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心里猛地一咯噔,感覺腦袋里跟炸了鍋似的,嗡嗡直響。這意思就是,顧萌萌的生死,全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能讓自己亂了方寸,趕緊接話道:“叔叔阿姨現在情況咋樣了?”
許逸康答道:“顧萌萌手術一完事兒,二老的心情就好轉了不少。我會照顧好他們的,你就別操心了。”
“不過葉湫,我剛才聽醫生說,那醫院里的醫生都是世界級的大佬,手術得排到一年后去了,沒預約、沒人脈,人家根本不會搭理。你是怎么搞定主治醫生,讓他破例幫忙的啊?”
我眼神一閃,故作輕松地說:“還不是顧萌萌人緣好,主治醫生看她順眼,愿意幫她一把。我呢,也就是牽個線搭個橋,不值一提。不說這個了,你照顧好叔叔阿姨的同時,也得照顧好自己啊。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等顧萌萌醒了,替我告訴她一聲,我有空就去看她。”
許逸康應了聲:“好嘞。”
“嗯嗯。”
掛斷電話,我抬頭望向樓上書房的方向。
今天這雨下得沒完沒了,書房的燈光亮著,顯得格外安靜。
我扭過頭,瞅瞅身后的大門,眉頭擰成了疙瘩。
雖然我這套說辭在自個兒這兒能自圓其說,但姜雨薇那邊還沒過關呢。
她早上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要是我現在腳底抹油開溜,那倒是不用去面對她提的夫妻義務了,可這樣一來,姜雨薇肯定會火冒三丈。以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定會逼著我跟她復婚,往后還可能處處給我和顧萌萌穿小鞋。
可要是我留下……
我左思右想,反復推敲,回想起姜雨薇午后那冰冷的面容,冷冽的眼神,心里琢磨著她那股子沖勁上來時或許還會想著我,但等她冷靜下來,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找我的。
就像上輩子那樣,她對我總是帶著那么一絲不屑,甚至是嫌棄,要不是我一直厚著臉皮纏著她,硬逼著她,她也不會那么不情愿地跟我在一起。
其實,我一直覺得,她那時候根本算不上墮落,純粹就是想找個男人發泄下欲望。
再說了,她上午和下午的態度差別那么大,我猜她八成是后悔留我了。我得找個機會跟她提提今天談的條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轉機。
這么一想,我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
到了晚上,我特意給她煮了碗面,還打了個雞蛋,跟中午吃得一模一樣。
而我呢,則是三菜一湯,吃得那叫一個滋潤。
我可不能給她做太好的菜,不然她該覺得我這個保姆當得太稱職了。
可奇怪的是,姜雨薇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給什么吃什么,一句抱怨都沒有。
她太冷靜了,冷靜得讓我心里直犯嘀咕,莫名有些慌亂。
不過想想上輩子,她好像也是這樣,只要是我做的飯菜,她幾乎都會吃。雖然那時候我總是變著花樣迎合她的口味,一周都不帶重樣的。
我想跟她聊聊今天的事兒,可她吃完飯就直接坐到沙發上,等著時間吃藥。
整個過程,她一句話都沒跟我說,也沒正眼瞧我一眼。
咋回事啊,姜雨薇這是在故意晾著我?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突然福至心靈,心里樂開了花,“我就知道。”
姜雨薇肯定是后悔了,不然她不會這么無視我,那今晚應該是沒什么大事了。
明天周一,她又要一頭扎進工作里,更加顧不上我。況且我也是有正經工作的人,只要熬過今晚,明天就有轉機了。
突然間,“砰”地一聲巨響,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得如同墳墓的別墅內炸響,宛如一顆驚雷。
我一不小心,衣服蹭到了手邊的碗,那碗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墜落地面,摔了個粉碎。我連忙蹲下身去收拾殘局,可膝蓋上的傷口卻像被火燒了一般,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我的胳膊猛地一沉,姜雨薇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硬生生地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明天保姆會來收拾,你就別瞎忙了。”她的聲音冷淡,沒有絲毫溫度。
她這一拉一拽,我的腿又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旁邊的椅子,疼得我齜牙咧嘴,幾乎要哭出聲來。
姜雨薇的目光如刀,直刺我的膝蓋,眉頭緊鎖,“你沒上藥?”
這是從下午到現在,她唯一跟我說過的兩句話,簡短而冰冷。
我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瞪大眼睛看著她,一把揮開了她的手。
“我忘記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倔強和防備。
姜雨薇瞧著我滿臉戒備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漆黑的眼眸里卻是一片死寂。
“怎么,你這是想跟我劃清界限,在這棟別墅里各不相干?”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我脫口而出,“我只想跟你各不相干,不僅在別墅里……”
姜雨薇嗤笑一聲,眼神更加冷漠,“閉嘴,你吵死了。”
我怒目而視,全身戒備地盯著她。
沒想到,姜雨薇竟然拿起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幾聲,直接將我身上的好幾條褲子都剪開了,露出了膝蓋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姜雨薇,這條褲子很貴的!”
我在姜家穿的都是名牌,她這一剪,我的好幾條褲子都報廢了,她以后要是讓我賠錢怎么辦?
姜雨薇瞥了我一眼,不屑道,“誰讓你穿那么多層,如果我真的想對你怎么樣,你就是褲子上綁鐵鏈子也攔不住我,真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