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春！下一站流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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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董北國扎扎著膀子，橫著就沖出去了。
好吧，老董這個人吧，西北漢子，平時不茍言笑，可是校內(nèi)熟悉他的領導層都知道，董背鍋不是白叫的，性情中人，還有點老玩童的性格。
見他要吃人一般的想見齊磊，廖凡義并未阻止，反而為其引路。
心甚至在笑，這一年，董大校長因為齊磊被折騰的可是不輕，這口氣終于有了宣泄口。
此時，齊磊正陪著徐小倩在學校里瞎溜達，就是沿著校內(nèi)的主干道一路走，也不難找。
遠遠的看見兩個學生模樣的，廖凡義一指，“那就是齊磊！旁邊那個小姑娘也不錯，成績優(yōu)異。只可惜，人家想出國，看不上咱們?！?br/>
董北國一見就火了，小廖，你這是故意拱火吧？
他最見不得好學源不是自己家的...曾經(jīng)親自跑到人大宿舍樓下去挖研究生，而且還真讓他挖著了，沒把人大校長笑死。
你想啊，有實力的學生肯定考人大研究生，要么就是走保送，誰看得上你北廣??？心里沒底，且成績差的，才為了你的保送和優(yōu)惠政策去北廣呢！
人大一點都不心疼，況且還拉了高人家的考研率。
此時，董北國盯著這兩個小孩兒....
嗯，般配！
呸！
“那什么...”朝廖凡義擺了擺手，“小廖啊，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廖凡義聽罷，暗自挑眉知道怎么回事了，“那校長，我忙去了哈！”
說完，調(diào)頭就走。
董北國則就墜在齊磊身后不遠的地方，“暗中觀察”。
看看這個“采購經(jīng)理”“大學部奠基人之一”，同時還是“大一新生”的小子，到底長了幾個腦袋。
好吧，董大校長“慫了”，殺氣也沒了。
別看氣性挺大，好像要把齊磊怎么著似的，可是，他還真能和一個18歲的小年輕較真兒是怎么的？
真過去了怕孩子一跳，將來在學校里就放不開手腳了。
主要還是好奇，想看看這個“小福將”到底長什么樣兒。
沒錯，福將！
鍋確實沒少背，可是便宜更沒少占。
多了一個大學部，還擴充了理工科專業(yè)，今年北廣就可以申請綜合高校了，等于上了一個大臺階。
所以，這才是董北國的真實想法，像這種鍋可以多來幾個嘛，他背得動。
齊磊很快也發(fā)現(xiàn)身后跟了個干瘦的老頭兒，還琢磨呢，這老頭干啥的？跟著我做啥？
......
————————
此時正是假期，學校里人不多。
倒是足球場，還有南門那邊，能看到不少學生的影子，似乎在忙碌著什么。
不過，齊磊只是和徐小倩散步，享受一下即將分別的時光，所以也就沒過去湊熱鬧，只是遠遠地觀望一會兒就撤了。
只是，他沒在意人家，人家可注意到他了。
周小晗最近都要忙暈了，正在組織文藝骨干籌備“第二屆大學生音樂節(jié)”的事兒。
第一屆大學生音樂節(jié)，來的有點魔幻，半個小時籌備出來的，可謂空前絕后。
周小晗他們雖然感覺無比屈辱，但是本著有便宜不占是大傻蛋的原則，北廣也借著這個機會火了一把。
別忘了，那可是全程錄像的，視頻被發(fā)到校內(nèi)論壇，又傳到京城其它幾個高校，單是這種新穎的舞臺形式就博得了不少的贊譽，都說這才是新一代大學生應該有的面貌。
再加上，舉辦音樂節(jié)，讓校方也看到了一個可以為各專業(yè)學生提供一個綜合歷練的平臺的機會
于是，今年由教務處牽頭，學生會、團委聯(lián)合組織，便有了將這次偶然事件變成常規(guī)校園活動的想法。
更離譜的是，張顯龍那廝交友深廣，極能折騰，聯(lián)系了京城師范、中央音樂學院、北外、二外等幾家高校參與進來。
一個校內(nèi)音樂節(jié)，又成了京城高校聯(lián)動的大聯(lián)歡，成了名副其實的音樂節(jié)了。
舉辦時間設在十一國慶假期，第二屆音樂節(jié)的會場設在北廣，周小晗作為音樂節(jié)的首席主持，總策劃之一，這個假期算是報銷了。
此時的周小晗把十來天沒洗的長發(fā)扎成一個丸子，超大號T恤一直蓋的膝蓋，疲憊的臉上不施粉黛，整個人都是頹的，正組織人在足球場規(guī)劃各高校的舞臺位置。
明天就得和其它幾個學校的進行對接，確定舞臺規(guī)格。而除了這些，北外的男主持，以及各學校的節(jié)目單，她還沒見著呢！
反正惱火的很，心力憔悴。
一邊幫小伙伴兒擎著卷尺量距離，一邊瞇眼假寐，昨晚她又熬了一個通宵，再這么熬下去，人會老的??！
結(jié)果，迷迷糊糊之間，周小晗一抬眼，遠遠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使得她一激靈，整個人都精神了。
沒辦法啊，齊磊那個欠揍的輪廓，她化成灰都認得。
真像啊......是不是他?。?br/>
好吧，即便80%像是齊磊，可是還是有點不確定。
算著日子，那家伙不是明年才能來北廣嗎？全校的牲口都已經(jīng)做好準備，明年讓他好看。
反正這個暑假，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兒的。
眼花了？
瞇眼盯了好久......
