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地扯了扯唇。
“聿夫人這是真心的，還是有意的？”
“聿總那么厲害，那就看你的理解了。”
“伶牙俐齒。”
“那你希望是哪一種？”洛姝突然問。
“從心，洛姝。”
他的回答讓她錯愕。
從心。
不得不說，他的格局不是一般的大。
洛姝愣了好一會兒。
他一手拎著袋子站了起來，騰出兩根手指頭來勾住了高跟鞋。
空余的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跟前。
她毫不猶豫的牽了上去。
兩人在商場走著，除了腳上的那雙毛毛鞋，簡直不要太般配。
看，即使手中已經沒有位置，有些人還是會想辦法騰出位置來給你。
樓上的秦恒看得失了神。
眼眶通紅，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走進電梯，洛姝便收回了手。
她看了看電梯里的全身鏡，聿戰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洛姝抬眸瞧了瞧。
聿戰偏眸對上她。
兩人不謀而合地笑笑，收回目光。
地下停車場里，洛姝先上了副駕駛，聿戰在不遠處背對著她打電話。
【秦家那邊什么情況……查一下……不用……死灰復燃？哼，給他一把火，讓他燒猛一些……好。】
掛掉電話，他收回那冰錐般的眼神。
回到駕駛位上。
“你要是忙的話不用陪我。”
“嗯，今天休息。”
“哦。”
她抿了抿嘴，好想問他今晚在不在家住。
但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生怕他以為自己想他留下來，這太輕浮了。
叮——
葉否發來的消息。
【姝兒，明天下午打球，江南球館。】
她沒回復，而是偷偷看了一眼聿戰。
也不知道他今晚留不留下來，留下來肯定去不了。
而葉否已經不是第一次約她了，只是一直在拒絕。
昨晚又被他撞上。
他是邀請打球，不是單獨請吃飯道歉，這倒是沒那么尷尬。
“昨晚對不起。”洛姝摳了摳手指頭，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是我疏忽了。”
“工作要緊。”
“你昨晚可不是這么說的。”聿戰笑笑。
她昨晚的字字句句都在控訴。
控訴他結了婚不見人影。
控訴被別人欺負了沒人撐腰。
……
她好像只有在喝酒的時候才會說真話。
而她說謊的模樣聿戰一眼就能看穿。
她的臉從耳根紅到脖頸。
他硬生生把天給聊死了。
回到公寓，他在廚房忙著，沒有讓她動手。
而她只負責將自己的零食放到貨架上。
“黑椒還是番茄？”
廚房里傳來聿戰的聲音。
“黑椒吧。”
他喜歡微辣，洛姝對這倒是沒什么要求。
她坐在沙發上，偷偷看著他。
他西裝外套已經脫了下來，黑色馬甲搭著白色襯衫。
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那凹凸不平的青筋。
西裝革履的身上披著一條黑色圍裙，也不失為一種性感。
洛姝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滿臉緋紅的臉蛋。
跟他瘋狂的那一夜，都沒來得及看他是什么模樣。
或者說完全不記得自己睡的是老板。
現在看來，自己睡了一個頂配。
只不過，這人視工作如命，基本不著家。
也好，大家互不干涉。
可昨晚要不是因為鐘宜這個混賬東西，她心里可能還沒覺得有多委屈。
“過來。”
“哦。”
她脫下外套，從桌面上拿起一枚普通的發簪，咬在嘴上，朝廚房走去。
發簪橫在嘴角邊，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櫻紅的嘴唇翹起。
她伸出纖細的雙手，溫柔地將發絲盤了起來，耳邊留下幾縷盤不起來的發絲。
聿戰望著她。
她像極了油畫里走出來的女子。
好美。
白色的浮光錦襯衫，在微微折射進來的陽光中散發出光芒。
他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裳竟是浮光錦做出來的。
國風的衣領和衣袖，婀娜的腰身。
配上那高腰長款包皮裙，她的身材簡直不要太完美。
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一晚看著她的時候便已經知道。
洛姝見他目光渙散，急忙發聲。
“好香。”
“坐。”
聿戰給她拉開椅子，從容地從廚房里端出已經切好的牛排。
桌面上給她準備里兩小蝶醬汁，一疊黑椒，一疊番茄。
洛姝拿起叉子，插了一塊牛排，沾了沾番茄醬，毫無顧忌形象地吃了一口。
她眼前一亮，感覺好久沒吃過這么鮮嫩多汁的牛排了。
“技術不錯。”
“哪方面？”
聿戰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塊，認真地看著她。
哪方面？
還能有哪方面？
這男人在想什么？
竟然還會開黃腔。
她頓了頓：“煎牛排的技術不錯。”
“你要是愿意多了解，我其他方面技術也挺好的。”
他好像在說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洛姝現在能確定，他沒說謊，那天晚上肯定是他先越的界。
“……”
“今晚想吃什么？”
“我要是點菜，你都會做么？”
“你說。”
“想吃茄子煲，還有酸菜魚。”
聿戰給了臺階，洛姝順勢往下爬，起碼，這也算的還是那個是個正經對話。
“沒問題。”
她沒想到，堂堂一個總裁，竟還會做菜。
還真是稀奇。
“那個，你家，就一間房？”
洛姝不禁好奇。
這偌大的公寓，除了二樓一間超大套房，其他的房間基本都有別的規劃。
健身房、書房、電影院、咖啡屋、KTV室等等。
就是沒有多余的客房。
聿戰輕笑。
“合著你說的留門，只是想給我留個大門？”
“不是……”她慌張。
“不想跟我睡？”他反問。
“不是……”她狡辯。
“想跟我睡？”他尋求答案。
“也不是……”她聲音壓低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
真想跟她在廚房里干一場大汗淋淋！
天啊，他問的都是些什么問題。
“我只是想問，要是你親戚朋友過來，他們住哪……”
她硬生生塞了兩小塊牛排進嘴里。
“你朋友要是過來，樓上的房間可以騰出來一些，你來安排，我聽你的。”
沈言說過，他喜歡一個人。
這公寓，除了保鏢和女傭進來過，連沈言都很少進。
洛姝可不敢帶人進來。
“二月初回老宅待一段時間，所以最近會很忙。”聿戰。
“那，今晚要給你留門么……”
聿戰微微抬眸看著她。
她握著刀叉的手指微微泛白，眼神透露著些許害羞，一臉紅暈。
這紅暈從坐下來到現在一直掛在臉上。
令人秀色可餐。
看著像那晚，她勾著自己脖子說想要的模樣。
他眸底暗沉，沉思了兩秒。
“不用。”
洛姝松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
聿戰察覺她微妙的表情，沒有拆穿。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養的花，開始慢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