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頭憋著股悶氣,正無處發(fā)泄呢。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一亮,顧萌萌的微信跳了出來:“聽說你參加了那個渲染大賽,加油,我相信你!”
這消息一來,我心里的烏云瞬間散了,樂顛顛地給她回了條:“你成超一線的那天也不遠了!”
可顧萌萌那邊卻沒了動靜,她管控手機時間嚴格得很,估計是又被收上去了。
轉眼間,規(guī)則宣講完畢,人群逐漸散去,只等明天一早,這場為期兩天的較量正式拉開序幕。
我的秘書這時來電,一通話的啰嗦囑咐:
“總監(jiān),這回得靠您自己去找比賽房間了,但我就守在這兒酒店,有任何問題,您就給我打電話。”
我懶洋洋地應了聲:“行嘞。”
話還沒落音,身后冷不丁冒出個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葉湫。”
我眼皮一掀,抬眼對上馮子誠,順手把手機往旁邊一丟,拆包餅干啃了起來。
“馮大少爺,不是說要跟我劃清界限嘛,怎么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馮子誠站著沒動,一臉為難。
“剛才那話,估摸著是傷著你了,真對不住。可葉湫,我這也是沒辦法,畢業(yè)前渾渾噩噩,還能說是缺經驗,有爸媽頂著。現在畢業(yè)了,家里都指望我掙錢呢。”
“運氣也不站在我這邊,爸媽直說我天生不是這塊料,還想讓我送外賣、當保安,我一個堂堂高材生,哪能干那活兒?工資都不夠塞牙縫的。所以,只能對不起你了。”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心里波瀾不驚:“沒事,各走各的路唄。你要巴結杜恒,就是那個曉白,也正常,我不攔著。”
馮子誠的眼神深了深,嘴唇動了動。
“我剛聽杜恒說了,你在公司混得不怎么樣,被同事排擠,能力也下滑了,還整天一副高姿態(tài)。這次比賽,連房卡都能搞丟,業(yè)務能力堪憂,還得靠同事幫忙才能進場。曉白對你,那是相當不待見。”
我心里暗罵,這丫的純粹謊話連篇。
“看來你真是把我當成了個廢物啊,”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眼睛微微瞇起,“說吧,你到底想干嘛?”
馮子誠這回可真不含糊,言辭如刀。
“我就想提醒你,你退隱那段時間,原畫圈早變了天,現在的熱門主題、流行趨勢,你可能都摸不清門道,技術上恐怕也跟不上趟了。”
我嘴角一揚,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餅干。
“咱倆這么久沒見,你也不知道我現在的斤兩,怎么就斷定我會丟臉呢?”
馮子誠的臉色繃得緊緊的,“你怎么就不開竅呢?非得讓我明說嗎?”
“我知道你有兩把刷子,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曉白是秦老師幾年前就想收的關門弟子,那實力絕對強。而且他還跟我說了,秦老師的徒弟名額他要定了,就沖著這股子狠勁兒,咱們在場的,誰也別想贏他。”
“秦老師的名號咱們誰沒聽過?那可是惜才如命的主兒,收徒被拒這事兒,他還公開說過。他說要是那個人再帶著作品來找他,他一定收。所以啊,我沒戲,你也沒戲。”
嘿,這杜恒還真是,走到哪兒都不忘顯擺這事兒。
我斜靠在椅背上,手臂懶洋洋地搭著。
“沒事,秦老師看不上我,還有別的老師呢,他們不也收徒嘛。”
馮子誠的臉色越發(fā)陰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些老師們關系鐵得很,曉白說了,等他成了秦老師的徒弟,就推薦我,我們一起當關門弟子。”
喲呵,連后面的事兒都安排妥當了。
我又拆開一包餅干,吃得那叫一個悠閑。
“那恭喜你了,他要有這本事,你算是抱上大腿了。不過嘛,就我對杜恒的了解,他那自私自利的性子,怎么可能輕易舉薦一個對他沒好處的外人呢?”
馮子誠皺了皺眉,直言不諱道:“說白了,他給我開了個條件,讓我勸你退賽,他就幫我一把。”
我這動作猛地一頓,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嗎?”
勸人退賽?這簡直是職業(yè)操守碎一地啊!
就算我以前再怎么不講究職業(yè)道德,也干不出這種事兒。
馮子誠點了點頭,“我心里有數。”
我臉上沒什么大變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坦蕩蕩地盯著他。
“子誠,說實話,我真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變成這樣了。你裝不認識我,在我反感的人面前貶我,在我面前發(fā)牢騷,這些我都忍了,畢竟咱們曾經也算有點交情。但你要我退賽,就為了給你換個可能的機會?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既然決定重返職場,那這兒今天就是我的戰(zhàn)場。
前世我因為姜雨薇斷了前程,現在我重獲新生,勢必要一步步把我的前程撿回來,靠自己的本事爬到我想要的高度。
姜雨薇是主辦方都沒能讓我退縮,杜恒一個毛頭小子,馮子誠幾句話就想打發(fā)我走?
馮子誠看著我,眉頭越皺越緊。
“我知道這有點過了,但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馬上就要成為秦老師的關門弟子了。秦老師在圈里的影響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旦惹惱了曉白,他要在秦老師面前說上兩句,你的下場可想而知。作為老朋友,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葉湫,你是個成年人了,自己看著辦,別到時候下不來臺。”
我面無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會退賽,你們有種就讓我栽跟頭。”
馮子誠惱怒地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那就走著瞧吧,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你苦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