感覺應該是他吧？他跑這兒來干什么？來找李憨憨的？
可是，李憨憨跟著李春燕去河北了啊，沒在學校。
正想著，卻是遠處的那兩個人影沒給她多思考的機會，只在足球場外圍駐足片刻，就拉著手走向南門那邊去了。
周小晗還沒回魂兒呢，就已經(jīng)消失在樓角處。
周小晗有點急了，想跟上去看看，正好見旁邊有個小男生，不干活在那兒發(fā)呆。
登時就怒了，“你，過來！”
董禮整個人都懵了，叫我嗎？漂亮姐姐居然注意到我了嗎？
屁顛屁顛地就過來了，“學姐好！”
周小晗哪有工夫和他客氣，把卷尺往上一遞，“拜托，機靈點行嗎？扶著！”
說完，順著齊磊的方向要追過去。
董禮茫然地接過尺子，和一個大三學姐配合丈量，心說，我就看看熱鬧，怎么干上活了？
不過，也還好，董禮這孩子還是挺有眼力見的，而且很會來事兒。
這幫學姐學長一看就不一般，難得有機會套一套近乎。
而和他一組的學姐還挺客氣的，沒見過董禮，“大幾的？”
董禮，“學姐好，大一的。”
“哦，開學大二？哪個系？”
董禮，“開學大一，新聞系的?！?br/>
學姐臉一黑，開學大一，那不就是還沒報道的？
抬頭就罵周小晗，“周妖精！你搞什么搞？人家還沒開學呢，瞎支使什么呀？”
周小晗已經(jīng)走出去十多米，一下停住，倒不是因為使喚錯了人，她現(xiàn)在根本沒工夫管這些。
而是看到學生會長張顯龍，還有宣傳部長王萱，一溜小跑地朝她這邊過來。
還離的老遠，張顯龍就炸了：“周妖精，我好像見鬼了！”
周小晗一聽就明白了，“你不會......”
王萱也咋呼著，“肯定是他，沒錯！出東門，去男生宿舍那邊了?！?br/>
學生會正在東門掛條幅彩旗，布置開學迎新的校內(nèi)氛圍呢，結(jié)果就見一頭牲口從旁邊走過，驚的張顯龍差點摔一跟頭。
操！他又來了？
這回周小晗確認了，咬牙切齒的，“他還敢來北廣？找死是吧??？”
說著就要往出沖，“老娘撓死他！”
被王萱和張顯龍，一個抱著腰，一個拽著胳膊攔住，“淡定淡定！肯定是來找李憨憨的，給憨憨一個面子！”
“那、也、不、行！”周小晗哇哇大叫，
也不知是真怒，還是宣泄著最近的壓力，“北廣不歡迎他！給、我、死！”
好吧，知道大伙兒被那家伙折磨成什么樣兒了嗎？
封校一個月整頓！！
天天被導師訓，被導員訓，被宿管訓！
被校長訓....
