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房子,巧慧才告訴了姥姥還有公公婆婆。
楊英紅埋怨,“怎么不早說一聲呢?”
“去看了房子,覺得價格合適,我和秦時都很滿意,就定下來了,夜長夢多嘛。”
“那錢呢?夠嗎?”
“夠了,我開店掙了一些,還有秦時的工資,夠了。要是不夠的話肯定跟你們說了,要支援。”
韓秀蘭問道:“是平房嗎?幾間啊?”
“是個小二層,一層是兩個臥室一個客廳,還有一個貯藏室;二層四個房間。就是看著咱一家人夠住我才買的。
小二層在市公安局那邊,離學校供銷社菜市場都不遠,治安也要好一些。”
說的楊英紅有些心動了,“我想去看看。”
“姥姥,正在裝修呢,現在去看破破爛爛的。”
“破破爛爛也是咱家的房子,怕啥?”
韓秀蘭說:“媽,等星期天的吧,囡囡不上學,也讓他們去看看。”
“和他們就別說買的了。”
“對,就說為了孩子上學,租的。”
部隊家屬院的人只能說相對素質高,但小心思,看不得別人好的也不是沒有。
私底下,顧燎原還是給了兒媳婦一千塊錢。
“爸,我們有錢,暫時還不用。”
“別硬撐著了,看著三個孩子,開了兩個店,又買了房子,我估計不欠帳都是好的了。”
巧慧總不能把不缺錢擺給他看,沒準還得挨批評,于是就收下了。
“爸,等搬過去了,你有時間就去住,都有你們的房間。”
“我過了年就退休了,真會去住,你們沒時間,我送孩子上學。”
……
巧慧在看賬目,算盤珠子打的有點響。
李浩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了巧慧,笑容是掩飾不住的。
“姐。”
“是有什么喜事嗎?”
“我拉了一單生意,不多,就二十份。”
巧慧替他高興,“不少,這是好的開始。”
“我也這么覺得,是城南那邊,有點遠,那家蓋房子。”
巧慧給他記下了,獎金會在月底發。
巧慧也跟幾位女工講了,誰拉來了生意就給誰發獎金,她們拉來了也給她們發。
陳衛紅第一個響應,“我也要好好干,掙獎金。”
孫曉麗笑著說:“我掙不來獎金,看見陌生人就慌。”
“那你剛看見我們的時候慌不慌?”陳衛紅是個活潑的。
“也慌啊,都不敢看你們,熟悉了就好了。”
“沒看出來。”
“當然不能讓你們看出來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怦怦怦的。”
裝修師傅辛苦,店里不忙的時候,巧慧就帶上六份餃子去了,順便看看裝修進度。
騎著自行車也就十分鐘的路程,巧慧推開大門,把自行車搬到院子里去。
“小葉來了。”
秋高氣爽的天氣,裝修師傅都是在院子放把小凳子,上面放盛水的杯子。
巧慧把包從車筐里拎出來,笑著說道:“焦師傅,我帶了幾份餃子,趁熱吃吧。”
焦師傅五十多歲,算是包工頭,大小事都是他說了算。
“好了,都洗洗手吃飯吧,小葉送來的,別糟踐了小葉的心意。”
他們常年在外的,干的人家也不少,別說管飯了,能供應口熱水就不錯了。
吃的全是自己從家里帶的,吃口涼饃饃配芥菜絲。
幾個人圍著凳子吃飯,巧慧是個講究人,送的還是肉餡的。
師傅們在吃飯,巧慧就上了樓,看看裝修進度。
樓上基本上完工了,重新抹的水泥墻水泥地面,等上下樓都完工了,再刷大白墻。
進度啥的,巧慧比較滿意。
早打的水泥地面可以走了,巧慧走過去把窗戶打開,通風干的更快。
忽然巧慧聞到一股異樣的氣味。
巧慧定睛一看,在墻角有一灘可疑的液體。
以前老是聽別人說裝修出來的房子一股尿騷味,巧慧沒經歷過還以為夸大其詞,這不真讓自己遇上了。
巧慧不動聲色下了樓。
師傅們已經吃完飯了,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抽煙。
焦師傅見巧慧下樓了,問道:“還滿意嗎?”
“還算滿意,焦師傅要保持啊,人這一輩子還能買幾次房子,圖個舒心。”
“那是肯定的。”
巧慧把包袱收了起來,焦師傅招呼了一聲,“哥幾個,吃飽了喝足了,開始干活了。”
巧慧悄悄地叫住了焦師傅,“焦師傅,咱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遠一點,走到了院子中央。
“小葉,有什么事嗎?”
“我也想問焦師傅,對我可有什么意見?”
“這話是怎么說的?咱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外出干活了,你比他們要好的多。”
“既然焦師傅對我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那我就直說了,院子里有廁所,為什么要在樓上小便呢?那是臥室是住人的地方,我覺得很惡心。”
“這個我不知道,是不是潑的水,你誤會了?”
“不是誤會,焦師傅去看看吧,樓上最東面的那個房間。”
巧慧領著焦師傅上了樓,指向最東面的房間,墻角處,一灘不明液體在墻角蔓延,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微光,仿佛是某種隱秘的恥辱,靜靜地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焦師傅的臉色在那一刻凝固,他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空氣中還殘留著那股難以言喻的異味,焦師傅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仔細查看,那灘液體在午后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焦師傅抬頭看向巧慧,眼神中滿是歉意,“這……這真不是我干的,我得去問問他們。”
說著,他匆匆下樓,準備召集起所有工人,一臉嚴肅地詢問起來。
這種事交給焦師傅就可以了,巧慧不會傻到等結果,敲打敲打就算了,再有下次,那真得說道說道了。
“一群不識可憐的東西,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咱,咱就那么做人的?人要講長良心!”
“老焦,多大點事啊,這不離廁所遠,不愛下樓了嘛,再說就一泡尿,風一吹就干了,啥事沒有……”
“我估計又是你干的,在家你也是隨地大小便?”
巧慧走遠了,今天的事真夠惡心的。
巧慧去肉鋪買了兩塊大骨頭,半頁豬肝,回去吃點有營養的,去去晦氣。
餃子店門外的臺階上,坐著一個年輕婦女,一個四五歲小姑娘圍著她跳上跳下的。
“媽媽,真好玩。”
“玩玩玩,你還知道啥?”
女人語氣不善,還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