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被她這勁頭逗得哈哈大笑，心里暗暗驚訝：自己家這女兒竟然不怕這巨蛇！
他蹲下身，把昨天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給娘倆聽。
從巨蛇到猛虎，再到他一槍崩了那畜生的左眼，聽得齊蘭和瀟瀟一愣一愣的。
瀟瀟聽得興奮，拍著小手叫好。
齊蘭卻瞅見他掌心那塊傷，眉頭一皺，又氣又心疼：“你逞什么能啊？手都成這樣了，還在這兒吹牛！”
她小心翼翼地拉過他的手，輕輕碰了下那塊血肉模糊的地方。
李成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卻還是掛著嬉皮笑臉：“媳婦兒，別生氣，這點小傷換個大蛇回來，多劃算！你瞧瞧這賬本，蛇膽入藥，少說也能賺個幾十塊大洋！”
齊蘭被他這無賴樣氣得直瞪眼，可嘴角還是忍不住往上翹。
她接過賬本翻了兩頁，嘴里嘀咕著：“賺是能賺，可你這手要是廢了，我跟瀟瀟喝西北風去啊？”
話雖如此，她還是轉身進屋拿了塊干凈布出來。
準備給李成包扎傷口。
李成脫下外套甩在一邊，“唉！這虎又開始鬧騰了，傷了倆人，一個沒挺過來。”
他頓了頓，咬牙切齒的補了句，“那畜生，我非弄死它不可。”
齊蘭手一頓，針差點扎進手指，“你可別逞能，那玩意兒不是人，是野獸。”
她放下針線，起身給他倒了碗水，“蛇舍的事兒還沒整明白，你又要去招惹虎王，成天把自己弄得跟個土匪似的，我跟瀟瀟咋辦？”
李成接過水，咕咚喝了一大口，沒吭聲。
齊蘭說得沒錯，蛇舍這陣子生意糟透了。
那趙山和徐老板害得客戶們都不敢再跟他簽大單。
眼下擴建剛完，錢砸進去不少，回頭卻沒個響兒。
歇息了會兒，李成沒去山里找陳明澤，而是帶著巨蛇直奔蛇舍。
擴建后的蛇舍看著氣派了不少，鐵皮屋頂锃亮。
院子里新搭了幾個大籠子，可里頭冷冷清清，連條像樣的蛇影兒都瞧不見。
二狗撓著頭，嘿嘿笑了聲：“成哥，這地兒看著挺唬人，就是沒啥動靜，咋整啊？”
“沒動靜？”李成冷笑一聲，拍了拍二狗的肩膀。
“等著瞧吧，今兒咱就讓它熱鬧起來。”
他轉身進了屋，拖出那條巨蛇。
二狗嚇得一屁股坐地上，結巴道：“成、成哥，這啥時候養的這大家伙？我咋不知道？”
“昨天剛從山里捕來的，”李成拽著蛇尾，硬是把它拖到院子里。
“眼下蛇舍要翻身，就得靠它了，走，帶咱今兒就玩一票大的。”
縣城里，張揚的賭場門前熱鬧非凡。
小弟們嗓子都喊啞了，還在拼命吆喝：“來啊，賭一把，翻身就在今朝！”
屋里煙霧繚绹，賭客們擠作一團，吆五喝六地搖著骰盅。
“大！大！”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拍著桌子嚷嚷。
“開！”
骰子滾出，三個小點，他懊惱地捶胸頓足，“娘的，又輸了！”
就在這時，賭場門口突然安靜下來。
李成帶著二狗，扛著那條巨蛇大搖大擺地站定，蛇頭往地上一放，嘶嘶地吐著芯子。
路人們瞪大了眼，賭客們探出頭，連門口拉客的小弟都忘了吆喝，傻愣愣地看著這怪場面。
“哎喲喂，這是啥玩意兒啊？”
一個醉漢晃悠著湊過來，瞇縫著眼睛伸手就要摸。
“別碰！”
李成剛要喊，那巨蛇猛地一甩尾巴，差點把醉漢抽翻在地。
“哎呦我的娘咧！”醉漢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直哆嗦。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媽呀，好大一條蛇！”
“快跑啊，別被咬著！”
“哪來的？咋這么大？”
有人尖叫，有人罵娘，還有人掏出銅板往地上扔，起哄。
“嘿，小伙子，再逗逗它！”
“對對，讓它再甩一下尾巴！”
李成站在那兒，雙手叉腰，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他沖二狗使了個眼色，“去，把張老板喊出來。”
二狗點點頭，屁顛屁顛跑進賭場。
沒一會兒，張揚叼著根煙卷兒走了出來。
看見門口這陣仗，張揚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哎喲，這不是成子嗎？你小子可真會整活兒，這大家伙哪兒弄來的？打算拿它下注還是咋地？“
“下注？”
李成拍了拍巨蛇的腦袋，那蛇居然老老實實盤了起來，“這玩意兒可不是拿來輸錢的，是來賺錢的。”
張揚挑了挑眼眉，饒有興致地問：”哦？說來聽聽。“
李成湊近張揚，低聲道，“咱倆后院聊聊，我有個主意，保準讓你這賭場再火一把，也順道救救我的蛇舍。”
張揚揮手讓鐵山把門口看熱鬧的人轟走，自己領著李成進了后院。
后院里清靜不少，張揚往藤椅上一坐，翹著腿點了根煙：“說吧，你這腦瓜子又憋啥壞水兒了？”
李成也不客氣，拉了把椅子坐下，壓低聲音道：“這蛇，我打算放你賭場門口擺幾天，咱對外放話，就說這是條千年巨蟒，能治百病，誰想求福求財，都得來你這兒瞧一眼，順便玩兩把，你這生意不就上來了？我呢，也借這噱頭把蛇舍的名聲炒起來，回頭再弄點蛇膽蛇皮賣賣，準能翻身。”
張揚聽完，樂得直拍大腿：“你小子，真他娘的損啊！千年巨蟒？治百病？這瞎話編得，連我都差點信了。”
他吐了口煙圈，瞇著眼打量李成，“不過這主意我喜歡，夠邪乎，夠刺激，說吧，你想要啥支持？”
李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人手，錢，還有你這張嘴，消息得傳得快，傳得邪乎，最好三天之內，整個縣城都知道這回事兒。”
他頓了頓，眼神暗下來，“實話跟你說，趙山那孫子和徐老板合伙擠兌我，蛇舍眼下快撐不住了，我得搏一把，不然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
張揚聽了這話，收了笑，沉默了一會兒。
他掐了煙頭，起身拍了拍李成的肩膀：“行，兄弟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這票買賣，咱倆合伙干，賺了平分，賠了算我的。”
他轉頭沖外頭喊，“鐵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