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抱著孩子來給周渡請安時，發現宋青青早已在周渡身旁伺候著了。
她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地笑著給周渡請安，向宋青青問好。
周渡見她們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心里很滿意：“你們畢竟是親姐妹，從前有再多誤會，如今也都說開了吧，以后好好侍奉世子，為侯府開枝散葉。”
宋青青和宋余對視一眼，不管她們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周渡面前只能點頭應下：“是。”
自從宋五哥坐了牢，顧宴山對宋青青的態度一直都是淡淡的，不管她怎么討好都沒有用，她又不敢故技重施再自殺一次，只能一邊心焦一邊安分守己，企圖等到新的能夠挽回顧宴山的時機。
“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最近又服用了一批來自白云山的道士煉制的丹藥。”聞昭離開侯府去周府居住后，顧宴山每天晚上都會來周渡這里吃飯。
雖然周渡從來不讓他留宿，但他卻覺得能每天跟她說幾句話就很高興了。
有些沒有名分的人還沒這個機會呢。
周渡聽他講著朝野見聞和辦差時遇見的事情，表情認真，時不時地提出疑問或是給出回應。
“皇上吃了他們的丹藥后龍顏大悅，不僅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還直接將他們留在了宮里，讓他們專心煉制丹藥。”
周渡來了興趣：“皇上如此厚賞，難道那些白云山的道士還真是得道高人不成？”
顧宴山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里面有個女道士卻是十分邪門……不對，是有神通。”
周渡挑眉：“哦？怎么說？”
“那個女道士好像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顧宴山壓低了聲音道。
永寧侯府是保皇黨，永寧侯父子圣眷正濃，所以他們會知道一些皇宮大內的秘密，這也是皇帝默許的。
“預知未來？如此神技，皇上何不將她奉為國師？”周渡吃驚地捂了捂嘴，也湊過去跟顧宴山小聲說道。
顧宴山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量，道：“皇上應該是為了保護那個女道士吧，而且我聽說那個女道士發揮預知能力也是有限制的，并沒有到十分神異的地步。”
周渡點了點頭：“神技若是能夠隨意使用，那就不是凡人了。”
兩個人都沒想到，沒過半個月，老皇帝居然將那個女道士納入了后宮為妃，賜封號“靈”，還為她辦了一場宮宴，似乎是對她十分寵愛看重。
“阿渡！”周渡和顧宴山的馬車停在宮門口，他們正要步行進宮，正好碰上聞昭也來了。
顧宴山強忍著白他一眼的沖動：“舅兄腳程快，不必等我們，我陪著濯錦慢慢走就是了。”
聞昭爽朗一笑：“世子說笑了，我又不急著趕路，慢些走正好能與阿渡說說話，怎么，世子不歡迎我？”
當然不歡迎，如果可以，我更想把你的嘴縫起來。
顧宴山惡狠狠地腹誹道。
但面上卻只能笑著打哈哈，誰讓聞昭確實有大舅哥的身份呢？
“皇上駕到！靈妃娘娘駕到！”
靈妃看上去非常年輕，最多不過二十歲上下，相貌清純秀麗，宛如一朵開的正盛的梔子花，不過跟三千后宮佳麗比起來也并不算出眾。
周渡心里暗道：果然人還是得靠本事說話。
“皇上，那就是永寧侯世子夫人？”靈妃在老皇帝耳邊問道。
老皇帝點了點頭：“怎么突然問起她來了？她身上有什么不對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靈妃的預知能力是不穩定的，她只有在跟人接觸時，才有可能看到那人身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老皇帝聽她突然問起周渡，還以為是她的預知能力在周渡身上發揮作用了。
靈妃嬌笑著解釋道：“皇上，臣妾是修道之人，一見永寧侯世子夫人就覺得有緣，她于修道上有慧根呢。”
“臣妾又曾聽聞永寧侯世子夫人被玉清道長看中想要收為徒弟，所以臣妾才問問那個是不是傳聞中的永寧侯世子夫人。”
老皇帝點了點頭：“是她。”
靈妃又和皇帝耳語了一會兒，才捂著胸口道：“皇上，臣妾有些胸悶，想出去透透氣。”
“嗯，去吧。”
靈妃離開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回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來到周渡身邊：“世子夫人，靈妃娘娘許久不回，皇上讓您去看看。”
周渡覺得莫名其妙，但老皇帝在想什么她也猜不到，只能遵命行事：“好，公公，我這就去。”
顧宴山有些擔憂地拉住周渡的手，周渡輕聲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在宮里能出什么事？”
小宮女帶著周渡來到靈妃休憩的宮殿，大殿空曠，點著幾盞昏黃的宮燈，根本沒辦法將整個大殿照亮，顯得有些陰森。
一個女子緩緩從帷幔后走出，臉上帶著奇異的笑容，正是剛才離席的靈妃。
“臣婦拜見靈妃娘娘。”氣氛詭異，這里只有她和靈妃兩個人，可周渡并沒有因此失禮。
“起來吧，周渡，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看，不愧是女主……真讓人妒忌。”靈妃的聲音很小，近乎喃喃自語。周渡聽得云里霧里的。
“娘娘，您在說什么呢？什么女主……”
靈妃搖了搖頭：“別問這些，就算我解釋了你也是聽不懂的。”
靈妃拉起周渡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周渡茫然無措地想要縮回手，但靈妃霸道的力道不允許她退縮：“周渡，感受到了嗎？這里……有個孩子。”
？
靈妃不是才被封妃嗎？這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是老皇帝的嗎？老皇帝被戴綠帽子了吧？
一瞬間，周渡的腦子里冒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靈妃為什么要告訴她呢？這也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啊，她們才第一次見面，從前也不認識呀。
“你知道它是誰的孩子嗎？”靈妃問道。
周渡愣了一下：這問題你自己不知道嗎？為什么要問我呢？
“它是我和聞昭的孩子。”
啊？
周渡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知道停滯了多久，她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真相：“你……你是……”
“我是祁陽國嫡長公主，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