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潘同仁這孫子治軍還是很有一套的嘛！”
柳小龍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急忙將身體趴伏在黑影里。
等待那隊巡邏兵卒走過之后，
長身而起。
單手一拉飛爪繩索，
身體蹭的一下躍上高高的寨墻。
不曾停留，
另一只手一按木墻頂端。
身體像是一片落葉，
飄落在營地之中。
此時的營地和外面的緊張截然不同。
這里處處彌漫著松懈、渙散的氣氛。
很久都不曾看到一個巡邏兵卒。
柳小龍抬頭看了眼星空，又默默記下自己跳入的位置。
再仔細觀察四周，
確認沒有危險之后，身形一閃，向著一處營帳摸去。
營帳內，兵卒們鼾聲四起，睡意正濃。
柳小龍一聲不吭地抓起一個兵卒的衣服，猛地向著他的臉上蓋去。
手中短劍同時順著他的哽嗓咽喉就捅入了腹腔。
直沒劍柄。
輕輕攪動短劍，
這個兵卒一聲不吭，絕氣身亡。
而他體內的血液卻永遠留在了他的體內，沒有濺出體外分毫。
柳小龍拔出短劍，用此人的衣物順勢堵住了他的傷口。
再次避免血液流出體外。
宰殺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這個帳篷內的十二名兵卒被柳小龍屠殺一空。
第二個帳篷，
第三個帳篷，
……
柳小龍朝著中間的豪華大帳一路殺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靠近中間大帳之時，
卻看到一隊隊兵卒圍繞著中間那座豪華大帳在不停地巡邏。
從兵卒們的神態可以看出，
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柳小龍見狀，心中瞬間明白，今晚的計劃要落空了。
在防守如此嚴密的情況下，想要殺過去而不驚動別人，顯然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敵眾我寡，一旦驚動對方，自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如果能有一個幫手在這軍營之中聲東擊西配合一下自己，也許自己還有機會。
如果自己手里能有幾顆手雷，給他們來上那么幾顆。
那酸爽別提有多刺激。
可這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事不可為，只能撤退。
柳小龍帶著無盡的遺憾，悄悄地向后退去。
既然宰不了潘同仁，
那就多宰幾個兵卒吧。
在返程的途中，又有數個帳篷里的兵卒被柳小龍斬殺。
當柳小龍原路撤出軍營之時，楊文正在那里進行痛苦的抉擇。
是走？還是留在此處繼續等待？
一時間舉棋不定。
“楊文，走啦。”
恰在此時，一個聲音悄然響起，讓他不由得一陣欣喜。
“柳公子你回來了。”
“哦，快走。”
“好。”
楊文正要邁步向前，就感覺有人沖著他和柳小龍的隱身處奔了過來。
兩人細弱蚊蠅的聲音還是引來了巡查兵卒們的注意，
向著這邊奔了過來。
柳小龍不等楊文有所動作，舉起手里的箭矢，
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
一名士兵仰面摔倒，躺在地上痛苦翻滾哀嚎。
這名士兵的同伴見狀急忙高喊，
“有刺……”
“客”字還沒出口，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正扎在他的腦門之上。
死尸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楊文手里的箭矢也開始射向其他的同伴。
一個巡邏小隊六個人，在柳小龍、楊文的輪番攻擊之下，很快全軍覆沒。
然而這里的動靜最終還是驚動了雁門關城內負責戒嚴的隊伍。
大批兵卒開始向著聲音響起的地方跑來。
斬殺了那名滾地嚎叫的兵卒之后，
柳小龍來不及打掃戰場，低吼一聲。
“我們快走。”
說著當先一步快速向著來路奔去。
路上凡是碰到巡邏的兵卒，
柳小龍都會毫不猶豫地舉起弓弩射擊。
那些兵卒一邊喊叫援兵支援，一邊接受著柳小龍和楊文箭矢的招待。
動靜越鬧越大，
整個雁門關內開始沸騰起來。
黑夜中，很多營帳內的兵卒從睡夢中驚醒。
有些營官帶領手下兵卒開始沿著大街小巷搜查嫌疑人犯。
而柳小龍、楊文則通過水路悄沒聲息地撤了出去。
睡夢中，
潘同仁被外面的嘈雜聲驚醒。
“外面何事喧嘩？”
“回將軍，關城內發現敵情，現在我們的人馬正在抓捕嫌犯。”
站在大帳外正在值守的偏將王不同輕聲回稟。
“我們軍營中為何喧嘩？”
不等王不同回答就聽外面響起報事官的聲音。
“報。將軍，我們軍營之中混入敵人細作，殺死我方兵卒三十八帳。”
“什么？”
一頂帳篷住有兵卒十二人，三十八帳哪得多少人？
潘同仁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豁然站起身，顧不得穿上衣服，急忙走出大帳，看著報事官說道。
“你再重說一遍。”
“將軍，敵方細作潛入我方軍營殺死我營兵卒三十八帳。”
“你是說他殺了我四百五十六個人。”
“是的將軍，人員損失還在統計中，初步判斷是草原來到胡人細作，他們用的是宰羊的手法。”
報事官回稟得很詳細。
“走，帶我去看看。”
“好。”
報事官看了眼潘同仁光溜溜的身體，遲疑一瞬點頭答應，隨即轉身向著出事的帳篷走去。
王不同急忙脫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潘同仁的身上。
……
借助火把的光亮，
潘同仁看著帳篷內一字排開的十二名兵卒的尸體。
臉色仿佛放了多日的豬肝樣難看。
當他打開堵塞在兵卒傷口處的衣服，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呈現在眼前。
果然如報事官所講，這種殺人手法和草原胡人殺羊手法如出一轍。
潘同仁的后脊背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自己鎮守雁門關以來，
和屠谷渾部落的冒頓大單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相安無事，
現在看來草原人還是不甘于平靜，竟然派細作潛入自己的軍營搞襲擊。
一場惡仗是免不了的了。
想到此處，潘同仁轉身向著自己的大帳走去。
在桌案后剛一坐定，
潘同仁向著外面高喊一聲。
“擂鼓聚將。”
“是將軍。”
王不同答應一聲，急忙指揮手下敲起了聚將鼓。
鼓聲隆隆，傳遍了整個雁門關城，也傳到了山坡上正在行走的柳小龍和楊文的耳中。
“柳公子，殺了潘同仁沒有？”
“沒有，他的營帳有重兵把守，難以靠近，不過我殺了近五百個士兵。”
柳小龍的話一出口，驚訝得楊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
柳公子他竟然殺了這么多人，
還能全身而退。
這膽魄，這武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走吧，鼓聲這一響，山上的人該擔心了。”
柳小龍輕聲提醒一句后再次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半個時辰之后，
當兩人回到隱身之處看清眼前的狀況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