隔三差五的，全校開大會，就跟批斗會似的，尤其是播音主持系、新聞系和藝術美學的女生。
沒辦法啊，那些豪車黨就是她們招來的啊，都千夫所指了！
更過分的是，還要寫論文，期末還不能掛科。
董北國、廖凡義把他們在上面受的委屈，全發(fā)泄到學生身上了。
反正，那個學期只能用痛不欲生、度日如年來形容。
而對周小晗來說，這些都還能忍受。
不就是挨批嗎？反正也批不到她這兒。
最不能忍的是，他們這些人被一個高二的小屁孩兒秒成了渣渣，一輩子的陰影??！
周小晗一想到那天被齊磊支配，還有他遞過來串場詞，自己沒看懂被他鄙夷的眼神....
高二...十七歲！！
你可以質(zhì)疑我的智商，但你不能踐踏我的專業(yè)?。?br/>
每每想到被一個十七歲一天專業(yè)課沒上過的小屁孩秒了，周小晗都想死。
“老娘和他沒完！”
“算了算了！”張顯龍苦大仇深，“不是都走了？量他也不敢再來！”
張顯龍也苦，他這個全能型的組織人才，也讓個十七歲小屁孩秒了，他找誰去？
關鍵是....
三句....
當時好像和齊磊就正經(jīng)說了三句話，他這個學生會主席啊，就屁顛屁顛的聽指揮了。
太丟人了！
幾個人的表現(xiàn)，看的身后眾人一愣一愣的，神態(tài)各異。
別忘了，屈辱遭罪的不僅僅是周小晗、張顯龍，他們也沒少受委屈。
這么說吧，北廣最出名的名字，不是張顯龍，也不是周小晗、李玟玟，而是一個不是北廣人的齊磊。
你就說，大伙兒恨成什么樣了吧！
也就董禮不知道咋回事兒，“學姐，這是...”
本來挺和顏悅色的學姐，此時也是面沉似水，“少打聽！”
董禮不死心，“那學長學姐們這是跟誰生氣呢??？”
學姐皺眉瞪了他一眼，最后看這孩子挺乖的，還是給了一個答案，“一個北廣公敵，進學校就得吃悶棍的牲口！”
“哦....”
董禮一縮縮，心說，這些學長學姐們脾氣好壞，好嚇人。
至于誰??？這么倒霉，惹了這么多人？
小董禮沒敢問，太嚇人！
......
齊磊可不知道被人盯上了，到宿舍樓那邊找齊爸齊媽去了。
北廣的男生寢室不在校內(nèi)，出了東門，走一個過街天橋，穿過京通快速路，有一排的新宿舍樓。
其中一棟是北廣的，另外兩棟是二外語的男生寢室和女生寢室。
齊磊知道，老爸老媽是肯定得到宿舍樓這邊來看看環(huán)境的，所以就跟徐小倩一起過來了。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那個干瘦的老頭兒還在身后跟著呢！
這就有點費解了。
干脆停了下來，結(jié)果，那老頭兒也停了下來。
嘿！齊磊確認了，原本還以為是同路，現(xiàn)在看來，這是奔著我來的?。?br/>
直不楞騰地就過去了，“大爺，您這是認識我？”
董北國也挺意外的，這小孩還真一點不認生呢？
也不尷尬，笑呵呵的，“算認識吧，你不就叫齊磊嗎？”
齊磊一聽，“那您跟著我干啥??？”
董北國，“就瞅瞅，沒見過你這樣的學生。”
“呃?！饼R磊，“那您現(xiàn)在也瞅過了！”
意思是，您都瞅過了，就該干嘛干嘛去唄！
結(jié)果，董北國，“瞅完了，那就再聊聊唄？”
齊磊，“......”
董北國則是背著手往前邁步，帶著齊磊也得跟著他走。
“我聽廖凡義說，你有兩下子？”
齊磊不知道這老頭兒什么用意，只能作答：“還行吧？”
隨之發(fā)問：“您在北廣是做什么的??？領導？”
董北國：“我？我就是一個教書的。”
“教什么？”
董北國，“信息工程?！?br/>
齊磊挑眉，信息工程是個大方向，他知道北廣現(xiàn)有的信息工程專業(yè)沒那么寬泛，是定向的。
“什么方向？”
這回輪到董北國挑眉了，“懂的還挺多！有線電視技術。”
“哦?！饼R磊登時興趣缺缺，敷衍一句，“那還挺好的?！?br/>
可是在董北國眼里，齊磊這個表情可不像是“那還挺好的”。
“怎么？對這個專業(yè)有看法？”
齊磊搖頭，“沒，挺好的??！”
董北國皺眉，“年紀輕輕一點都不實在呢？有話就說，那才叫年輕人！哪那么多圓滑？”
“呃?！饼R磊一窘，“那我就說實話？”
董北國，“說唄？”
齊磊，“沒啥前途！”
“沒......”
