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一聽，忙不迭的鞠躬：“謝楊老爺子！俺一定好好學！”
中午，李成謝過楊老爺子后，直奔泰豐皮革廠。
他想著先穩住王廠長，哪怕是真有什么傳言，也要把話說清楚。
那幾張鹿皮可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貨色。
王廠長要是個明白人，絕不會放過這機會。
可到了廠門口，還沒等他邁進去，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這不是李成嘛？咋的，又來推銷你那鄉下玩意兒了？”
李成抬頭一看，王廠長倚在門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前言不搭后語的寒暄，他懶得理會，直接開門見山：“王廠長，咱們之前談的合作，我覺得有必要再細化些細節。”
王廠長斜眼瞅著他，慢悠悠道：“生意？跟你談生意我可得掂量掂量，聽說徐老板讓你搞得進了局子，我可不想哪天也被你坑得褲子都當了。”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工人哄笑起來，指指點點的。
李成攥緊了拳頭，臉上卻硬擠出個笑：“王廠長，您這是聽誰嚼舌根了？徐老板那是自己作死，跟我可沒半毛錢關系。”
王廠長冷嗤一聲，把煙頭往地上一扔，踩滅了。
“行了，別跟我這兒廢話，咱倆合作就算了吧，我怕你這鄉巴佬哪天翻臉不認人，把我也給賣了。”
說完，他轉身就往廠里走，連個眼神都沒多給。
話已至此，李成再無多言。
那瘦子果然沒閑著，嘴皮子一翻就把臟水潑過來了。
回了武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院子里，李二狗正光著膀子，汗流浹背地跟楊老爺子練招。
那小子一招一式倒是有模有樣，楊老爺子站在一旁，偶爾吆喝兩聲。
“腰再沉點！別跟個娘們兒似的軟趴趴的！”
李成推門進來，李二狗一眼就瞧見了，顛顛兒跑了過來。
“成哥，咋樣了？那王廠長沒為難你吧？合作談成了沒？”
李成沒好氣地說：“崩了，那王八蛋聽信了瘦子的鬼話，擺明了不打算跟我做生意。”
他頓了頓，瞇起眼，“不過他愛談不談，老子還不稀罕伺候他，過不了幾天，我非得讓那王廠長自己腆著臉來求我不可！”
李二狗一聽，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撓了撓頭：“成哥，你這是又有啥招兒了？”
他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好奇寶寶。
可李成卻沒急著答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你甭管了，好好練你的拳腳，別到時候上臺給人揍得滿地找牙，丟了楊老爺子的臉。”
楊老爺子這時走了過來，瞇著眼打量李成：“喲，小子，看你這臉色，像是吃了癟啊？咋回事兒，跟我說說。”
李成苦笑一聲，拱手道：“楊老，您老別笑話我了。泰豐皮革廠那王廠長，耳朵軟得很，讓人三兩句挑撥就翻臉不認人，我這趟算是白跑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我尋思著，省城這么大，總不至于就他一家皮革廠做得起來，您老在這一帶人脈廣，見識多，可認識其他做皮革生意的買賣人？”
楊老爺子聞言，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說：“泰豐皮革廠是挺出名，可省城里做皮革的還真不少。有幾家規模不比王廠長那差，貨色也地道。你要是想另找門路，我倒是能給你搭個線。”
他瞇眼一笑，“不過你小子得拿出點真本事，別讓人家覺得我推薦了個草包。”
李成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忙不迭地點頭：“那可太謝謝您老了！我這就回去準備準備，回頭見了人，保準把最好的貨拿出來，砸也要砸出個合作來！”
李二狗在一旁聽得直撓頭：“成哥，那咱們這是不跟泰豐合作了？”
“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愿。”
李成冷笑一聲，“王廠長不愿意，咱們還能求著他不成？”
楊老爺子忽然問道：“那批皮子，你還帶著呢？”
“棧放著呢。”
“拿來我瞧瞧。”楊老爺子說，“我對皮貨也略懂一二，讓我先掌掌眼。”
李成立刻讓李二狗回客棧取貨。
不一會兒，李二狗就氣喘吁吁地抱著幾張皮子回來了。
楊老爺子接過皮子，手指輕輕撫過皮面，眼中精光閃動：“好東西！這皮子的韌性，這紋路，都是上等貨！王廠長真是有眼無珠。”
“您老懂行。”李成笑道，“這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楊老爺子拍了拍胸脯，“去忙你的吧。二狗，過來接著練，別偷懶！”
李二狗趕緊應了一聲，又顛顛兒跑回去揮拳踢腿。
李成抱著一份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在楊老爺子的引薦下，來到了省城的一家皮革廠。
這家廠子雖然規模不及泰豐，但勝在貨真價實，在行內口碑不錯。
廠主張老板五十出頭，精氣神十足，言談舉止頗為干練。
他瞇著眼打量李成，先是冷淡地寒暄幾句，隨即話鋒逐漸尖銳。
“楊老爺子是響當當的人物，既然他開口，我自然不好拒絕，不過小李，你這樣的年輕人，也得知道這生意場上光靠人情可不行，得看真本事。”
李成雖遭了一番暴烈開炮，但并未露怯。
他挺直腰桿，從隨身帶著的木箱中取出幾張早已準備好的鹿皮樣品，一一攤開在辦公桌上。
“張老板，您請過目。”
“這些鹿皮是最新經手的貨，品質我敢用腦袋擔保。皮面的纖細紋理和韌性，您摸摸看——市面上的普通鹿皮可沒有這種觸感。”
廠里幾個高管一聽這話，頓時聚攏了過來，伸手觸摸樣品皮，隨即臉上浮現出些許驚訝。
張老板仍端著架子，拿起其中一張，仔細反復查看。
又用指甲輕輕刮了刮皮面，發現竟沒有絲毫脫屑。
“不錯。”張老板微微點頭，眼中多了一絲認可。
“但咱們這里做生意，不僅講究品質，還得講信譽，小李，我對你的貨是滿意，但還得弄清楚，你能否長期保障供貨？萬一后續斷貨或者質量不穩定，可是開不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