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家族聯姻,談不上什么感情。”梁勁風淡淡的聲音回答,“對于我母親而言,作為梁太太的體面該有的都有了,其他都不重要。她臨終前甚至說過不與他合葬。”
一個心里沒有她的男人,勉強合葬在一起也是貌似合理,相看兩相厭。
“她其實值得更好的。”梁含月感慨道。
梁勁風哂笑:“我們都沒得選擇。”
生在這樣的家族里,一生早就被安排好了,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梁含月:“這是你一直不娶的原因?”
作為長輩本不應該跟小輩說這些的,但對上她好奇又八卦的眼神,要是不一次性說明白,不知道后面又怎么編排自己。
“從小母親教育我的是家族興衰,是責任與承擔,不能被兒女情長所擾。”
梁勁風眸光看向不遠處,沉聲道:“這些年我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更懶得像他們一樣湊合,做一輩子貌合神離的夫妻。”
年輕的時候他們不是沒張羅給他相親,可惜他瞧著都沒什么意思,更別說在一起過日子了,想想都覺得無聊至極。
梁含月想想覺得他們都夠可憐的,被原生家庭所影響,對感情對婚姻都沒有什么信心。
“監控查到了。”梁勁風轉移話題,拿出手機遞給她看,“這個人偷偷潛入,沒有被人發現。”
梁含月看著監控視頻拍的畫面,只是短短幾秒的視頻,和上次進入公司的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到底長什么樣子。
“如果靳言庭還活著,那這個人一定是尼爾。”梁含月將手機還給他,“他們一直在暗中監視我。”
梁勁風:“那他的命還真夠硬。”
這樣都沒死掉。
“靳言庭目前不會傷害我,但是靳言臣那邊……”話音頓了下,滿眼的擔憂。
“他是靳氏集團的董事長,背后又有洛克菲家族,你還擔心什么?”梁勁風眼底透著幾分嫌棄,“難怪都說智者不入愛河。”
下場就像她這樣,一點腦子都沒有了。
梁含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哪有大伯半分的冷靜理性,要不然也不能單身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脫單還是假的。”
梁勁風:“……”
這小嘴跟淬了毒一樣。
接下來的兩天梁含月都特別小心,但尼爾沒有再出現了。
等回京城當天,梁滕要跟她一起回去。
梁歡舍不得她,畢竟家里就她和梁含月兩個女孩,剩下的不是長輩就是嚴肅古板的大哥。
梁含月主動邀請她,“有空去京城玩。”
“好呀!我之前去酒店和商場,下次去你可要帶我好好去玩玩。”梁歡滿懷期待。
梁含月點了下頭,跟其他人告別,要上飛機的時候,梁勁風走上前,壓低聲音問:“她那邊怎么說?”
同不同意過來總要給一句準話。
“還在考慮中,你著什么急。”梁含月頓了下,想到梁周山這兩天的精神狀態又道:“我回去再幫你問問。”
梁勁風頷首:“謝謝。”
梁含月和梁滕登機,很快就落地京城。
走出機場就看到靳言臣,上前就抱住他,“你怎么來了?”
發消息的時候,他還在公司,沒說會來接自己。
“忙完了肯定要來接你回家。”靳言臣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梁含月仰頭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
梁滕忍不住翻白眼,“真是夠了你們!”
梁含月扭頭看他,“你不會還想跟我們回去吧?”
“不去了!”梁滕雙手插兜,神色酷酷道:“影響我約會。”
“那我們先走了。”梁含月是一點也不關心他去哪里,拉著靳言臣的手就上車了。
反正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至于吃虧的。
梁滕罵了句小沒良心的,這才打車去訂好的酒店。
回棲云里的路上,梁含月將在南城的事都跟他說了一遍。
靳言臣和她想的差不多,“別擔心,他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梁含月卷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青影,淡聲道:“不知道他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
靳言臣輕撫她的手臂,低聲安慰:“沒事的。”
回到棲云里,靳甜剛好從樓上下來。
靳言臣有個視頻會議先去書房了,梁含月問她:“考慮的怎么樣!”
“不知道,很煩。”靳甜抓了抓頭發,“我不想看見他,但又怕我要是不去,剩下的三個億他是不是就不給我了?!”
梁含月不確定梁勁風認不認賬,解釋道:“我爺爺的身體不太行了,我估計他就是想把你當真的兒媳婦,了一樁心愿。”
靳甜眨了眨杏眸,“你爺爺對你好嗎?”
“還行吧。”梁含月隨口道,“這次回去包了兩個大紅包,還收了個傳家寶。”
她從口袋里拿出玉佩,光是看色澤就知道價格不菲。
靳甜若有所思,“那我再想想。”
討厭梁勁風是一回事,但滿足含月姐爺爺心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含月沒有逼她,先回房間了。
晚上靳言臣和梁含月都休息了,靳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想到自己那三個億不會打水漂吧。
就算是看到梁勁風幾眼又不會少一塊肉,但是不去萬一含月姐姐爺爺嗝屁了,他惱怒了不給自己尾款……
靳甜沒有任何的遲疑的起身簡單收拾幾件衣服,訂了機票就去機場。
說去就去,不帶一秒猶豫的。
下飛機站在陌生的城市機場,靳甜才反應過來自己沒他的聯系方式。
真是尷尬。
不得已撥通了梁含月的電話。
梁含月讓她等著,過一會回了電話,說梁勁風已經去接她了,順便把微信和電話都發給她了。
靳甜坐在行李箱上耐著性子等啊等。
沒過多久手機蹦出一條系統通知,微信加好友的請求。
通過好友請求后,對方很快發來一個車牌號。
靳甜伸長脖子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到車子開過來,立刻精神起來,起身揮手。
車子停下,她打開后備箱將行李放好,上了車后座。
“麻煩你了,司機師傅。”靳甜很有禮貌道。
奇怪的是司機沒有說話,只是回頭一雙沉寂的眸色靜靜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