一句話沒把董北國噎死，還不如不問呢！
有點不是心思了，“怎么個..沒啥前途呢？”
“這個嘛......”
齊磊沉吟著，有點不知道這話應該怎么說。
在當下人的眼中，有線電視國內(nèi)剛起步，從93年開始技術領域的研究，再到當下的發(fā)展階段，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在齊磊的眼睛里，這玩意確實不太行。
首先，電視這個媒介，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和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就失去了傳媒的統(tǒng)治地位。
尤其是在中國，網(wǎng)絡發(fā)展太快，以至于有線電視還沒達到巔峰價值就被取代了。
但是，這些話是沒法說的。
想了好久，董北國也不著急，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小子好像不是放空炮，他是真的在思考。
良久，齊磊道：“從技術角度來說，您的研究方向，應該是同軸電纜有線電視信號的傳輸？”
董北國點了點頭，“對！”
齊磊，“那您未來的方向，主要有兩個，一是，數(shù)碼信號傳輸；二是，雙向化改造，也就是實現(xiàn)終端互動?！?br/>
董北國，“對呀，看來你還真懂點?！?br/>
齊磊呲牙一笑，“這都是基礎知識嘛！”
確實并不新鮮，我國有線電視雖然從90年代初才開始發(fā)展，到現(xiàn)在也就7、8年的光景。
可是，在歐美，有線電視網(wǎng)絡是從40年代就開始了，理論和技術已經(jīng)相當成熟，我們有點后發(fā)先至的味道，技術并不比國外差多少。
但是，問題來了。
齊磊，“您為什么只想著追趕，跟隨歐美的發(fā)展路線呢？”
董北國一怔，嚴肅起來，“什么意思？”
齊磊，“您就沒想過彎道超車？”
董北國，“？？？”
齊磊，“雙向化改造，之后您想過嗎？或者，您考慮過走網(wǎng)絡電視的路線嗎？”
董北國：“?。。?！”傻了。
見鬼似的看著齊磊，網(wǎng)絡電視？啥叫網(wǎng)絡電視？大概能明白意思。
可是...
“你說具體點！”
齊磊，“您看哈，傳統(tǒng)媒體，也就是電視媒體，和網(wǎng)絡媒體是分屬不同系統(tǒng)的兩條平行線。”
“因為傳播媒介和技術手段的不同，這兩條線是無法相交的。”
“也就是說，未來勢必要形成競爭關系。”
“網(wǎng)絡電視、網(wǎng)絡視頻產(chǎn)業(yè)，應該會對傳統(tǒng)的電視媒體和運營帶來很大的威脅，甚至是取代?。 ?br/>
“那為什么不跳過雙向化改造，先一步研究網(wǎng)絡電視技術呢？”
“把兩條平行線統(tǒng)一成一條線，從單向傳輸，直接跳到網(wǎng)絡互娛?！?br/>
“......”
董北國...肝兒都在顫，三觀崩了?。?br/>
這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再說，網(wǎng)絡電視??！網(wǎng)絡電視??！
知道董北國為什么這么大反應嗎？
因為，他就是國內(nèi)有線電視的奠基人之一，當下用的數(shù)字信號傳輸技術，他是主要研究成員。
而除此之外，董北國在學術上還負擔著寬帶網(wǎng)絡的研究。
也就是說，他是橫跨電視媒體技術和寬帶技術兩個領域的專家。
之前，他就想過，怎么樣把傳統(tǒng)的同軸電纜有線電視和網(wǎng)絡時代對接，只不過苦于沒有靈感。
結(jié)果，今天讓一個十八歲孩子一語道破天機了。
“你......”瞪著眼珠子，“你懂這行？”
齊磊一梗脖子，“我不懂，我就瞎說的?！?br/>
好吧，他懂個屁！頂多在學新聞的時候，知道兩個交叉學科的名詞，純粹是靠后世的眼界在這兒胡侃。
但是，還是那句話，有時候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是就是靈感。
而且，可能就是無價的。
后世傳統(tǒng)媒體轉(zhuǎn)型，絕大多數(shù)都不成功，很多人說是觀念的問題，其實這里面有技術的原因。
不是傳統(tǒng)電視媒體刻板不想轉(zhuǎn)型，而是技術不允許，理論不允許，就卡住了。
央媽的網(wǎng)站，以及內(nèi)容，搬運都多少年了，為什么不成功？因為電視內(nèi)容的制作邏輯和網(wǎng)絡內(nèi)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說句直白一點的，什么時間插廣告的學問都不一樣。
此時，董北國怔怔地看著齊磊，心說，廖凡義還真撿了個寶回來。
但是，話說回來，寶貝是挺寶貝的，可你也不能給他安個采購經(jīng)理??？
本來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現(xiàn)在好了，是賠是賺還真說不準了。
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我聽說，你現(xiàn)在還是北廣的采購經(jīng)理？”
“呃...”
