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她還拿下了車,現(xiàn)在又拿了過來,難道真的不是給陳熠然的禮物嗎?
難道真的是給我的紀(jì)念日禮物,只是剛才在里面一直沒有機(jī)會送給我?
她越靠近,我越緊張,質(zhì)疑與突然騰升的期待在相互爭斗,直到車門打開那一刻,支離破碎。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紅唇微啟:“下車。”
我驀然愣住,看著她,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你說什么?”
姜雨薇冷漠的盯著我,隨后又重復(fù)道:“下車。”
趙叔詫異的回頭看了姜雨薇一眼,不敢吭聲。
我的視線落在她拎著的禮袋上,心中自嘲一笑,我在做什么夢啊,怎么能奢望她會送我禮物?
我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理由呢,是你要我來赴宴的,現(xiàn)在卻讓我下車,什么意思?”
她只讓我來哄爺爺,可是爺爺并不在宴會里,我只是讓她抹不開面子,哦,還稍微制造了一點(diǎn)小麻煩,她憑什么把我趕下車!
姜雨薇眼神犀利的凝視著我,“這不是你自己說的話嗎?前夫哥,收拾收拾下車吧。”
“當(dāng)然了,如果你今天老老實實搬回來住,現(xiàn)在,我陪你回家拿行李——”
我怎么可能再搬回去跟她住,那不就是又要給她當(dāng)保姆嗎?我又不傻。
想到這,我直接下車。
姜雨薇的臉色瞬間一黑,頭也不回的上了車,重重的甩上了車門。
“開車。”
趙叔的聲音聽起來很為難,“姜總,這邊是別墅區(qū),實在是不好打車,您讓先生怎么回去?”
姜雨薇冷笑,“他那么聰明,肯定有辦法。”
很快,車子就啟動,揚(yáng)長而去。
而我被留在原地,看了看身后的大別墅,那都是我討厭的人,我是不可能低頭找他們借車的,打開叫車軟件,無人接單。
我的心沉入谷底,知道大概率是找不到車的,這是最高檔的小區(qū),家家戶戶都有車,而且不止一輛,便認(rèn)命的往外走,心里忍不住泛酸。
算她狠,逼我下車,狗女人,還不如趙叔心好。
我頂著大太陽走了一個多小時,熱得滿頭大汗,腳底發(fā)麻。
突然間,天空炸響了一道驚雷,隨即大雨傾盆,毫不留情的砸落在了我的身上。
都是大馬路,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頃刻間全身就被濕透了。
更慘的是,一輛迎面而來的車突然左右搖晃,直接朝我撞過來。
我的瞳眸驟然一縮,連忙往旁邊撲倒,感覺車是故意想要撞我,耳邊卻響起急促的剎車聲。
很快,一個女人就打開車門,撐著傘朝我跑來,為我遮雨。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摔了一跤,衣服有點(diǎn)弄臟了,“我沒事,沒受傷。”
她連忙伸手,想扶起我。
我抬眼看她,是個可愛的女生,一雙水汪汪的杏核眼,說話時臉頰上還有兩個可愛的梨渦。
我很驚訝,“你成年了嗎?”
她的臉都紅透了,“我成年了,大四實習(xí),我剛拿下車本,對開車還不是很熟悉,又加上下了雨,很抱歉差點(diǎn)撞到你,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吧,醫(yī)藥費(fèi)我來出。”
看她一臉慌張的樣子,我也不想為難她,笑道:“你看著年紀(jì)挺小的,我以為你未成年呢,醫(yī)院就不用去了,但你能送我去市區(qū)嗎?”
她為難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下雨了,我剛拿的本……”
越說聲音越小,我看多了姜雨薇那種性格強(qiáng)勢的大女人,忽然遇到個鄰家妹妹類型的,一下子激起了保護(hù)欲,好像一朵清純?nèi)崛醯男“谆ā?/p>
“我有駕駛證,我可以開車嗎?”
她完全沒有意見,讓我上了駕駛位,又自覺的去了副駕駛位子。
我們倆聊了一會,發(fā)現(xiàn)她學(xué)是動漫專業(yè)的,和我一樣,在當(dāng)原畫師。
她比我訝異,眼睛發(fā)亮透著清澈,“沒想到,我們居然是同行!”
我笑著應(yīng)了一聲,沒想到她看著是個害羞的小女生,其實也是個話癆。
臨下車前,她還跟我加了微信,說是希望以后可以多與我交流學(xué)習(xí),我看著她姣好的臉,笑吟吟的,“好。”
我拎著鞋子回家,沒成想許逸康在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滿臉笑容的臉上瞬間沉下來。
我心虛道:“洗澡,我先洗澡。”
洗完澡,換好衣服之后,許逸康立馬圍了過來,一臉嚴(yán)肅。
“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
“沒有。”我看著他,忽然笑出了聲,“今天被整的是他們,你都沒看見,我刷一下拋出檢驗單,他們所有人的臉色都僵青。”
他臉色并沒有緩和,“那你怎么淋成那樣?姜雨薇沒送你回來嗎?”
“送了,我就是覺得外面的雨特別有意境,又快到家了,所以我就提前下車,體驗了一把雨中漫步。”
許逸康冷笑一聲:“你猜猜我信了沒?”
我閉嘴了。
“她那種脾氣臭的大小姐吃了癟,肯定是沒把你帶回來!就會用這種方式讓你受委屈。”
好吧,他猜對了,好了解姜雨薇啊。
其實,我不覺得受委屈,姜雨薇趕我下車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有點(diǎn)憋屈,不過我也讓她憋屈了,大家彼此彼此。
“總之今天我出了一口惡氣,你早點(diǎn)洗漱休息,明天我還要接著找工作呢。”
許逸康抿了下唇,配合我轉(zhuǎn)移話題,“你又不是沒有實力,亮出你原畫師大拿的身份,都不用你去找工作,明天那些合作方就得把我家的門檻踏平,給你送上百萬年薪。”
他說的方法確實很好用,但我搖了搖頭。
他十分不解,“為什么?”
我低垂了眼睛,“因為顧萌萌知道我的這個身份。”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過的不好。”
這輩子,我最虧欠的人是顧萌萌,她現(xiàn)在在國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著,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逸康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沒說。
第二天,許逸康去上班,我也開始赴面試,繼續(xù)投簡歷,大概是我的學(xué)校不錯,安排面試還挺多,我趕場子似的面完這家,面下家。
一口飯沒吃,就抽空喝了點(diǎn)水,胃開始疼起來,劇烈疼痛來得又猛又烈。
我緊緊捂著胃,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前世胃癌的痛苦,仿佛再一次席卷了我,恐懼的令人發(fā)顫,我直接疼暈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
一旁傳來了熟悉而清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