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聽莫夫人如此說，思索一下說道：“也難怪安大夫小心做事，人都是如此，自家有利還好說，有個不妥忘了一開始的感激。確實應該小心一些，這可不是一般的事，簽了字據再賴別人就沒道理了。
“等你們喝了藥也要一個月，天也冷了，估計不趕趟。這樣吧，明年，過了年一暖和，麻煩你找下安大夫安排一下。”
莫晨曦說道：“時間還早，明年再說。就是這件事不能透露，免得有人瞎想。”
趙老夫人婆媳答應了。
莫晨曦又去看望了女兒，趙夫人沒跟著，讓她們母女說說話。
她回到婆婆屋里，小聲問道：“娘，你看靜宜她娘說的事可行不？”
趙夫人說道：“要是別人我得想想，靜宜她娘給我們說只能是為了我們好。我覺得這個不見得是她說的預防寒流，去年和今年年頭，不見她出門，一直在莊子。那會我就琢磨會有什么事，肯定就是這事。靜宜她娘不是一般人，跟著她準沒錯。我知道她怕萬一有個啥，咱們怪罪她，我不是那樣的人，簽了字好歹地自認，你也一樣。”
趙夫人點頭道：“我知道，她說了孩子七八歲才可以，肯定是大事，這萬一……將來……能保住孩子，我咋樣都行。”
趙老夫人深呼一口氣，這事不能給兒子說，到時糊弄他，就說是偏方可以讓他再生幾個兒子。
何靜宜看到母親過來，很高興，問了問外祖家情況，莫晨曦撿好的說。
對于蔣老太太她沒提，何靜宜從妹妹那知道娘家情況，母親不提她也不問。
嫁了人之后更加明白母親過得苦，攤了那樣的婆婆，又攤了不體貼的丈夫。
何靜宜是長女，陪伴母親最多，等于親眼見父母的相處。
她以為男人都像父親那樣，對婚姻不抱希望，只要婆婆好，不給她添堵就行。
沒想到丈夫學業不行，長得也一般，也不咋會說話，但對她體貼。
她頭疼腦熱，丈夫緊張，急忙找大夫，她每次來小日子，丈夫從沒分房睡，給她暖肚子。
還說是婆婆教的。
而母親每個月那幾天，父親壓根不露面，去姨娘屋里要不就是去書房。
祖母說男人不能見晦氣。
女人沒有每個月的晦氣怎么懷孕生孩子？
為何就是晦氣了？
何靜宜半躺著，見母親又給她一張銀票，她拒絕道：“娘，我婆婆月月給我錢，娘不用給我，留著汕昆娶媳婦用。”
莫晨曦說道：“準備著呢，這些你留著用，你婆婆太婆婆對你好，你也派人買點東西給她們。女婿喜歡什么，你也買點。自己手里有錢花著方便。還有下人，時不時打賞一下，她們也盡心盡力伺候你。就是別當冤大頭，誰對你好你對誰好，人都是相互的，不然別人以為你好糊弄。我和你婆婆都會為彼此著想，才能相處十幾年。”
她不好說別學你親娘我。
不過靜宜是個聰明人，能知道她沒說出來的話。
確實，何靜宜心里難受，她為以前的母親不值，幸好母親病了一場想明白了。
母親擔心她走母親的老路，才會叮囑她的吧。
莫晨曦又去了娘家，關于種痘預防天花，她要給父親說下。之前沒說，是想著看太后如何處理。
今天太后明確說了目前不會推廣，那她得給父親說實話，相信父親不會說出去。
莫元季聽女兒說了之后大吃一驚，他一直琢磨安太醫帶著這么多太醫在莊子里有什么，只要是女兒也在。
“爹，我已經讓汕洛汕昆請假，這次就我那里先做。侄子侄女也大了，最好也種痘。就是這個誰也不能保證，就怕萬一。”
莫元季見女兒種痘沒事，埋怨女兒太輕率。
“你也不給我說一聲，我好讓你娘去照顧你。你的身體哪里還能經得住別的，要是讓你娘知道了，又該睡不著了。”
莫晨曦說道：“那會都在莊子里，沒法傳消息。我是事先知道，提前幾個月使勁吃，娘不是說我胖了許多嗎？就是準備種痘。”
莫元季沉思一下說道：“那等你們種痘完，就給莫家人種痘。這一個月我安排吃的，多吃肉。”
莫晨曦有些不放心，“爹，不能給娘和弟弟還有弟媳說實話，這萬一……”
莫元季打斷女兒的話說道：“萬一也比得了天花強，你的年齡沒經過，我小時候附近村有小兒得了天花，一家子全死了不說，整個村封鎖，最后只活了幾人。我們莫家莊有一家去那個村串過門，就有人把他們一家圍起來燒了。”
莫晨曦知道歷史有記載，一個村一個村的燒，但聽了還是覺得殘酷。
“是殘酷，但總比染上一個村的強，死的人更多。不止那個村，好幾個村有染上的，朝廷來人都是遠遠地扔下藥材就有，那些人回去了京，只能在城外住帳篷，有個什么，一幫人送到山上。我給家里人說，按照你說的是預防寒流，有萬一我負責，要怨也怨我。”
莫晨曦不說話了，要是讓她說，也是父親的意思。這會心疼死一兩個，真要有天花，死的都是一片一片的。
莫晨曦回去后又讓王媽媽送了一些準備好的口罩，侵泡的藥材方子抄一份給父親，提前讓家里人準備。
她這里開始了，也是分為兩部分，下人們她說了有個萬一，同意的簽字畫押。
年老體弱的和幼童不參與。
下人們見夫人和兩個仆婦都喝了藥沒事，也就不假思索同意。
等安大夫來了之后，每個人把脈，有不適者淘汰。
至于曹月娥是下一批，因為想讓她再吃胖點，小莫氏哺乳期不參加。
一個月后，全部存活，只有何汕昆臉上留有疤痕。
莫晨曦見他精神還好，沒有因為疤痕不悅。
她安慰道：“過段時間會消下去。”
何汕昆說道：“沒事，我又不是小姑娘，立夫要是疤就難看了。”
姬家王家和他們同時種痘，莫晨曦還不知他們如何。
還好，安太醫挑的都是身體好的，幾家都沒萬一。
緊接著是莫家，莫晨曦不放心，親自過去，沒想到父親母親為了讓家人放心，親自帶頭，好在二人都胖，半個月后除了瘦了十斤，沒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