只見齊磊臉一拉，很是不爽的態(tài)度，“這事兒您都知道了？”
這事兒，廖凡義、老秦早就跟齊磊打過招呼了，說是方便他在新學部展開工作。
可實際上......
齊磊吐槽一句，“不得不說，這事兒辦的真不是東西！”
“嗯？”董北國一挑眉，“怎么？你不喜歡這個職位？”
想想也對，十八歲小孩，喜歡才怪。
登時好像看到曙光了似的，“你要覺得自己不能勝任，可以提出來嘛，還能強迫你做這個工作怎地？”
齊磊覺得，這老頭兒應該是挺愿意聊的，索性也說點心理話。
“喜歡不喜歡的還真談不上，主要還是....”
“還是什么？”
齊磊臉色一拉，突然爆炸，“這就是逮著蛤蟆，攥出屎來，真是一點沒客氣，往死里用?。 ?br/>
“嘎??？”董北國一下噎住，“什么意思？”
齊磊一臉的便秘，“您說說，讓我跳級我也認了，幫他們組建新學部也行，誰讓事兒是我挑起來的呢？”
“可是，把那么一個遭心的破經(jīng)理也扔給我，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我都快成救火隊的了，哪冒煙兒往哪堵唄？”
董北國：“......”
沒發(fā)聽懂，啥意思??？
聽話音兒，齊磊的意思是，這工作他不是不能干，而是不想干，是上面強塞給他的。
他還挺不情愿？
“你能干好這個后勤采購經(jīng)理？”
齊磊煩躁撇嘴，“就那么回事兒吧，簡單?！?br/>
董北國：“......”
看把你能的！
本來對齊磊印象挺好的，可是，這個牛皮一吹出來吧，又覺得也就那么回事兒了。
還是年齡太小，浮躁！
突然有點想看齊磊的笑話，玩味一笑，“你什么時候去后勤入職？我陪你?！?br/>
后勤保障中心那幫老油條，可不是像他董北國那么好說話。
......
————————
八月十六號，郭麗華和齊國君帶著唐奕、吳寧他們回尚北了。
二中二十號就開學了。
而郭麗華還有點遺憾，沒和三樓那家一起吃上飯。
齊磊送他們到機場，約定十月一回去看他們。
也就一個多月，徐小倩雖然嘴上說讓他別折騰了，可是從已經(jīng)彎成月牙的眉眼來看，還是相當高興的。
從機場回來，齊磊就一直在忙裝修的事兒。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算真正的進入到了大學時代。
大學和高中最大的不同就是，什么都要靠自己。
自己安排衣食住行，自己管好自己的生活。
這種狀態(tài)會在不知不覺間讓人開始獨立，開始越來越貼合社會。
廖凡義知道齊磊在學校旁邊買房了，調(diào)侃他太奢靡，才剛來京城就落戶。
不過也表示理解，不差這么幾天，讓他安心搞好房子的事兒，學校的事兒可以等開學之后再說。
至于后勤那邊，齊磊的意思是，等裝開學之后再說吧，現(xiàn)在也不急。
倒是廖凡義問他，用不用安排職工宿舍？
采購經(jīng)理的級別不算低，可以在校內(nèi)安排一套兩居室了。就算他不自己住，租給學生也是可以的。
這年頭查的不嚴，職工樓很多房子都是租給學生的。
但被齊磊一口回絕了。
他自己有房，沒必要占這個資源，也不差那點錢，還有可能被人說三道四。有的時候占便宜不是啥好事兒。
再說即便有房了他也還是想去住寢室，熱鬧。
二十一號晚上，齊磊接到了楊曉打來的電話。
在學校的IC電話打的，齊磊還挺奇怪，“徐小倩呢？”
曉兒大叫，“你真特么不是東西，有了異性沒人性是吧？”
齊磊懶得和她斗嘴，轉(zhuǎn)移話題，“怎么著？如愿了吧？和徐小倩同桌了？”
曉兒，“那是。”
“行了！不逗你了?！彼坪跏前言捦材眠h了一點。
然后，電話里就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
“你大爺！”
這是盧小帥。
“干啥呢？想我們沒？”
這是方冰。
“班班班班頭兒！北北北北廣有漂亮妞兒嗎？”
這是大橙子。
十四班，你一言我一語，電話亂糟糟的。
齊磊聽著熟悉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地掛著笑。
突然一嗓子，“傻叉?zhèn)儯?！高三快樂！?br/>
“......”
