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思思伸出手來，也碰了碰那張合照。
小小的手和霍言墨的手放在一起。
“媽媽……”
……
“叩叩叩。”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然后小雨進來了。
霍言墨抬頭看向她：“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嗎？”
小雨點點頭，說：“雖然有一些人有想走的心思，但是還是有許多愿意留下來的人。”
“好。”霍言墨輕聲說道，“之前弈時的業務繼續完成，有什么不清楚的，來問我。”
“是！”小雨說道。
“現在愿意留下來好好做事的，三倍薪水。”霍言墨繼續說道。
小雨激動地點點頭。
“大概就是這些。”霍言墨想了想，說道，“等三天之后如果有誰想走的，直接走審批，不用再挽留。”
“好的。”小雨回答道，然后轉身出去了。
霍言墨又處理了一下這些天積累下來的東西。
這才叫了徐秘書進來。
“準備回醫院。”霍言墨說道。
徐秘書過來推輪椅。
霍言墨的眼前陣陣的發暈，但是他還是伸手拿過桌面上的那張合照。
“這盆盆栽，一起帶回去。”他說，然后握住了思思的手。
徐秘書立即點頭，找了個人一起搬下樓去。
……
醫院。
陸衍止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玻璃后面躺著的時念。
她臉上的氧氣罩子幾乎把她整張臉都給蓋住了。
身上都是繃帶纏繞的痕跡。
傷得這么重。
他在知道霍言墨去往東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對方在做什么。
可是他的腿……
他恨不是他去的東山。
陸衍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一雙腿。
醫院已經安排了后續的手術治療方案。
也請了海外的醫療團隊過來，可是這一雙腿……
“滴、滴、滴……”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只有儀器的聲音。
“阿念……”陸衍止的眼睛紅了一圈，“現在，我就算是想要為你做什么，也已經名不正言不順。”
就像是他現在想要過來這里，也要先經過她的丈夫霍言墨的同意。
現在他還是趁著霍言墨去弈時的時候偷偷來的。
而這一切……
本來都應該是他的。
丈夫的身份，思思爸爸的身份，所有關于她的，本來都應該屬于他……是他自己，親手毀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
最后有人站在了他的身邊。
陸衍止抬頭一看，是陸盛輝。
“爸……”陸衍止叫了一聲。
中年的陸盛輝沒有看向陸衍止，而是看向病床上的時念。
“你自己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承擔后果。”陸盛輝說道，“她已經不屬于你了。”
“可是……”陸衍止雙眼赤紅。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霍言墨的妻子，陸衍止，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陸盛輝嚴厲說道。
陸衍止微微垂下眼，雙手握得死緊。
“你是陸家繼承人，我們都已經老了，今后陸氏還是要靠你，你難道就要這樣一蹶不振下去嗎？”
陸衍止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她當初喜歡的，也不是現在的你，衍止，把腿治好，重新專注事業，理正自己，那才是她當初欣賞的你。”
“糾纏不清，只會讓她痛苦。”
陸盛輝嚴厲的聲音不斷傳來，陸衍止抬眼看向那邊的時念。
他想起來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還是孩童時，他對他們一家的羨慕。
少年時，她長發飛揚，在秋風的落葉中拉的那一首《鳥之詩》，紅裙翩飛，俘獲了他的心。
他總是想要靠近她。
即便知道時家的事情很危險，不可觸碰，他還是去到了她的身邊，帶她走，告訴所有人，時家的東西，他保了。
還有后來……
他們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情。
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們還有過兩個孩子，他怎么能輕易放下。
可是她終究已經是別人的妻了。
即便婚禮發生了意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流程已經走完，她已經和另外一個男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陸盛輝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這里又只剩下了陸衍止一個人。
他又在這里呆了很久。
后來，一陣聲響傳來。
“陸衍止？”是霍之曜的聲音。
陸衍止看著鏡面的反射，是霍之曜推著霍言墨回來了。
旁邊還跟著思思。
徐秘書把一盆盆栽給放在了一邊的桌面上。
霍言墨把手上的相框放在他的病床柜子上，然后回頭看到了轉過身來的陸衍止。
陸衍止的視線停留在他手上的相框上。
想了想，霍言墨看看霍之曜，示意他帶著思思先出去。
霍之曜明白了，走向思思。
“思思累了吧，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霍之曜對思思說。
思思看了里面的兩人一眼，然后點點頭，跟著一起出去了。
徐秘書出去時帶上了門。
這里只剩下了霍言墨和陸衍止兩個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霍言墨緩緩起身，回到了病床上，看著一邊的陸衍止。
陸衍止的視線一直放在那邊的合照上。
而霍言墨的視線越過了陸衍止，看向那邊的時念。
三個人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寂靜無聲。
直到最后，也沒有人開口。
陸衍止只是控制著輪椅靜靜地離開了這里。
霍言墨聽著門關上的聲響，視線依舊沒有從時念的身上移開。
他只是雙眼微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又過了三天。
時念這三天情況比較穩定，雖然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已經沒有像是之前動不動就需要搶救的情況了。
霍言墨的病也已經逐漸好轉。
這些天，他處理了許多事情。
霍氏那些小動作被他料理了干凈。
弈時這邊的人員去留問題，他也已經整理好。
還有思思回去上學的問題。
思思已經上小學了。
霍言墨和時念給她選的是同階層的小學。
里面的小孩大多數也都是各家子弟。
這和當初選幼兒園時不一樣。
這也是之前他和時念兩人在溝通的思思的教育問題時的各種斟酌。
思思既然是他們的繼承人，那么今后就一定會面對這些，既然如此，就從小熟悉。
之前因為婚禮還有思思受傷，她缺課了一個多星期。
只是缺課前后，思思的情況已經和以前不一樣。
不知道學校生活，是否也會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