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眸光微凝，感覺石玄機這話倒是說得模棱兩可。
畢竟，武道大會的舉辦初衷，除了清剿魔尸，更重要的本就是篩選武修界年輕一代，以此激勵各方勢力培養天驕。
“石前輩，有什么話，你還是直說吧。”
顧長青開門見山，道：“這樣一來，我與老四他們，也好提前做準備。”
言罷，他看了楚臨淵一眼。
楚臨淵當即心領神會，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符篆，驟然在指尖引燃。
“嗖——！”
符篆燃盡的瞬間，一層朦朧的隔絕光幕如水波蕩漾開來，轉眼便將整座御書房籠罩其中。
“武殿之事，老夫本不想過多干涉……”
石玄機輕撫胡須，緩緩道：“但念在你與臨淵結義之情，今日便破例與你細說分明。”
“武殿作為武修界的領頭者，表面是以武道大會之名激勵各派優異弟子，但實則…卻是另有所圖！”
“一直以來，那些在大會上展露鋒芒的武道奇才,多半會被他們招攬，而但凡拒絕者，卻都會莫名失蹤。”
說到此處，石玄機頓了頓，聲音驟然低沉了幾分：“這些天驕，要么成了武殿的傀儡，要么變成了他們修煉的養料……”
楚臨淵面色驟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既然如此，那為何武修界的各方勢力，每屆武道大會仍要爭先恐后地參與？”
他眉頭微皺，不可思議地道：“這般作為，豈不是親手將自家弟子往火坑里推么？”
“古武世家不知情也就罷了，可那些宗門武府，難道會坐視不理？！”
楚臨淵一連串的疑問，同樣是顧長青心中所想。
他望著石玄機，希望對方能由此解惑。
“因為他們貪啊。”
石玄機饒有深意地繼續道：“但凡配合的宗門，都能獲得豐厚的修煉資源，以及在武修界中的崇高地位。”
顧長青眼中寒芒一閃，冷聲道：“所以…那些失蹤天驕的師門長輩，都在裝聾作啞？”
“倒也并非如此。”
石玄機搖頭輕嘆，“武殿的手段向來恩威并施，順從他們的人，確實能得到不少好處。”
“但若是敢違抗，便會被徹底從武修界除名。”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顧長青，“你天機閣現在所占據的那塊地盤，也就是血煞宗遺址……”
“當年就是因為不肯屈服，最終落得個宗門覆滅的下場。”
楚臨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血煞宗不是因為作孽多端，才會被武道聯盟鏟除的么？”
石玄機沉然一笑，“這不過是借口罷了。”
“當今武修界的邪修宗門不在少數，你可曾見過武道聯盟刻意找他們麻煩？”
聽到這，顧長青眼神一沉。
若真是如此，那武殿還真是一大麻煩，以天機閣現在的底蘊與之硬撼，無異于以卵擊石！
楚臨淵若有所思，臉色凝重，“想不到，竟是這般緣由……”
隨即他神色恍然，望著石玄機說道：“難怪當初您特意囑咐我佩戴面具，并且用了假身份參加武道大會，原來是為了避免被武殿給盯上？！”
“正是如此。”
石玄機撫須輕笑，眼底閃過欣慰之色。
此舉看似在為顧長青解疑答惑，反而更像是在循循漸引，借此錘煉楚臨淵的思辨能力。
顧長青眼神一凝，自然看透其中深意。
老四能得此良師指引，武道之途自是海闊天高。
畢竟，楚臨淵可是有著帝格之命，有這位戒指老爺爺相助，前景確實不可限量。
“顧小友，武殿那邊想必已有派人找過你了吧？”
“確有此事。”
面對石玄機的詢問，顧長青淡然應道：“昨夜有個武殿使者到我城主府造訪，但因舉止囂狂，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遍。”
楚臨淵聞言神色一怔，驚異地盯著顧長青。
連武殿使者都敢打，這豈不是要徹底與武殿撕破臉皮了？！
“打得好！”
然而，一旁的石玄機卻突然暢快大笑，“哈哈哈！打得好啊！”
“這些眼高于頂的武殿狗腿子，早該有人出手教訓了！”
他眼神贊賞地望向顧長青，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快感。
“不過……”
隨后，石玄機忽然話音一轉，“下次再有武殿使者前來，就不可再動手了。”
“否則，武殿那些老東西的顏面掛不住，必定會拿你殺雞儆猴。”
顧長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他嘴角微抿，輕輕頷首，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畢竟武殿的底蘊深不可測，若一再駁其顏面，后果確實難料。
“可武殿使者再來，我老大該如何處理？”
楚臨淵皺眉問道：“難不成…只能接受武殿的招納？沒有其他選擇？”
石玄機略作沉吟，緩緩搖頭：“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更何況，以顧小友在武道大會上的驚艷表現，武殿多半會另眼相待，而非視作尋常養料。”
說話間，他神色一正，目光深沉地看著顧長青，似笑非笑：“而且…這未嘗不是個機會。”
“以你的天資，完全可以借此向武殿討要些好處。”
聽到還有好處可拿，顧長青眸光驟然一亮，神情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他當即虛心求教：“不知…我可以跟武殿談些什么好處？”
石玄機雙眼微瞇，笑呵呵的道：“拿你天機閣如今最欠缺的資源，比如…靈脈之源。”
“哦？”
顧長青臉色微微動容。
“此物珍貴至極，只需將它種在護山大陣的陣眼處，便可自行汲取地脈靈氣，逐漸演化成一條完整的靈脈。”
石玄機撫須淺笑，繼續道：“若用于天機閣，不僅能大幅提升宗門靈氣濃度，更可奠定一方修煉圣地的基礎！”
“當然，能否談成，還得看你如何與武殿那些老怪物周旋了。”
顧長青聽聞石老提及靈脈之源的效用，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精光。
若真能獲得此等神物，用以滋養靈脈，那天機閣的根基必將更加深厚。
終有一日，甚至有望躋身真正的大宗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