“......”
“......”
對面瞬間沉默，隨之就是山呼海嘯一般的謾罵聲討，“太不是人了！”
笑鬧了好長時間，才輪到徐小倩拿起電話，周遭的雜音也漸漸消散，似乎都跑遠了。
徐小倩也不廢話，“都挺好的，也都挺想你的，別惦記。”
齊磊，“嗯?！?br/>
徐小倩，“什么時候開學呀？”
齊磊，“九月一號唄。”
徐小倩，“房子裝修好了嗎？”
齊磊，“還得兩天吧，然后就能進家具了。”
徐小倩，沉吟半晌，“那我也要一間房！”
齊磊，“不給?！?br/>
徐小倩，“？？？？”
齊磊，“頂多給你半張床?！?br/>
“....”
又過半晌，“去死吧你！”
啪，電話斷了。
齊磊這邊則是端著手機傻笑半晌，快熟了...得逐漸灌輸灌輸了。
......
二十三號，房子裝修好了，做了一天的保潔，又放了兩天的味
二十六號，齊磊開車去了趟北大，把偉哥接了過來。
大G停在北大西門的時候，還引來不少人側(cè)目。
畢竟這種豪車接人的戲碼在北大并不常見，而且不以為榮，反以為恥。這就是名校的格調(diào)。
別管它在某些方面是不是做的到位，但是這種低級的錯誤還是不會犯的。
北大的學生，還挺奇怪，誰??？跑北大招搖來了？
結(jié)果，就見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鉆進車里，揚長而去。
眾路人登時失望甩手，“切~~！”
還不如拉走一個北大才女呢！起碼還能接受，勾引走個邋遢大王是什么鬼？
然后，車剛離開北大沒多遠，偉哥就繃不住了，“靠邊停車，讓我來！”
剛剛校友眾多偉哥逼格必須拉滿，現(xiàn)在...必須過過癮??！
把齊磊哄出駕駛位，偉哥一腳油門，瀟灑而去。
遺憾的是，副駕駛坐了個正太，不是大颯蜜。
路上：“李憨憨還沒回來嗎？”
齊磊，“早上通電話了，昨晚剛回來?！?br/>
偉哥，“那你沒叫她啊？”
齊磊，“沒，等開學再說吧！她一姑娘又幫不上什么忙。”
偉哥撇嘴，“嚓！那還不知道你保送了?。 ?br/>
齊磊登時就樂了，“不知道，還給我傳授了半天高三的經(jīng)驗呢！”
偉哥無語了，李憨憨永遠是李憨憨。
......
叫偉哥是來當苦力的，兩人上午在家具城轉(zhuǎn)了一上午，選了一堆家具。
下午，又去網(wǎng)通辦了網(wǎng)絡入戶的業(yè)務。
然后又到中關村篡了臺電腦。
三點多殺回電建北院，正好搬家公司來送家具。
搬到樓上，又簡單的歸置下來，就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
把偉哥累的像條死狗，趴在還帶著塑料包裝的床墊上就不起來了。
兩人一人一個屋（咦？為什么要強調(diào)這個？），就這么將就了一宿，連被子都沒有。
第二天，又跑了三趟超市，拉回床上用品、窗簾餐具，鍋碗瓢盆。
再回到家....
“我去你大爺?shù)模 ?br/>
偉哥徹底癱了，罷工了。
齊磊卻不饒他，“趕緊起來，家具還沒擺呢！”
“不干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吧！”
齊磊，“給你留個房間?！?br/>
偉哥不動，“你當我傻是吧？老子在海淀，你在朝陽，留個屁的房間？”
齊磊，“車隨便開！”
結(jié)果偉哥騰的彈起來，“動動動！趕緊動起來！偷什么懶？”
“......”
