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亮保持著不情不愿的語氣，說道：“我們雙方各出一部分資金，成立一個新品牌。”
“亨運集團有品牌優勢，紀氏集團有銷售渠道優勢。”
“只要我們雙方強強聯手，精誠合作！”
“在調味料這個行業里，做到全國第一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說完，開始詳細講述起來。
紀天問按了一下免提，一邊處理手頭積壓的文件，偶爾分心聽一聽莊亮說話。
一口氣說了十幾分鐘，莊亮才算是停下來。
“紀總，你覺得我的提議怎么樣？”莊亮問道。
“我覺得不怎么樣。”紀天問不假思索道。
莊亮語氣轉冷道：“……我已經夠有誠意了。”
“我也沒說你沒誠意啊。”紀天問語氣輕飄飄的道。
客觀來說的話，莊亮的誠意確實足夠。
按莊亮的說法，亨運集團和紀氏集團的比例是七三。
而收益的分配則是四六。
紀氏集團用百分之三十的成本，換取百分之六十的持股比例，自然是賺的。
但問題是，已經沒必要了。
現如今，紀氏臻選已經打開銷路。
亨運集團的品牌加持，完全稱得上可有可無。
“紀總，你不滿意的點在哪里？”莊亮從牙縫里擠出問話。
選擇跟紀天問合作，是研究了一晚上，研究出來的辦法。
當打不過，或者意識到贏面不大的時候。
選擇加入，也算得上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此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鐘陽澤被抓了。
一旦紀天問拿這件事來做文章，亨運集團的品牌形象，將再一次嚴重損害。
莊亮花了好大的力氣和人情，才算是讓辦案機關在發布案情公告的時候，沒提鐘陽澤的職務。
而只要紀天問答應跟亨運集團合作，自然也就不會揪住鐘陽澤做文章。
“我沒什么不滿意的，莊總很有誠意，說的條件也讓我很滿意。”紀天問淡淡的說道。
莊亮順著話茬說道：“既然滿意，那合作的事……”
“合作不了。”紀天問一口回絕道。
“理由是什么？”莊亮疑問，語氣里也帶有火氣。
一口氣說了十幾分鐘，嗓子都要冒煙了。
結果對方來一句，誠意足夠，條件滿意，就是合作不了。
這特么不是拿他涮著玩嗎？
紀天問嗤笑一聲道：“莊總，還記得當初我找你要品牌授權時，跟你說過什么嗎？”
莊亮頓時一愣，回憶片刻，想起紀天問當時放出的狠話：
“莊總，記住你剛剛的語氣。”
“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這么硬氣。”
想到紀天問當時說的話，莊亮差點沒氣樂了！
生意人說的話，是可以當真的嗎？
只要不是白紙黑字，落實在紙面上，那么統統不作數。
像紀天問這么較真的，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莊亮深呼吸，平復一下情緒，說道：“紀總，你如果因為先前的不愉快而心存芥蒂，我覺得大可不必。”
“當然，如果你實在是覺得別扭，心里過不去這一關，我也可以為當初拒絕給你品牌授權的事道歉。”
紀天問簽完最后一份文件，伸了個懶腰，語氣慵懶道：“莊總，我這個人喜歡較真。”
“之前我找你要授權你不給，現在你反過來找我合作。”
“明確告訴你，已經晚了。”
莊亮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怒吼道：“你耍我！你既然不打算合作，還聽我說這么長時間干嘛？”
紀天問隨口解釋道：“我有個習慣，簽文件的時候，喜歡聽單口相聲。”
“正巧，莊總你把電話打過來了。”
“而且，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我索性就當單口相聲聽了。”
“你！”莊亮當場氣急。
這個王八蛋，居然把他說的話，當成單口相聲聽！
正氣憤時，就聽紀天問忽然語氣嚴肅道：“莊總，有個問題我很好奇。”
“說。”莊亮咬緊牙關，避免控制不住罵街。
紀天問一本正經道：“你是不是學過說書，或者說單口相聲？”
“我不是捧你，你的功底是真不錯！”
“要是方便的話，我想花錢請莊總錄幾段，我沒事的時候聽著解悶兒。”
“你他媽！”莊亮忍不住爆了粗口，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
好半天，他才算是緩過勁兒來。
莊亮握緊拳頭，表情猙獰道：“紀天問，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你不讓老子好過，你他媽也別想好過！”
紀天問嗤之以鼻道：“起碼我現在很好過，反倒是你，馬上就要難過了！”
電話掛斷。
紀天問看向韓冷月，吩咐道：“通知公關部，安排人在案情公告的評論區，公布鐘陽澤的職務。”
“然后，給鐘陽澤和亨運集團買個熱搜。”
韓冷月應了一聲，抱起一摞文件，轉身離開。
……
當吃瓜群眾得知，涉案嫌疑人鐘某澤，職務是亨運集團銷售部經理時，熱情瞬間變得高漲起來。
“這明擺著是惡意競爭啊！”
“亨運集團賣給國人科技醬油，賣給老外健康醬油，現在還用這種骯臟手段打壓競爭對手，這是臉都不要了！”
“要我說，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亨運集團不是耍手段，挑唆大眾買完紀氏臻選的產品，然后退貨退款給差評嗎？”
“咱們也用亨運集團給出的招數，去買亨運集團的東西，然后退款退貨給差評！”
說干就干。
吃瓜群眾們當即行動起來。
于是，半小時后。
亨運集團的網上店鋪，緊急下架了所有商品。
吃瓜群眾們失去目標，轉戰亨運集團的官方賬號。
“兄弟們，給黑心企業點點舉報！”
“快評論，馬上就不能評論了！”
“我賭一包辣條，亨運集團絕對會說，是鐘陽澤的個人行為，不代表公司……”
沒有任何意外，一切都如評論區里的預言家們說的那樣。
亨運集團很快關閉了評論權限。
然后，發布聲明。
聲明里，表示鐘陽澤的行為，屬于個人行為，跟亨運集團無關。
最后，則是格式話的發言。
再次道歉，然后表明會全力協助辦案機關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