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帶著李二狗回了國營飯店。
齊蘭早早備好了熱水和藥膏，李成坐在一旁，點了一根煙。
心里翻騰著，孟淮這老東西，今天趙會長雖給了面子定了重賽。
可他得想個法子，不能讓二狗再吃虧。
“成哥，你說那姓周的明天會不會又使啥陰招？”李二狗揉了揉肩膀，語氣里帶著點不服。
李成掐了煙，瞥了他一眼，“他敢使陰招，我就讓他后悔生在這世上。”
他頓了頓，沉聲道，“不過，二狗，你的鐵山靠已經(jīng)被他摸透了，明天再用這招，就是自找麻煩。”
李二狗一愣，撓了撓頭，“那咋辦？鐵山靠可是我最拿手的！”
齊蘭插話道：“二狗，聽你哥的，他腦子比你活絡(luò)。”
她說著，遞給李成一杯熱茶，眼里滿是擔(dān)憂，“成子，明天你可得看緊點，我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李成接過茶，握著杯子，緩緩道：“明天你別硬拼，用游龍拳法。那拳法靈動，講究以柔克剛，周大奎的蠻力碰上它，準(zhǔn)得吃癟。”
“游龍拳？”李二狗眼睛一亮，可隨即又皺眉。
“成哥，我那拳法練得還不到家，怕是壓不住場子。”
李成冷笑一聲，“不到家也得硬上！周大奎以為你只會鐵山靠，明天你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看他怎么接！”
他起身，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今晚好好歇，明天我陪你練幾招。”
夜里，李成沒睡踏實，腦子里全是擂臺上的畫面。
他想起周大奎那張囂張的臉，還有孟淮在場邊陰惻惻的笑，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yù)感。
齊蘭睡在他身旁，呼吸輕淺，可她翻了個身，手無意識地搭在他胸口，像是在夢里也怕他出事。
李成低頭看了她一眼，心頭一軟，輕輕握住她的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擂臺邊早已人聲鼎沸。
比起昨日，今日的觀眾多了足足兩倍。
街頭巷尾的各色小攤販爭相搶位，將臨時搭建的臺階圍得水泄不通。
攤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炸油餅的香味混著烤羊肉串的焦香撲鼻而來，惹得人咽口水。
一些賭客扎堆在擂臺西側(cè)的角落，年少的捏著煙卷。
年長者則叼著大煙袋，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情。
他們低聲議論著比賽的勝負，指指點點間不忘交換信息。
誰的勝率高，誰的拳頭更硬，誰又可能灰頭土臉，都逃不過他們的算計。
李成帶著李二狗早早就到了場，鐵山也樂呵呵地跟在旁邊，一臉的輕松自在。
“成哥，二狗今天要是真能把那姓周的撂倒，我請你們?nèi)タh里最好的酒樓搓一頓，點最貴的招牌菜！”
鐵山笑著嚷嚷，伸手在二狗肩膀上拍了一記。
李成卻斜了他一眼，“少扯這些。等會兒幫我盯著點場子，別讓孟淮的人搞鬼。今天，不容有失。”
鐵山聽得這話，連忙收了笑容，“放心，交給我！”
臺上的裁判已就位，周大奎站在擂臺邊，他頭微微上揚，眸子里透著滿滿的得意。
圍在他身旁的幾個綢衫男人皆是面露輕蔑，眼神時不時往李二狗身上掃一眼。
其中一人笑著，聲音拉得又尖又長：“看看這鄉(xiāng)下愣頭青，就憑他那副毛手毛腳，還能撐幾分鐘？別到時候被周大奎一拳直接揍趴下，丟臉丟到家！”
周大奎樂得親自接話，他吐了口唾沫，“放心吧，各位，待會兒我讓這小子跪地求饒！不過嘛，見血是肯定免不了的。”
李成不動聲色，神情卻隱隱透露著冷意。
他抬腳上前兩步，準(zhǔn)備再仔細囑咐二狗。
卻聽二狗一聲輕笑：“成哥，這周大奎吹得真響，我可提前說好了，你可別心疼我了。如果他真敢沖到我面前，嘿，我得用拳頭告訴他，誰是真正的爺們！”
說著，二狗挽起粗布衣的袖子，露出一段精壯的臂膀，那肌肉如鐵塊般結(jié)實。
李成見狀，眸光一閃，隨即嘴角微微上揚：“你被打出血，我心疼；但你打他出血，我高興。”
鐵山聽到這話，頓時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成哥，你還是真霸氣！這話，我喜歡！”
就在此時，擂臺中央響起一陣鼓掌聲。
趙會長鎮(zhèn)定自若地登臺，他清了清嗓子。
“這場重賽，我們會采取分段計時制，絕不允許對參賽選手進行無故傷害。若有發(fā)現(xiàn)違規(guī)手段，直接取消比賽資格！”
臺下的觀眾有人開始噓聲，顯然對規(guī)則的嚴格有所不滿，但趙會長目不斜視，絲毫不為所動。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了。
周大奎一上臺，嘴角一挑，冷笑著盯緊李二狗。
他搖了搖頭，挑釁地揚聲道：“小子，昨天沒被揍死，今天還敢來送命？真是嫌命長了！”
聲音陰陽怪氣，引得周圍那些綢衫男人哄然大笑，連連鼓掌叫好。
李二狗不為所動，輕輕吐了口氣，穩(wěn)穩(wěn)擺開游龍拳的架勢。
周大奎看到他的反應(yīng)，心中不屑，“鄉(xiāng)巴佬就是鄉(xiāng)巴佬，裝什么深沉，看我今天直接讓他趴下。”
果然如李成所料，周大奎一上臺就緊盯著李二狗的腳下動作。
他目光閃動，低聲咕噥了一句，“鐵山靠嘛？呵，玩過了。”
隨即，他調(diào)整姿勢，雙臂成拱狀護住面門，并一步步向李二狗逼近，腳步穩(wěn)重如山。
他試圖利用這種“龜殼防守”的陣型，用高強度的近距離壓力讓李二狗露出破綻。
臺下的觀眾屏息關(guān)注，許多人低聲交談：“還是周大奎老練，這身板看著就壓迫感十足。”
但李二狗的表現(xiàn)讓所有人都意外。
他沒有像昨天那樣步步緊逼，反而步伐輕快。
游龍拳一招一式虛實交替，拳風(fēng)刮起，似有游龍盤旋。
“老虎不發(fā)威，你以為我是病貓？”
周大奎眼角一抽，心頭怒火猛升，卻不敢貿(mào)然進攻。
在這靈巧的拳風(fēng)旋轉(zhuǎn)下，他倍感壓迫。
幾個回合下來，臺下的觀眾已經(jīng)議論開了：
“哎？這小子今天怎么不靠鐵山靠硬撞了？”
“你懂個啥！鐵山靠再厲害，被研究透了也沒用。現(xiàn)在他這個打法，靈動又抓不住，看著相當(dāng)有章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