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那記手刀,又狠又準,劈得龍哥左手腕骨劇痛鉆心。
沈淮川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一擊得手之后,他的身形也毫不停滯,而是立即把左手化掌為拳,直撲龍哥面門,要給他致命一擊。
同時,另一只手則探向對方腰間,目標自然是那串鑰匙和土槍。
可龍哥,到底是刀口舔血十幾年的老江湖,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是,他的身體,卻先于腦子做出了反應。
只見她強忍著手腕的疼痛,向后猛地一仰頭,避開了砸向面門的拳頭。
同時,他的右手快速摸向腰間的土槍。
可他快,沈淮川更快!
見那一拳被躲過去,沈淮川直接改換招式。
一記膝撞,狠狠頂上了龍哥的腹部!
“呃啊!”
龍哥悶哼一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摸槍的動作也變得遲緩了起來。
沈淮川趁機手腕一翻,扯下了他腰間那串鑰匙。
同時左腳一個勾踢,將那把土槍踢飛到自己身后的角落,徹底斷絕了龍哥的念想!
龍哥踉蹌著后退好幾步,才勉強站穩,左手無力下垂,腹部劇痛,額頭上疼得冒出冷汗。
他知道槍是拿不回來了,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這個壞他好事的男人,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媽的!你就是沈淮川?!”
他沒見過本人,但這份身手和氣勢,讓他瞬間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沈淮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他立刻轉身蹲到周柒柒身邊,拿起那串鑰匙,急切地嘗試打開鎖住她腳踝的鐵鐐。
“淮川~!”
周柒柒剛才已經嚇得不行了,現在看到沈淮川,又是哭又是笑的。
剛才她劇烈掙扎,腳鐐摩擦著腳腕,血淋淋的一片,此刻腳疼得壓根就沒辦法動彈。
沈淮川看到這一幕,心感覺都在滴血。
他先是替她把手腕上的繩子解開,然后摸了摸她滿是汗的額頭,柔聲說道:
“別怕,我這就幫你解開腳鐐。”
他的動作很快,然而,他試遍了鑰匙串上每一把鑰匙,卻發現沒有一把能插進鎖眼。
這些鑰匙根本就不是開這把腳鐐的!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間涌上沈淮川的心頭。
這龍哥太陰險了!
他早就防著一手,身上掛的鑰匙根本就是個幌子,從頭到尾就沒打算真的放人!
沈淮川周身的氣壓瞬間低得駭人,他轉過身,冷冷的看向龍哥:
“交出真鑰匙,我饒你一條狗命!”
龍哥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臉上露出扭曲的獰笑,反而更加囂張,說道:
“呸!誰饒誰還不一定呢!現在跪下來求老子!老子心情好了,或許能饒你這女人一條狗命!”
沈淮川不再廢話,只是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和手腕。
隨著動作,他身體骨節發出幾聲脆響。
這個動作在練家子眼里,是再明顯不過的挑釁。
那意思就是說,雙方手底下見真章,打到服為止!
龍哥身為一個練家子,自然看得懂。
他眼底的狠戾幾乎要溢出來,啐了一口唾沫,嘶吼道:
“打就打!老子怕你不成!今天誰慫誰就是孫子!”
話音未落,他右拳已撲到沈淮川面前,卻被沈淮川靈活的躲了過去。
兩人瞬間纏斗在一起。
龍哥仗著自己身子壯,力氣大,陰狠毒辣,招式完全是野路子出身,專攻下三路,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但沈淮川身形靈活異常,格擋,閃避,反擊。
所有動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動作也是干凈利落。
而且他的每一招,都精準地擊打在龍哥的關節和軟肋上,簡潔高效,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幾個回合下來,龍哥臉上,肋下接連中招。
他的嘴角都被打裂了,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使不出力氣來。
明顯是落了下風。
他內心暗道,知道沈淮川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地步。
自己這身經百戰的野路子在他面前竟然討不到半點便宜。
龍哥喘著粗氣,借著一個回合的間隙猛地后跳半步,指著自己耷拉的左手,叫罵道:
“操!你他媽...玩陰的!”
“不算數!老子廢了一只手,你勝之不武!”
他眼珠子賊溜溜地一轉,也不等沈淮川回應,扯著脖子就朝洞外嚎叫:
“來人!瘦猴!他媽的人都死哪兒去了!快進來!”
守在洞口通道的瘦猴和另外兩個匪徒,起初聽到里面動靜挺大,還不以為然。
尤其是瘦猴,還猥瑣地笑著跟同伙調侃著說道:
“龍哥玩得挺野啊!動靜不小!可別真弄死了,留口氣給兄弟們也樂呵樂呵!”
可聽著聽著,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
里面傳來的慘叫分明是龍哥的,還夾雜著一些打斗聲!
眾人往里一看,知道發生了什么,紛紛嚷嚷道:
“操!出事了!”
“是那個當兵的摸進來了!”
一看龍哥被打得鼻青臉腫,而沈淮川站在當那兒,瘦猴第一個嚎叫著撲了上來!
另外兩人也揮舞著砍刀和鐵棍圍攏過來!
沈淮川臨危不亂,偵察兵王的恐怖戰力徹底爆發!
他側身輕松避開瘦猴的突刺,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一扣一擰!
