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這次王嬤嬤海鮮粥都沒給我們吃上,我也想吃海鮮粥。”糖霜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靠到了景春熙身后,和小蠻兩人的饞嘴小表情,看著比景春熙還要興奮。糖霜還不停地扯著景春熙的衣袖,活像只討食的大貓。
景春熙嗔罵出聲,“別回去說外祖父、外祖母餓著了你們,天天大碗吃肉還不夠!”她故意板起臉,但眼里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怎么會?車上還有一大簍糕點呢!我們還怕吃不完。”小蠻吐了吐舌頭,從懷里掏出一塊芝麻糖,炫耀似的晃了晃。
也不怕沒過完年他們不肯動筷,在崖門村的四天,莊氏天天給他們安排的都是滿桌的大菜。那油光發(fā)亮的紅燒肉,香氣四溢的燉雞,還有外酥里嫩的烤魚,現(xiàn)在想起來還讓人食指大動。
又加上年后才刻意為他們做的糕餅和粽子、糍粑,大家沒一天肚子是空的。老夫人和還特意讓王嬤嬤她們往多了做,現(xiàn)在景春熙空間里的幾大籮筐糖糕,糍粑、粽子還是熱乎乎的。
到時青山莊的孩子們,吃到親人們給親手做的美味,不知得多高興。
“確實想吃口清淡又鮮甜的。”胥子澤看到丫頭說到吃的,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怕被傳染到了,連忙幾步上前,“走,買海鮮去。”
他的聲音比平時輕快了幾分,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帶著這個年紀少年特有的朝氣。
許是退潮時間久了,海沙上面一層是干的,走起來也不費勁,并不會往沙里陷,但沙多少還是會往鞋子里鉆。
細小的沙粒調(diào)皮地鉆進靴筒,在腳趾間摩挲,癢癢得讓人忍不住想跺腳。
看見跑在前面的小蠻和糖霜已經(jīng)脫了鞋,景春熙也不再矜持,拖鞋、脫襪子往旁邊一扔,就踩進了松軟的沙土里。
細軟的沙子立刻包裹住她的雙腳,稍稍帶點涼意,卻不會冰冷的觸感從腳底一直傳到心里。她忍不住\"啊\"地輕呼一聲,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正月,春桃,你們也快脫,好舒服呀!一點都不冷。\"說完就從沙堆上往下跑。她的發(fā)帶在海風中飛揚,發(fā)絲也跟著起舞,整個人像只快樂的蝴蝶,胥子澤不禁看得出神。
\"欸!馬上就來。糖霜,等等我們呀!\"正月脫鞋子倒是爽快,也不顧忌旁邊還有那么多護衛(wèi),她三下兩下就踩到了沙灘,動作利落得像只小兔子。
倒是春桃,平時說話做事情都習慣了一板一眼,這會脫鞋脫襪都還要慢條斯理,踩進沙里還要小心翼翼,讓她們等了好一會兒。
還好當時出了崖門村,她們就全部拆了首飾釵環(huán),衣服也換成了樸素的騎裝,使得她們能像現(xiàn)在這樣無拘無束地在沙灘上奔跑。
看到主子愣著沒有動,清風以為他嫌臟,不肯下去。趕忙踢掉自己的靴子,布襪也隨便塞了進去。隨口說,“主子放心,在下去看著小姐,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生怕耽誤了主子的興致。他說完就想往前沖,沒想后面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往他腰封上一拉,那力道既突然又精準,使得他迫不及防,一個趔趄跌坐下去,細軟的沙子立刻陷下去一個小坑。
胥子澤蹲身脫鞋脫襪,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書房里展開一幅畫卷,襪子塞到靴子里扔到他肚子上,清風撐在沙上的手都來不及拍,就抱了個滿懷,靴筒里還帶著主子的體溫。
還被主子轉(zhuǎn)頭,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目光,那眼神分明在說\"多事\"二字。
看到丫頭在前面蹦蹦跳跳,發(fā)梢隨著海風翻飛,像只不知疲倦的蝴蝶,難得的好心情。胥子澤快步跟了上去,他幾個跳躍飛身,衣袂間帶起細沙微揚,一下就到了景春熙身側(cè)。
這時候的他才慢吞吞踱步,刻意保持著世家公子的從容,看向大海的方向眼不斜視。
如果不是看那雙沾滿了沙的光腳和剛剛急哄哄的樣子暴露,那微微泛紅的耳根泄露了真實情緒,單看這副姿態(tài),任誰都會以為是個斯文翩翩公子。
看見主子們都往前沖,快腳鞋都不脫,領(lǐng)著兩個護衛(wèi)很快越過他們,靴底在潮濕的沙灘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來到已經(jīng)停靠在岸邊的一艘漁船。那漁船老舊卻結(jié)實,船身上沾滿了貝殼的痕跡,像披著一件歲月的鎧甲。
“咦!怎么沒有魚蝦?”
看了兩個漁民扛下船的筐子,那筐子是用海邊特有的藤條編織的,邊緣已經(jīng)被磨得發(fā)亮,再看幾乎已經(jīng)搬空的漁船,快腳發(fā)出疑問,聲音里滿是困惑。
“大哥,怎么全是蛋呀?”擺在沙灘上的筐子里全是白花花的蛋,有大有小,大的如小孩拳頭,小的也就跟大拇指差不多,顏色深淺也不同。
一筐筐的蛋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撒了一地的珍珠。
“你們想要魚蝦呀?到我們村子去,專門有打魚的船。魚蝦蟹和其他海貨都有。”
站在船上的老漁夫停下來,古銅色的臉上皺紋里夾著海風的味道,指向了不遠處山腳的村莊,那村子依山而建,一間間茅草屋頂在綠樹間若隱若現(xiàn)。
“小姐,這里沒有魚蝦,我派兩個人到村子里去買,您看都要什么好?”
快腳無奈轉(zhuǎn)身詢問意見。
胥子澤健步飛了過來,一面說,\"等等。\"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探究的興趣。
“沒有魚蝦?那出海干嘛?”胥子澤的眉頭微微蹙起,非常不解。
“扛得那么沉,都是什么呀?海螺嗎?海螺我也想吃。”景春熙雖然還有點距離,但是目光在漁船上逡巡,腳步也快了幾分。
四人很快就站到了一筐筐的蛋面前,那些蛋有的還沾著草屑,幾乎個個沾著糞便,散發(fā)著淡淡的海腥味。
“怎么那邊島上那么多蛋?海鷗生的嗎?”所有人都好奇起來,小蠻還伸手一手一個蛋,那蛋在他掌心里顯得格外圓潤,看有的蛋上還有新鮮的糞便,他也不嫌臟。
“小蠻好蠢,海鷗的蛋哪有那么大?”糖霜也撿起一個干凈點的蛋,在陽光下照了照,搖了搖頭,“但是海鴨蛋的話好像又小了些。”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廚娘特有的篤定。
“老伯,你們這是上島撿蛋嗎?”胥子澤看到最后一筐蛋扛下來,那筐子壓得扁擔都彎成了弓形。看四個漁夫都歇了口氣,他才上前問,語氣溫和有禮。
“是啊!貴人,我們這附近都是小海島,小魚小蝦也多。野鴨和各種海鳥、烏龜什么的都喜歡在這里棲息,產(chǎn)蛋不少,不撿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