所以說啊，男人無所謂忠誠，只是背叛的籌碼太低！
很適用于偉哥。
一直到29號，新家才算收拾的勉強能住人。
齊磊和偉哥癱在沙發(fā)上，開著電視，抱著啤酒瓶子，誰先動算誰輸?shù)摹?br/>
晚上快十點的時候，手機響了。
李玟玟打來的，“喂，下自習了嗎？”
齊磊半夢半醒，“下了啊！”
李憨憨，“怎么有氣無力的？高三累的吧？”
齊磊，“累，累死了?！?br/>
結(jié)果，他這說累，說到偉哥疼點上了，嗷一嗓子，“累死爹了！”
對面李玟玟一怔，“你身邊誰啊？”
齊磊都瞞了半個月了，哪能在這個時候露餡兒，“吳小賤！”
李玟玟，“哦，他變聲了？聽著像財偉?！?br/>
好吧，大傻妞懷疑都不帶懷疑的。
“對了??！”憨憨姐話鋒一亂：“你說給老娘郵紅腸，郵哪兒去了？這都半個多月了吧？”
之前，李玟玟沒在京城的時候和齊磊通過電話，齊磊說給他弄點哈市紅腸什么的。
李玟玟也沒客氣，那就郵唄。
結(jié)果，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還沒動靜。
齊磊，“大概....九月一二號能到吧？！不太確定，得看緣分，等著吧！”
“哦。”李玟玟還沒琢磨明白，“那沒事兒了，跪安吧！”
放下電話，齊磊沒說什么繼續(xù)躺尸，倒是偉哥灌了口啤酒，看著天花板。
“唉，有時候覺得，像李憨憨這樣也挺好，沒心沒肺，多自在。”
齊磊撇了他一眼，看他那形象，還有狀態(tài)，“那你還想沒心沒肺到什么程度？”
偉哥聽罷，“我其實想的還挺多的?！?br/>
這話讓齊磊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來，當初在剛搬到舊宿舍樓的時候，他就想過一個事兒。
當時，他還沉浸在三石公司老板這個身份上，轉(zhuǎn)不過來彎，就想起偉哥當初是怎么從三七分一下變成邋遢少年的。
突然發(fā)問，“偉哥，問你個事兒?！?br/>
財偉抬頭，“啥事兒？”
齊磊，“當初你變化那么大，是被我忽悠的，還是早就有心思，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財偉愣了愣，“我...我當然是早有心理準備，還真能讓你幾句話就忽悠了？瞧不起誰呢？”
齊磊，“......”
好吧，你都分不清這貨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而偉哥也突然來了一句，“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齊磊，“啥事？”
“你對李玟玟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
齊磊一下怔住，半晌，“孫賊！你特么不想說真話，能別往我身上轉(zhuǎn)移話題嗎？”
偉哥嘿嘿笑，“沒跟你開玩笑，就是好奇?！?br/>
“所以，你到底對李玟玟有意思沒意思?。俊?br/>
齊磊，“......”
漸漸嚴肅，沉吟甚久。
直到...偉哥一直直勾勾的看著他，躲不過去了。
才突然指著電視中某位女明星的廣告問了一句，“喜歡嗎？”
偉哥看過去，憨憨一笑，“喜歡?！?br/>
廣告切換，又是另外一個女星，“這個喜歡嗎？”
偉哥，“喜歡?！?br/>
齊磊，“娶一個，你選哪個？”
偉哥，“？？？”
短暫錯愕，然后做思考狀好像真的在選，這兩個娶哪個。
齊磊看著他都累，鄙夷一眼：“別想啦，哪一個你都不會選，因為你心里有人?！?br/>
“！??！”
偉哥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瞎特么說什么呢！我有誰??？”
支吾片刻，“我對徐小倩已經(jīng)死心了，你別瞎琢磨哈！”
齊磊冷笑，“你要對徐小倩還有心思，那咱倆也就成不了哥們兒了，你心里有別人?！?br/>
偉哥一聽，眼珠子再轉(zhuǎn)，“我對李憨憨也沒興趣，我就是問著玩的！”
齊磊，“也不是李玟玟?！?br/>
偉哥：“沒有！你特么別扯?！?br/>
“你愛有沒有！”齊磊懶得和他爭，“心里有人，所以再好你也不會選。”
“我也一樣?！蹦仄饋?，“好女人多了，喜歡的也多，男人嘛，都一個狗操性，色心不死！”
“但是！”
擲地有聲：“但是喜歡是一回事，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因為....”
