風的墻。”
文山大長公主說道:“我不是怕那些人又說皇家什么話,不然我才不管外人說我什么。為何男人就能納妾、養瘦馬、養小倌,而女人做了就是有傷風化?我又沒強搶民女,又沒欺壓百姓,只不過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王太后心想,你喜歡的人是駙馬的心坎上的人。
“我看這次你和駙馬和離算了。”
文山大長公主說道:“又不是我不同意,是駙馬不同意,要不然我早就和離了,我可不愿別人說我紅杏出墻。”
她的事太后老早就知道,所以文山大長公主不會想到是太后說出去的,更不會想到姬家也知道。
聶家買了宅子,算了黃道吉日,八月初六入住。
王太太去了莊子,給兩個弟弟說道:“我想著哪天約了莫夫人去一趟,帶著靈萱。”
一般大姐提出的什么事聶家兄弟不會反對,也明白大姐什么意思。
莫晨曦受到邀請去了王家,王太太先說了聶家買了宅子,沒說是姬家別院,就是說了莫晨曦也不知道在哪,她和高層人物沒有來往。
她說了恭喜的話,問什么時候搬家她送喬遷之喜。
王太太說道:“八月初六,還沒對外說。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帶上靈萱。”
莫晨曦見她露出巴巴的眼神,心想,你把我當成避邪的了。
“好,我也想看看大宅院是什么樣的。”
兩人約了第二天去看宅子。
莫晨曦沒給父親說,王太太暗示不想搬家前讓外人知道,她不會多嘴。
第二天王太太先去接了聶靈萱過來,再接了莫晨曦,一起去了姬家別院,以后就是聶宅了。
下了馬車,莫晨曦看著古樸的大門,心想,自己在這里要是能買上這么一個宅子就滿足了。
進去后,首先是一字大影壁,上面的磚雕精美,繞過影壁,是前院,帶著她們來的是聶承安,他介紹道:“前院有書堂,有會客廳,有客院,有個小花園。”
莫晨曦跟著走,這個前院比整個何家都大得多。
聶靈萱拉著姐姐的手,緊緊靠著姐姐的胳膊,她小心緊張的張望著。
到了二門,也叫垂花門,幾人走進,又是一個花園,花園的北面是正屋,東西廂房都有,側面有個月亮門,通往偏院,這是給長輩住的院落。
從一旁的抄手游廊通往后面,共有五個院落。
聶承安接著介紹,“后門出去有二十幾間屋,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
王太太很滿意的點點頭,“不如關中聶家大,在京城能找到這樣的宅子也算不錯。”
后院有個院子里很明顯的是少女居住的院落,還有秋千架。
莫晨曦對聶靈萱說道:“萱萱,搬過來蕩秋千好不好?還可以吃烤肉,冬天堆雪人。”
聶靈萱露出笑容,“香香也住這,莫姨也來。”
王太太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