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味道。
鬼門要開了。
大樓開始搖晃，高壓鍋在爐子上來回晃動。
她盯著高壓鍋，送入最后一道靈力，鍋內靈氣流轉，金丹大成。
她在最后一刻，將高壓鍋收入金錢龜的小空間內。
小金錢龜渾身都散發著金光，打了個飽嗝，噴吐出來的氣息都是金色的。
它的空間只有一間房那么大，高壓鍋放進去之后，金丹大成，金色的光芒大盛，釋放的靈力充斥整個空間，貫穿金錢龜全身經脈，瞬間讓它經脈拓寬，空間大了一倍不止。
金錢龜的空間原本是一片混沌，中間放滿了江小水的嫁妝。
高壓鍋進去之后，散逸的靈氣被金錢龜吸收，不大一會兒，混沌的空間向外拓寬，中間竟然呈現出一小片土地。
混沌的空間里，一旦有了土地，就自成一個小世界。
小世界和混沌空間不一樣。混沌空間只能容納死物，沒有時間流速。
小世界可以容納生命，時間流速也會受小金錢龜的控制。
它現在年紀小，尚沒有開靈智，還不能自如使用能力。
不過聽話，江小水讓它干什么就干什么。
蔡蔡忽然閃現到面前：“師傅，咱們快跑吧！地震啊！師傅，您眼睛怎么是紅的。”
江小水眨眨眼，瞳孔恢復黑色：“是嗎？”
蔡蔡：“是我看花眼了，剛才陽光照的吧。”
他們在頂樓，震感越來越明顯：“咱們快下去，一會兒樓倒了。”她都要急死了，江小水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小水興奮地舔了舔口水，鬼門大開，正是合法飽餐的好時候。
她道：“你負責保護周院長。”
“那你去哪兒？”
江小水咧嘴一笑：“我去吃個飯，跟傅冥淵說一聲，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她剛說完，拉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蔡蔡驚恐：“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她沖到窗戶邊，只見高樓萬丈，樓下的車像螞蟻一樣，在路口橫成了一片。
不見江小水的身影。
蔡蔡：“完了完了，師傅兇多吉少，快去找傅總。”
她出門去按電梯，按了半天才想起來，它是個鬼啊，飄下去就完了。
她沖到窗邊，才發現自己變成鬼也是個恐高的鬼。
“嗚嗚！我要被砸死了么，可我已經死了啊。”
大樓外面的風聲和樓體爆裂的聲音時起彼伏。
就在蔡蔡急忙往樓梯間飄的時候，從古鏡里蔓延出一陣強大的能量。
她驚恐回頭，隨即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獨臂男人撈進懷里。
男人的聲音寵溺：“笨蛋。”
驚慌中，蔡蔡忽然眼眶一酸。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聲音，她瞬間安定下來。
她似乎很久以前聽到過這個聲音，聽到這道聲音，她就能感覺到安全，溫暖，和強大的能量。
男人用獨臂夾著她，一躍翻向窗外。
“閉上眼。”
一雙溫柔的大手遮住視線。
她眨了眨眼。
這聲音好好聽啊，為什么對她這么溫柔，難道是她生前的追求者？
哎呀，她還以為她書呆子這么多年，沒有男人緣呢。
不對啊。
她剛才好像看見他從銅鏡里鉆出來，師傅說過，古鏡聯通許多位面，難道這男人是位面大佬。
蔡蔡腦子里立刻浮現好幾篇熟悉的題目。
位面大佬和她的小鬼仆。
變鬼后被位面大佬寵上天。
位面大佬的掌心寵。
裴家旺無奈笑了一聲：“想什么呢。”
他的右臂留在古鏡里，否則非要給她一個腦瓜崩。
蔡蔡小小聲問：“你，你是誰？”
一張口，被呼嘯的狂風灌了一嘴，她立刻把頭扎進男人懷里，她一個魂體，都要被吹散架了。
裴家旺有些悵然。
女兒已經不認識他了。
這個世界他才走了十年，可實際上，這一幕他已經等待上千年。
他有點接不住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
“叫爸爸。”
蔡蔡差點被口水噎住。
“這么火爆的嗎？”
裴家旺沒忍住，用靈力彈她的腦瓜：“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我是你親爸。”
“哦哦。親爸好，謝謝爸爸。”
她著急道：“我師傅不見了，爸咱去找找！”
傅氏大樓開始搖晃，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大，路邊的廣告牌被掀翻，對面的超市里涌出來一群人，超市后座的倉庫轟然倒塌。
蔡蔡驚恐地吞了口口水，再也沒有玩笑的心思。
裴家旺落在超市的頂樓，向下看了一眼：“里面沒人。”
蔡蔡驚的呼吸急促，她看到尤文龍背著周院長沖出來。
周院長懷里抱著一把青銅劍，還在痛苦扼腕：“那么多寶貝啊，那可都是祖宗遺產，早知道我的速度就再快一點，把竹簡上的內容再多錄下來一些。”
尤文龍一臉擔憂，安慰他：“您先不要急，傅氏大樓的抗震級別很高，一定會沒事的。”
要真整座樓倒塌，那震級要高到什么程度，到時候別說這些古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蔡蔡還沒出來，不知道蔡蔡怎么樣了。”
這時候，人群中爆出一聲驚呼。
“快看，墻上掛著兩個人！
“壞了，是擦外墻的工人！”
兩名工人吊在吊籃上，在半空中飄蕩，風很大，數次都險些將吊籃掀翻。
“啊——”
一名工人被掀了出來，掛在吊籃邊上搖搖欲墜。
底下傳來一陣又一陣尖叫聲。
工人脫力，被一陣狂風掀了下來。
裴家旺：“自己躲好。”
蔡蔡回過神，只見西裝男凌空而起。
圍著吊籃刮起一陣狂風。
人們被風沙迷眼，看不清上面發生了什么，等風停下時，兩名工人已經安全落地。
工人激動的雙手合十，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落地的那一瞬間，他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忽然間，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等他睜開眼，他已經平穩地躺在地上，一點傷都沒有。
人們來不及感念奇跡，大樓已經搖搖欲墜，還有很多人沒有跑出來。
三十樓窗戶口站著一個孕婦，她一手拖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欄桿。
她這是預計到自己跑不下去，放棄掙扎了。
大樓的廣播還在疏散人群，讓樓梯間的人們注意不要擁擠，以免出現踩踏事故。
蔡蔡緩過來之后，不管不顧地想沖上去救人。
裴家旺攔住她。
“你幫不上忙，別亂跑，放心，樓塌不了。”
這棟大樓的縫隙里不斷涌現黑霧，無數條黑氣爬上窗戶，爬上外墻，像繩索一樣將窗戶和外墻連在一起。
旁邊小樓上，外墻的飄窗被震脫落，但這棟樓完好無損。
裴家旺能看到，黑氣以傅氏大樓為中心，逐漸向四面八方的大樓擴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