偉哥坐直，“因為什么？”
齊磊，“因為這叫責任?！?br/>
“責任？”
齊磊，“對呀！不明白？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也坐直了，靠向偉哥：“就像你....”
“你喜歡上了，但你現(xiàn)在不能說！！”
“說了就是畜生，這也是責任！”
責任不是與生俱來的，但卻是人生活在這個社會之中，文化、法律賦予我們的群體義務。
說完，齊磊站身來，“睡覺！”
“誒誒誒！！”
偉哥還是云里霧里，“你特么把話說明白?。俊?br/>
啥意思??？那你到底是對李憨憨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啊？
而且，你特么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人！？
哦操！他不會還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偉哥臉都白了，汗毛都炸了起來，太特么嚇人了?。?br/>
可是再一琢磨，不對?。?br/>
我問他，怎么成了他敲打我了？
再說了？
老子比你清醒，我用你敲打嗎？
真孫子！
......
————————
北廣的報道截止日期，是9月3號。
當然，這是截止，也就是說，超過3號，來晚的，就比較麻煩了。
而一號到三號這三天，都可以正常辦理入學手續(xù)，而且很舒服。
絕對是大學四年學長學姐們對你最好的一天，而且...僅此一天！
一號早晨，齊磊萬事俱備，由偉哥開車帶著他去報道。
好吧，按說偉哥做為學長，北大也有迎新任務，可是.....
偉哥不是轉(zhuǎn)工科了嘛？考核沒過，得從大一重新開始。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偉哥也是大一新生，只不過不用報道罷了。
正好留這邊幫齊磊，因為東西實在太多。
北廣東南西北四個校門，除了東門就算讓新生自己找過去也找不著之外，南西北三個門都設了迎新點。
偉哥把車開到定福莊東街上的西門，靠邊停車。
齊磊讓他把車開到宿舍樓那邊等著，自己背了個小書包就進了學校。
一進門，就有各個院系的學長扛著本院系的旗子，小馬路邊站一排，很是“耀眼”。
什么播音主持藝術系、新聞系、人文系、藝術美學之類的一目了然。
當然了，除了這些帶著任務接人的，還有不少閑散人員。
大多是男生，有的是真熱心，有的純粹就是在這尋找獵物。
看哪個學妹質(zhì)量上乘，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過去充當“好心學長”拎個包啥的，再客串一回導游。
當然，“知心大姐姐”也不是沒有，但得是男生帥出天際才行。
反正，齊磊這個水平，還達不到讓學姐奮不顧身的地步。
正如之前說的，這里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牲口們來尋找脫單的目標。
大四的不會來，因為已經(jīng)放棄了。
這種情況又尤以播音主持最為嚴重，旗桿下除了新生，老生也一堆一堆的。
其次就是新聞系和美術、音樂美學、藝術美學的。
這幾個系的女生質(zhì)量也不差。
齊磊的學生身份是新聞系的，尋著旗子過去就行了。
此時，新聞系的旗子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一批新生，大包小包還跟著家長，像齊磊這種孤家寡人的很少，或者可以說就他一個。
以至于，再三確實齊磊是新聞系新生的大二學長一腦門子霧水，這貨怎么啥也沒帶就來了？
再說.....
怎么看著那么眼熟呢？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學長看了他半天，就覺哪兒見過。
齊磊也沒在意，演唱會那天，黑燈下火的，沒幾個能看清他的臉。
再說了，看清也記不住，他又不是北廣的人。
安靜地站在那等著集體帶走。
新生報道的大概流程是這樣的：校門口接來，然后老生帶到報名處，登記報名，領報到證。
然后，再由老生領著去宿舍，放好行李，還是由老生帶著去交學費、辦各種證和卡，包括去落戶口。
要不怎么說是老生對新生最好的一天呢？全程陪護，一站式服務。
這也是那些牲口蹲守的原因，從拿行李到進宿舍，再到陪護辦手續(xù)，沒一天的時間下不來。
真有一來二去，搞出點火花的。所以，別覺得這是苦力，大學脫單的最好時機，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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