“嘎嘣”一聲脆響過后,瘦猴的手腕被硬生生擰斷,匕首當啷落地,他抱著手腕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滾倒在地!
緊接著,沈淮川如同猛虎沖入羊群,拳、腳、肘、膝皆是武器!
動作快如閃電,狠辣精準!
狹窄的礦洞反而限制了對方人多勢眾的優勢,讓他可以逐個擊破!
只聽一陣沉悶的擊打聲和痛苦的悶哼,沖進來的五六個匪徒在不到一分鐘內全被他放倒在地,痛苦呻吟,失去了戰斗力!
最后一個,正是之前當著他的面辱罵周柒柒的那個匪徒。
沈淮川眼神一寒,一腳狠狠踩在他的嘴上,用力碾了碾,那人頓時發出痛苦的嗚咽,滿嘴是血,再也罵不出半個字。
沈淮川抬起頭,目光冷冷掃向洞外聞聲趕來,但是卻嚇得不敢進來的七八個匪徒,說道:
“還有誰想上?別浪費時間,一起!”
那些匪徒看著洞里躺了一地的同伙,又看看沈淮川。
這人跟煞神一樣,誰敢上啊!
他們嚇得腿都軟了,面面相覷,就是沒人趕上。
其中一個匪徒忽然靈光一閃,驚慌地喊道:“槍!咱們有槍!快拿槍崩了他!”
這話提醒了眾人,他們手忙腳亂地跑去角落,掀開幾個裝著家當的大木箱。
沈淮川看著他們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那幾箱家伙,早就被我換成石頭了。”
這小半天的潛伏,他可沒干等著。
早就趁著匪徒換崗的間隙,悄無聲息地把他們的武器庫給調了包。
“什么?!”
匪徒們根本不信,慌忙撬開箱子一看。
里面果然堆滿了沉甸甸的石頭!哪還有槍的影子!
“怎...怎么辦?!”
有人帶著哭腔問。
“還能怎么辦?!老大栽了!槍也沒了!打又打不過...跑啊!”
不知誰喊了一聲,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
錢?哪有命重要!
剩下的匪徒頓時作鳥獸散,哭爹喊娘地朝著山洞外不同的方向拼命逃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那群烏合之眾,沈淮川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轉身想回去解救周柒柒。
可龍哥這種老江湖,怎么可能坐以待斃?
就在沈淮川被瘦猴等人纏住的間隙。
他已經連滾帶爬地撲到亂石堆邊,重新撿起了自己那把土槍。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沈淮川的背后。
此刻,他半跪在地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沈淮川的后腦勺!
“媽的!去死吧!”
他眼神瘋狂,布滿血絲,扣著扳機的手指就要用力!
沈淮川背后寒毛倒豎,他看不到背后的情況,也不知道龍哥的位置。
幾乎是憑著戰場上千錘百煉出的本能,在聽到對方聲音的瞬間,將剛才奪過來的一根木棍向后擲出!
“嗖——!”
木棍精準無比地砸在龍哥拿著槍的那個手腕上!
“啊!”
龍哥慘叫一聲,剛撿回來的土槍再次脫手飛出,哐當一聲掉進更深的石縫里,這下是徹底夠不著了。
這下,他最后的倚仗也沒了。
手下能逃的全逃了,剩下逃不掉的,全躺在地上哼哼。
龍哥徹底紅了眼,可他也不是吃素的,他靴筒里藏著一把鋒利至極的匕首,平時從來不拿出來。
現在成為了他最后的底牌,他咆哮著取了出來,不顧一切地撲向沈淮川。
這是真正的搏命了!
龍哥的身手確實遠非手下那幫廢物可比。
他的招式狠辣刁鉆,而且這一次不比剛才。
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匕首專往沈淮川的要害招呼。
而沈淮川本來準備用來當做武器的木棍飛出去了,現在則是赤手空拳,沒有了任何武器。
在狹窄的空間里,一時間,竟被對方逼得連連后退,只能憑借高超的身法和反應,避開每一次致命的揮刺,尋找著反擊的契機。
終于,他瞅準龍哥一個猛撲后露出的空檔,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肋部!
“呃!”
龍哥悶哼一聲,口鼻立刻溢出了鮮血,眼看著是不行了。
但是,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憑借著兇悍的體質,硬生生扛住了這記重擊。
不但如此,他還借著疼痛激發的兇性,反手又來一刀,劃破了沈淮川用來格擋的手臂。
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沈淮川終于掛了彩。
但是這一下,用盡了龍哥一大半的力氣。
他心里清楚,自己其實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現在就全靠一股狠勁撐著。
如果再久攻不下,繼續拖下去的話,他絕對是必死無疑。
他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突然,他毫無章法地虛晃一刀,硬生生逼得沈淮川后撤半步。
緊接著,卻是忽然一個轉身,撲向了被鐵鏈鎖在原地,無法動彈的周柒柒!
他想抓住這最后的人質!
“找死!”
沈淮川見狀,瞳孔驟縮,怒喝一聲,奮不顧身地沖上前阻攔!
但還是慢了半步!
龍哥的匕首已經死死抵在了周柒柒纖細的脖頸上,冰涼的刀鋒緊貼著她的皮膚!