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冥淵昨夜拍暈闖入房間的女人，黑霧在她身上發現一縷白色細線，類似提線木偶的魚線。
這股牽引力并不真實存在這個世界，更像附著在其他位面的游離能量，只不過比他差得多。
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黑霧可以籠罩近半個世界，可以在他所能想象到的任意位面穿行。
青鳳的灰色霧氣比他稀薄一點，但至少可以覆蓋一座山脈。
黏著在女孩身上的這點稀薄的能量在他們面前就如同螞蟻一樣細小。
他只要一動念，就能將他斬斷。
他只是好奇，青鳳藏了一顆頭顱，這東西又藏了什么？
傅冥淵步步向下，無數大鯢像是看到克星一樣，瘋了似的像池塘外跑。
池塘翻滾，水花四濺，但以傅冥淵為中心，三米直徑內沒有一絲水珠。
等到池塘的最深處，一灘爛泥一樣的黑色物質趴伏在池塘底部。
爛泥蠕動了一下，池水蕩漾。
黃色的卵帶貼著池塘壁，逐步擴散，直到爬出水面。
卵帶依然在繁育成熟的卵。
整個池塘是它的溫床，整個區域都是它的繁育場。
“尊上……”
那道聲音悠遠，又仿佛近在眼前。
傅冥淵低頭看著腳下這一灘“生物”。
“讓尊上見笑了，幾千年前尊上說您會在千年后的這天醒來，讓等您。幸不辱命，終于等到了。”
傅冥淵：“你是誰？”
“尊上不記得我了，不要緊，這本就在意料之中。”那一灘黑色物質蠕動了一下，它尾巴上掛著的卵帶也瘋狂蠕動，一波一波的黃色卵泡海浪一樣向外蔓延。
“我是淵守，奉命守護天淵，是您最忠實的仆人。”
“天淵是何處？”傅冥淵詫異。
淵守道：“是兇獸帝江誕生的地方，天地始開之處。”
“您當初被所有人圍攻，無人可信，您讓隨身兵器化形，讓他們永生永世守護您的軀體，直到帝江復蘇。”他急切道，語氣有一絲興奮，“您吩咐我守護天淵，等候您的到來。”
傅冥淵心底生出濃烈的排斥和憤怒。
或許是因為他吞噬了他頭顱的能量，此物將他認成那位尊上。
他現在十分懷疑，他是否和那位尊上有關聯。
“哦？我既不信所有人，為何獨獨信你？”
守淵道：“尊上，大鯢一族本就生于天淵，只有我們會忠于天淵。”
傅冥淵：“然后呢。”
守淵道：“只要天淵不被魔氣污染，您預測的大劫難就還有回轉的余地。”
“誰曾想，靈氣越來越稀薄，天淵的靈氣幾乎被吸干，我族生存環境極限壓縮。”他道，“我運氣還不錯，在瀕臨兵解之際，遇到了主人，否則我就等不到尊上您，也守不住天淵。”
傅冥淵：“主人？”
“是啊。”它的聲音明顯興奮起來，“尊上，我找到了主人的下落，她復蘇了！”
“誰？”
“兇獸帝江。”
傅冥淵眉頭緊皺，心沉了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在何處？”
那道聲音低下去，語氣黯然：“她救了我之后沒幾年不幸離世，我們都在尋找讓她重生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只要我的天罰陣法大成，就能復活靈魂純凈的無罪之人。”
“我主人靈魂最是純凈，沒有任何污點，她一定能夠復活。”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大腦一陣刺痛，有尖銳的靈力扎了進來，他暴怒地在池塘底部翻滾。
有人動了她繁衍出來的子孫。
對方在警告他！
他憤怒地扭動，無數跟魚線一樣的能量從她體內探出了，無數根魚線混合成一股絲線，探向攻擊襲來的方向。
啪！
水花四濺。
那股絲線在探出去的瞬間被傅冥淵截停。
傅冥淵漫不經心地將魚線斬成一節一節。
對方卻像是變態一樣，語氣孺慕中帶著享受：“尊上！您恢復得真快啊！”
“請尊上饒恕，有人破壞我的天罰陣法，我必須給她點教訓。”
傅冥淵不為所動。
黑色霧氣已經將整片區域掌控在內。
這是一處地下深淵，是存在在真實世界的地下水潭，和他預料的不錯，就在機場附近的地下百米。
地上粘稠的生物被黑霧包裹在內，他的“觸手”被盡數斬斷，只能龜縮在池塘底部翻滾。
“尊上不讓追究，我不追究就是了。”他表現出臣服的姿態。
傅冥淵皺眉，黑霧向上延伸，繞著虎山上的三人徘徊。
江小水今天穿的淺色滾金邊的新中式套裝，襯得臉蛋白皙，夕陽落在肩上，耳垂透著紅暈。
一縷黑霧攀上肩頭，在她的耳邊停了停。
她面前趴著一個女孩，片刻后，女孩化成娃娃魚的樣子。
傅冥淵隱約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他道：“這些東西都是你控制的，他們遵循你的意志。”
“對，這些都是半成品，沒有靈魂的空殼子。現在靈氣稀薄，子孫繁育艱難，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道，“您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已經嚴重潰爛，大鯢一族只剩下我一個，我死后就沒有人守護天淵。”
“這些都是我服用催產激素之后催生的魚卵，這些魚卵經過部分基因改造，既保留了上古生物的長處，又縮短了發育時間。”
“還是主人給我想的這個辦法，只要我產下足夠多的魚卵，培育足夠多的皮囊，從這么多皮囊中，優勝劣汰，會勝出一個優質的皮囊供我使用。”
傅氏企業有基因藥物研究的項目，這是傅氏重點推動的項目之一，傅冥淵很清楚研究進度。
在境外有一個團隊，他們的研究成果領先傅氏一大截，這兩年傅氏的研究機構換了無數種思路，投入資金無數，都沒有追上這個團隊的進度，連對方的邊都沒摸到。
但對方團隊的藥物有效，副作用比較邪門，無法通過檢測標準，一直沒在國內上市。
他們想在這個藥物上改良，但根本研究不出來這個藥物作用的機制。
傅冥淵私下查過，這個境外機構的研發和生產地點在國外，但有一部分原材料來源是國內。
這些藥材都是普通植物，國外也有，甚至更便宜，他們為什么大費周章要從國內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