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問題的同時，紀天問便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他不在的情況下，宋婭冰便是園區里的一把手。
他來了，宋婭冰也是二把手。
也就是說，除了他，沒人敢欺負宋婭冰。
可問題是，他也沒欺負宋婭冰啊。
紀天問拉著宋婭冰，坐到長椅上，語氣溫和道：“想家了？”
宋婭冰搖頭。
“工作太累，壓力太大了？”紀天問繼續猜測。
宋婭冰仍舊搖頭，但眼眶卻迅速紅了起來。
紀天問越是關心她，她便越是覺得委屈。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哭？”紀天問脫掉大衣，披在宋婭冰的肩膀上。
被溫暖的大衣包裹，宋婭冰鼓足勇氣，開口問道：“紀總，尤策劃真的是您的……女人？”
紀天問一愣，隱隱有些明白宋婭冰為什么哭了。
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宋婭冰搖了搖頭。
紀天問笑道：“當時那種情況，你也看見了，我要是不那么說的話，估計嚇不住莊德海。”
宋婭冰眼中一亮，欣喜道：“您的意思是，您是騙莊德海的，尤策劃也不是您的……”
“嗯。”紀天問點頭承認。
宋婭冰長出一口氣，感覺胸中積壓的郁悶，一下子消散開來。
紀天問起身道：“走吧，這么晚了，我你送回去。”
宋婭冰沒有拒絕，點頭回道：“好。”
兩人并肩走在園區的道路上。
皓月當空，繁星點綴，美如畫卷一般。
宋婭冰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特別想讓時間慢上一些。
……
回到海邊別墅，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紀天問回到房間，發現屋里的大燈已經關掉，只剩下床頭燈亮著，散發出暖色柔和的光亮。
走到床邊，看著兩名少女的睡顏。
紀天問不自覺露出笑容，在兩人的額頭上分別落下一吻。
“噗！”趙以晴沒忍住樂了。
紀天問一怔，隨即一腦門黑線道：“裝睡是吧？”
虞靜竹睜開眼睛，滿臉嫌棄道：“小趙，你裝都不會裝，你樂什么啊？”
“我高興，愿意樂！”趙以晴哼了一聲，坐起身道：“天問哥哥，你不回來，我們哪兒能睡得著啊。”
虞靜竹也坐起身，問道：“悠悠她姐找到了嗎？”
“找到了。”紀天問點了點頭，一邊脫衣服，一邊把這一趟外出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說尤惟肖假扮尤惟妙，說要以身相許的事。
趙以晴聽完之后，滿眼崇拜道：“天問哥哥，你真是太聰明了！”
“一般一般。”紀天問擺了擺手，表面平靜，實則很享受美少女保鏢的迷妹一般的目光。
虞靜竹則皺了皺鼻子，眼中若有所思。
“小虞，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著天問哥哥？”趙以晴不樂意道。
虞靜竹沒回話，只是看著紀天問，唱道：“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紀天問。
大意了！
忘了網癮少女的嗅覺堪比獵犬了。
紀天問干咳兩聲，回道：“應該是車里的香水味兒。”
說完，轉身去往浴室。
他本來不想洗澡的，但保險起見，還是簡單沖一下比較好。
不然的話，真讓網癮少女聞出別的香味，那晚上也就別想睡好覺了。
……
凌晨兩點半。
趴在醫院病床上的賀耀庭，緩慢睜開雙眼。
他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夢醒了，屁股還是很痛。
“醒了醒了，賀總醒了。”守在賀耀庭身旁的人，立即叫醒病房里的其余人。
眾人先后醒來，立即圍上去，七嘴八舌的關切起來。
“賀總，您可算醒了啊！”
“賀總，您感覺怎么樣？”
“賀總，醫生說了，您現在不能翻身，只能趴著。”
賀耀庭眉頭緊鎖道：“都閉嘴！讓我安靜一會兒！”
病房里恢復安靜。
賀耀庭梳理好了思緒，回想起獒犬沖過來那一幕。
他身軀一顫，眼神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賀耀庭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孟元擎走到近前，說道：“耀庭，這件事絕對跟紀天問跑不了關系！”
“我之前在寵物醫院那次，跟你這次遭遇，幾乎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是巧合！”
賀耀庭扭頭看向夏舒韻，問道：“夏總，你跟紀天問在一起五年時間，紀天問或者他身邊的人，有人會這種專門讓狗咬人屁股的手段嗎？”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夏舒韻搖頭回道。
這時，賀耀庭的秘書提醒道：“賀總，您在做手術的時候，有位池總跟您打電話，說是讓您醒了之后，第一時間給他回電話。”
池總？
賀耀庭身軀一震，忙道：“快！把我手機拿過來。”
池總，大名池化龍，正是賀耀庭背后的金主。
這些年賀耀庭一路順風順水，投什么，什么賺錢，池化龍便是最大的功臣。
電話打過去，響了一會兒之后，接通。
而在接通的瞬間，賀耀庭便聽對方怒罵道：“賀耀庭，你他媽怎么搞的？”
“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小心，要小心。”
“你嘴上答應的好好的。”
“可結果呢？”
“扭臉你就給老子整個全國關注的大新聞。”
“你他媽把老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吧？”
賀耀庭簡直想哭的心都有了，喊冤道：“池總，這真不怨我啊！”
“都是紀天問那個王八蛋！”
“他用邪招，害我被狗咬。”
“我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
“可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
池化龍怒聲道：“老子不想聽你說這些狗屁倒灶的理由，老子就問你一句，明天的開業儀式，你打算怎么辦？”
賀耀庭回道：“池總，我認為，還是照常舉行。”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沒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退縮。”
“而且，辦無人機燈光秀，是為了吸引目光，這次我被狗咬的事也上了熱搜。”
“雖然不光彩，但宣傳效果，比無人機燈光秀還要更好。”
池化龍沒反駁，問道：“你明天能出席？”
“我恐怕沒辦法出席，但我可以找人代替。”賀耀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