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那股來自女子的寒意悄然蔓延,而我,卻渾然不覺。繁華的都市如畫卷般在我眼前飛速掠過,我忍不住驚嘆出聲,目光癡癡地黏在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上,“顧萌萌,這種感覺,真是太自在了!”
“比那圓夢系列還要來得灑脫不羈。”
姜雨薇面色清冷,眼眸微瞇,“你的創作跟人家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沒必要硬湊一塊比。”
啥?
我一臉懵圈地望向她,腦袋里瞬間像炸開了鍋,“你咋,咋跟姜雨薇說話一個調調了?我倆不就是同一個人嘛?”
“你該不是喝高了吧?你是經紀人誒。”
這話一出,姜雨薇的瞳孔猛地一縮,“顧萌萌是他經紀人?你怎么知道的?”
“這還用問嗎,笨蛋,”顧萌萌一直就是我的經紀人,負責幫我對接各種合作的,我的頭越來越沉,眼皮子直打架,伸手胡亂揉了揉,困得不行,干脆一閉眼,“我好困啊,顧萌萌,到了叫我。”
“先別急著睡,”她拽了拽我的袖子,語氣里多了幾分焦急,“葉湫的事你還沒說清楚呢,我得找到他。”
此時,我已無力睜眼,強撐著一絲清明問:“你找葉湫干什么?我不就,不就站你面前嘛?”
后面她說了什么,我完全聽不見了,直到下車時,雙腿軟得像面條,才勉強回了點神。她扶著我踉蹌回到房間,彎下腰幫我掖好被子,我半瞇著眼,直愣愣地盯著她纖細修長的腿,眼里滿是愧疚,伸手輕輕撫上了她右腿的膝蓋。
“顧萌萌,你的腿還疼嗎?”
姜雨薇低頭望向我,似乎捕捉到了我眼中的自責,眉頭緊鎖,沒再繼續兇我。
“至于這么一直耿耿于懷嗎?”
“怎能不介懷,怎么可能不介意呢。”我縮回了手,腦海中浮現出那場驚心動魄的車禍,如果不是顧萌萌拼死護住我,現在殘廢的就是我了,眼眶瞬間泛紅,鼻子一酸,想哭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要是你的腿沒受傷,或許,或許我就不會和姜雨薇結婚了……”
要是顧萌萌的腿沒事,我也不會這么內疚,或許就不會鬧出那么大動靜,引起姜老爺子的注意,更不會成為姜雨薇聯姻的對象了。
若是沒有前世那段互相折磨的三年夫妻生活,也不會有今生這如同枷鎖,甩都甩不掉的婚姻鬧劇。
姜雨薇靜靜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層冰冷的霧氣所籠罩,聲音淡然無波。
“聽起來,你對那段婚姻挺后悔的?”
其實,起初我并不后悔。我知道姜雨薇對我沒什么感情,這不過是場商業聯姻。前世也是我死皮賴臉地纏著她,死活不肯離婚。
但今生,尤其是今天她說的那些話,讓我徹底看清,她簡直就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女。
我抬頭望向她,腦袋暈乎乎的,看似清醒,實則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語速越來越慢,眼皮也開始打架。
“那賤女人啊,誰娶了她不后悔啊,我后悔得……唔!”
話沒說完,女人突然俯身壓了下來,仿佛壓抑到了極致,失控地重重吻上了我。
我本來已經醉得不行,這下徹底愣住了。
心里想著顧萌萌怎么可能親我,可眼前分明是姜雨薇。她似乎怒火沖天,又似乎煩躁至極,讓我渾身不自在。
這個吻既猛烈又兇狠,我懵了一會兒,開始伸手推她。我喘不上氣,掙扎了一會兒,眼前一黑,直接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從床上猛地驚醒,坐直了身子,胡亂抓了抓睡得亂糟糟的頭發,發現自己好像回到了許逸康的家里。
我還真回來了,肯定是顧萌萌送我回來的。只是奇怪,我昨晚好像做了個夢,夢見顧萌萌頂著姜雨薇的臉送我回家,她還強吻了我,甚至……還伸了舌頭……
我拍了拍臉頰,回味著唇上那溫軟的觸感,皺著眉嘀咕。
“這也太真實了,我這是怎么回事,不會還在想姜雨薇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下了床,發現衣服還是昨天穿的。今天是周六,我慢悠悠地洗了個澡,打掃了衛生,把衣服也洗了。又瞅了眼許逸康緊閉的房門,里面毫無動靜。
我沒去打擾他。
他平時加班多,一到周末非得睡到下午不可。
我吹完頭發,剛用卡片聯系完人,就開始琢磨生日宴怎么痛痛快快地報上輩子那仇。
想起上輩子我爸生日宴那事,姜雨薇為了追她那小嬌夫直接去了國外,而我呢,在生日宴上被丈母娘和我爸聯手整得那叫一個慘。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刷到了一條特別的朋友圈:“哇塞,這木雕也太精細了吧!”配圖是一個木雕的圓夢系列游戲人物,看著就讓人眼饞。
我一瞧,臉色瞬間變了,這可是我媽送給我的寶貝!
我立馬給發這朋友圈的家伙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他一頭霧水地說:“葉湫啊,這是你表弟送我的,說是他自己做的,他那兒還有好多呢,現在正在漫展那兒擺攤呢,我瞧著圍了不少人。”
表弟李景修?他連吃屎都得人喂,會做個錘子!
我咬牙切齒地讓他把木雕留下,說我會去取,然后就掛了電話。我立馬換了衣服直奔漫展。
我媽生前就愛搗鼓那些手工藝品,尤其是木雕制品,簡直愛不釋手。
她去世的時候,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從姜家往回趕,當時光顧著傷心了,等喪事辦完了才想著把媽媽的遺物都帶回姜家,結果怎么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