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六腑皆傷，經脈受損嚴重，你身上的傷勢已深入骨髓，老夫也無能為力。”
楚塵的法力在重陽道人體內游一走，情況遠比他預想的糟糕。
重陽道人早年傷到根基，再加上此前走火入魔，雖在他的幫助，鎮壓了法力暴動，但還是讓重陽道人傷上加傷，有舊疾復發之勢。
也就是重陽道人修為足夠強橫，換作一位普通的先天宗師，這樣的傷勢早就暴斃身亡。
而且。
尋常丹藥，對重陽道人的傷勢毫無作用。
“前輩不必介懷，貧道的身體，貧道最是清楚不過。”
重陽道人笑著說道。
“以你的天資，本不該止步于此。”
楚塵感慨道。
重陽道人悟性非凡，如果沒有傷勢在身，入得修仙界，必然大有可為。
甚至，若是重陽道人再年輕一點，未必不能拜入云水宗。
修仙界的宗門，與凡俗門派一樣，不收錄年歲已大的弟子。
畢竟，尋常練氣期修士的壽元最多兩百年，但實際上大多數只能活到一百五六十歲，甚至更少。
修士與人斗法廝殺，修行諸多秘法，都可能會折損己身壽命。
在這種情況下，修仙界的宗門自然不愿招收年齡太大的弟子。
但以重陽道人剛剛成為修士時，所展現出來的天資，完全有資格拜入云水宗。
當然。
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
“時也命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貧道此生能得前輩指點，踏足仙道，已是幸運，不敢再奢求更多。”
重陽道人倒是很淡然，看得很開。
“老夫得你玄真功和一陽彈指，理應有所交換，這是青靈丹，有滋補本源，延年益壽之效，對你的傷勢有幫助，或可為你延壽一兩年。”
說話間，楚塵一抬手，一個瓷瓶飄到重陽道人身前。
青靈丹是他在坊市中購買的一種療傷丹藥，對本源之傷有修復作用，對重陽道人這樣嚴重的傷勢，也有緩解的作用。
畢竟，青靈丹只是練氣期的丹藥。
“多謝前輩恩賜，玄真功與一陽彈指是貧道還前輩昔日指點之恩，救命之恩與賜藥之恩，另當別論。
前輩以及您的后人日后若有吩咐，可憑那枚玉佩，號令整個玄真觀。”
重陽道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青靈丹，躬身拜謝。
以身上的傷勢來判斷，他估計己身還能活一年的時間，若能延長己身壽命，他自然不會拒絕。
玄真觀如今的處境并不安穩，除他之外，尚未有先天宗師誕生。
若能延長一兩年的壽命，足夠他培養出一位先天宗師。
到那時，就算他隕落了，玄真觀依然能屹立不倒，不會有覆滅之危。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玄真觀，楚塵都可謂是恩重如山，他理應有所表示。
“恩。”
楚塵坦然受了重陽道人這一拜，沒有拒絕重陽道人的好意。
“好好養傷吧，雖有青靈丹，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萬不可隨意動武，一旦動武，只會讓你的傷勢加重。”
扔下這句話，楚塵身形一動，轉瞬消失在原地。
……
橫斷山脈。
一處偏僻山峰，楚塵隨意尋了一處山洞，于其中潛修。
此處距離赤煙坊市數十里，以楚塵的速度，一個時辰就能趕到赤煙坊市。
且因為赤煙坊市外的聚靈大陣，將周遭的靈氣盡數汲取一空，使得此地靈氣稀薄，與凡俗無異，是融合青天感靈鏡與最后一件青銅鏡的最佳地點。
八個月后，兩件法器順利融合。
“八卦聚靈陣，開！”
山洞中，楚塵盤膝而坐，將法力注入青天感靈鏡。
嗡~
青天感靈鏡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瞬間將山洞照亮。
隨著注入的法力越來越多，青天感靈鏡憑空飛起，浮空兩丈，懸停在楚塵頭頂，垂落一道道玄奧的陣紋。
最終，形成一座籠罩方圓十丈范圍的聚靈陣。
下一刻。
楚塵就覺得山洞內的靈氣飛速提升，無數靈氣匯聚于此。
“不錯，堪比小型靈地。”
等待片刻，楚塵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最后一面青銅鏡的能力，可形成聚靈陣，聚攏靈氣。
在這處靈氣相對匱乏的區域，都能形成一處小型靈地，若是在赤煙坊市這等靈氣充裕之地，效果會更好。
不僅如此，融合最后一面青銅鏡后，青天感靈鏡的品階提升到巔峰中品法器的層次，其本質更是達到極品法器的層次。
青天感靈鏡可以監察的范圍，直接提升到八百丈的范圍，同時，功伐之能、儲物空間的大小，都有不小的提升。
“只要繼續溫養下去，等青天感靈鏡恢復原本的品階，足以用到金丹期。”
楚塵心念一動，青天感靈鏡傷上的光芒一黯，聚攏陣隨之消失不見。
“法器已融合，是時候回赤煙坊市了。”
收起青天感靈鏡，楚塵準備返回赤煙坊市。
此時，距離他離開赤煙坊市已過去接近一年時間，如果再不回去交房租，坊市很可能將洞府以及洞府內的東西，全部收回。
回到赤煙坊市，楚塵就發現不對。
坊市外圍的棚戶區，坊市執法隊正與一眾散修對峙。
“還請諸位道友收下留情，你們若是拆了這處洞府，老朽日后可就無家可歸了。”
一個瘦弱干癟的老修士，跪倒在坊市執法隊的面前，苦苦哀求。
老修士一身道袍洗得發白，皮膚黝黑，看起來與凡俗中的鄉間老農沒有什么區別，是坊市中最底層的靈植夫。
平日里沒日沒夜的施法種田，不敢有任何其他消費，只為省下半枚下品靈石。
購買棚戶區的五等洞府，大概率耗費了他畢生所積攢的全部靈石。
一生中最大的財產。
一旦被拆，他這輩子基本就完了，什么都沒法給后人留下。
“這些破爛玩意兒也能稱得上洞府？”
一名坊市執法隊的修士冷哼一聲：“清虛長老仁德，不計較爾等私自建造販賣洞府之罪，已是天大的恩德。”
“老匹夫，你若是再敢阻攔，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他手中的法器發出淡淡光芒，似要破空而去。
“老朽……”
老修士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
砰！
坊市執法隊中，為首的一位年輕修士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一股強大的力量飛出，如若一柄重錘狠狠敲打在老修士身上，將老修士掀翻出去，翻了數個跟頭，滾落到一旁，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